再聊不久，风庭鹤告辞了，被人扫了兴致，但这荔枝连吃带拿也不算亏。
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务必尽可能的提升实力办大事，总要给皇宫里的老皇帝一个说法。
留着下次再见吧，希望这傻小子一帆风顺。
陈暮送走了风庭鹤，又刚从麟都回来不久，看似无事可做，殊不知事关化形丹主药之一的血髓仍无着落。
第一次的十一头极地巨蛮，为请紫荆兵团花了近两百万。
丹师来钱快，花钱更快。
陈暮觉着血髓这东西就是个无底洞，能不能得到全凭运气，就算再来十次也没有大保底。
十次啊，怎么也要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
如此看来，丹师还真有钱，就是太脆了。
陈暮在院子里翻着苦言药经，识海递进来虫茧的声音，她慵懒的细腻吐息显然刚睡醒。
“成功了？”
“费了不小的力气。”陈暮如实说道，“虽然累人，反而对异火的掌控精进了不少。”
“那还不错，血髓找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东西。”
“当然有啦，毕竟是化形丹，随便抓一只林子里的野鸡喂其服下，都能化为人形，多不可思议。”
野鸡？
鸡娘？
陈暮只听得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长相，自始至终她未曾表明她究竟是人还是只是一个大虫茧。
感觉她说话时带着绵绵笑意，风韵有致的背影仿佛就在眼前，随风舞动而变得朦胧，像撩乱了水中明月。
“说实话，老师，这很难。”
“难就对了，天下珍奇丹方何其多，倘灵株可轻易寻得，只怕丹盟的那一群丹师要带着整个世界一齐爆炸。”
陈暮叹道：“道丹的奇异我已经领略了冰山一角，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血髓，不好办。”
“失败一次就气馁了？好吧，给你一点提示，去万花谷找陈甘棠借一样小东西，找血髓事半功倍。”
陈甘棠的名字再熟悉不过。
虽无门槛，万花谷倒只去过一次。
陈暮有陈暮的顾及，如非必要不去打扰她们的好，一个男人经常跑去女子成群的地方算怎么回事。
她们不介意，外人有说法。
就一枝春城城内土著的偏执，难免出了岔子，影响万花谷名声。
“什么小东西。”陈暮问。
“你问她怎么找矿脉、灵脉最便捷，她自当了然。”
陈暮又问：“那这血髓到底是什么？”
“血髓就是血髓，你可以理解为骨髓的结晶，源于骨骼病变的产物，非但没有提升作用，反而会吸收血气加快蛮兽死亡。”
陈暮闻言，越听越像骨骼的癌变。
很快她又说道：“之所以难寻，因拥有血髓的蛮兽死的更快，一旦死亡会被同类吞食。”
“吞了血髓之后呢，不会感染？”
“因体质而异。”
……
如何找寻矿脉、灵脉最便捷，此为虫茧给出的提点。
陈暮旋即带着丹药去了一趟齐风阁，显然这里的人对陈暮更尊敬了，眼神的变化看不错。
范角倒上茶，斟酌了半天。
“寻矿脉的办法多的是，要说最便捷，我也拿不准，不知公子具体是何要求？”
陈暮胸中了然，“明白了，看来这事还得我自己去办。”
在齐风阁坐了一会儿，打道回府。
路上，迎着风，顶着烈日，感慨这日子越过越迷糊，忘了眼下是几月。
陈暮来到竹影门的山脚，自下上望一条狭窄石径，一层一层的阶梯一次仅能容下半只脚。
上面爬满了青苔，倒遮掩了日积月累的破烂。
身旁悄然出现一道身影。
若放在以前陈暮定然察觉不到，今时不用扭头也知道那是谁，他还真是半点都没变。
“不错，不错，这都五重了，相当于半个高功，四舍五入就是玄功，离天功也不远了呦。”
陈暮闻言，依他的说法，合着自己也快死了呗。
“您高看我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林中鸟目中的精芒这才将陈暮打量完全，“去哪了这是？”
陈暮伸手为其引路，说道：“小事，您这一趟出去的可够久的，差不多五六年没见着。”
“啊呀，修士不就这样，十年八年弹指一挥，有的人出去随便就是一甲子，慢慢习惯就好了。”
上山的路不长，话却说了很多，可说得再多都跟没说一样。
盖因没扯到点子上，哪怕问一句陈暮这些年的经历也好，这才是师徒久别重逢该聊的。
一切只因林中鸟不间断的关注，他做过的事情、去过的地方，悉数掌握。
拥有道丹，秉承陈绣画遗志，注定了他的前行之路不会平坦。
回到山上，摆在林中鸟面前的雪灵荔枝还是水灵鲜嫩的，这东西放不坏，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好好好，你的出息马上跟我有一拼了。”
“托您个事。”
此言一出，方才还笑嘻着脸的林中鸟变得收敛，拨开的荔枝送到嘴边也停下了。
“咳，我可没吃啊，我不喜欢吃荔枝。”
陈暮从容道：“不是大事，赶明送我去一趟万花谷。”
“嗯，这荔枝不错，拨开不吃倒也可惜。”
论个头算，卖雪灵荔枝比炼丹赚钱，三百颗能吃穷一个家，吃完还什么都得不到。
区区水果卖这么贵，难怪堂堂风庭鹤都直言难当。
“易霜凝来找过你么。”林中鸟忽然问道。
“来过，去了麟都几个月又回去了，再没见过。”
的确，在麟都待了五个月，她第四个月走的。
隔了一个月陈暮才回来，没多久独自去了一趟，十多天后返还直至今日。
林中鸟端着茶水，若有所思低垂着眉眼。
陈暮理解，老家伙有生之年肯定要把女儿认回来，具体怎么认，凭易霜凝的脾气，陈暮爱莫能助。
希望他也明白，这事只能亲历亲为。
“对了。”林中鸟的眼睛恢复清明，抬头道，“你找的那什么药材，有着落了么？”
“没有。”
当陈暮解释完一切。
林中鸟丝毫不意外。
“没有也没关系，你不是找到了信得过的人了么，远在他乡是极难得的，为师没什么能帮你的……”
“有啊，怎么没有。”陈暮打断道。
“嗯？”林中鸟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