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冷静一点嘛”,我整个人都几乎被压在了椅子上,赶忙赔笑道:“别那么生气,我又不是故意看的”
“闭嘴!!!”
艾莲即使被我握住手腕也依旧试图将餐刀下压,满脸通红的开口:
“你这恶劣的混蛋!!!我要宰了你!!!!”
“有必要吗?”,我看了近在咫尺的餐刀,无奈的笑了笑:“虽然我确实很意外就是了”
“给我忘掉!!!!”,艾莲眼中的理智似乎都快因为大脑的突然过载而烧起来了:“把你的脑子交出来!!!”
“那也要我有才行啊!!!”,我无奈的喊道
就这样,我们两个死死的僵持着。那把餐刀也始终停留在我面前
但倏地,我感到握着的手腕不再用力
“嗯?”,我看了看突然平静的艾莲,试着松开了手腕
餐刀渐渐移开,艾莲也缓缓起身,头发将她的眼睛挡住,看不清眼神如何
我略微坐起,看着艾莲放下餐刀后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这时,艾莲那有些颤抖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可不可以,就当没聊过这个话题,老板. . . . . . . .”
看着艾莲似乎是要伸向装着细剑木盒的手,我赶忙开口:“可以可以,你冷静”
听见声音,艾莲似乎是略微平静了一些,猛的拿起杯子将可乐一饮而尽
“嘭!!”
可乐杯被狠狠砸在了桌子上,艾莲的脸色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接着夹起烤架上那块有些焦掉的烤肉咬了一口
“呵呵”,我轻轻笑了笑:“怎么样?剑用的惯吗?”
“还行”,艾莲平静的说道,接着看向了我问道:
“之前就想问了,这两把剑,也是猎人的武器?”
我点了点头:“嗯,和其他猎人武器一样都是由一个叫猎人工厂的地方制作的”
“那你的武器是哪把?”,艾莲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把可以拆开来的刀应该是你师姐的才对,难道这两把剑原来是你的?”
“你看我像是会用这种武器的吗?”,我无语的开口
艾莲突然思考了一下,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是那把可以折叠的砍刀?”
“也不是”,我摇了摇头:“那是别人留给我的”
“那你的是什么样的?”,艾莲继续问道
“是那把黑色的伞”,我喝了一口可乐:“你应该记得”
闻言,艾莲不禁愣了一下,但也很快想起之前训练我让她选择时看到的那一把黑伞,有些意外的开口:
“那把是你用来猎杀的武器?我还以为是用来当盾牌一类的”
“想象力能不能不要那么匮乏”,我笑着摊了摊手
“那我这两把剑也是别人给你的?”,艾莲继续问道:“有什么来历吗?”
闻言,我下意识的想要回答,但又沉默了下去
这两把剑是我有一次在亚楠救下一个被袭击的村落后,其中有一对预备猎人的双胞胎姐妹把自己的剑送给我的
但很快,我便想到了艾莲她们一族那被屠戮的村子和过去,还是为了避免揭艾莲伤口,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最终,我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故事,你就当是我捡到的吧”
说完,我便不再言语,视线就这么飘向了窗外,偶尔看向那个装着两把细剑的木盒
看着沉默下来的我,艾莲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犹豫了一下,艾莲抬手夹起一块烤肉放到了我的盘子里
“嗯?”,我不禁回头看向了艾莲
艾莲却是拿过可乐瓶帮我倒了一杯,有些歉意的开口: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勾起你不好回忆的”
闻言,我不禁愣了一下,接着便意识到艾莲是误会了什么,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我还担心勾起她不好的回忆,结果反而是她来道歉,什么鬼
不过我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将她夹给我的那块烤肉塞进了嘴里,边嚼边开口:
“刚才偷窥你的内心让你回忆了悲惨过去,就当扯平了”
话音落下,艾莲的脸色瞬间一僵,而后羞愤的举起了筷子:“你还说!!!信不信宰了你!!!”
“扯平不好么”,我瞪了瞪死鱼眼
“你说的轻松”,艾莲直接翻了个白眼
“还好吧”,我摊了摊手
闻言,艾莲咬了咬牙,气愤的开口:“那你让我摸头怎么样?!”
我瞥了她一眼,而后收回目光,随意道:“你摸呗”
“看吧,这是一样. . . . . . . .嗯?”
说到一半,艾莲似乎是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猛的睁眼看向了我:
“你,你说什么?”
“要摸你就摸呗”,我看神经病一般看了看她:“虽然我不知道你摸我头做啥”
艾莲有些呆呆的眨了眨眼,最终缓缓抬起了手,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那,那我摸了?”
看了看艾莲那仿佛是要触碰什么禁忌事物的表情,我无语的开口:“要摸就快点好不好. . . . . . . .”
但就算我这么说,艾莲伸向我脑袋的手依旧移动的无比缓慢
最终,那只不算柔嫩的手掌也突然放在了我的头上
倏地,在碰到我头发的一瞬,艾莲的表情似乎是呆了一下,接着便如同发现了什么神奇的新世界一般,嘴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奇怪的喜悦
我:“?”
看着似乎是呆住的艾莲,我的眼神不禁变的像是在看一个脑子有病的家伙一样
但艾莲却是保持了很久这个表情,接着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身体抖了抖
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艾莲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头发
瞬间,艾莲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变的大胆,开始在我头发上揉了起来,嘴角不断的动着,似乎是想要掀起弧度
疑惑且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我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操控餐刀切了几块肉,一边烤一边吃了起来,而艾莲则依旧揉着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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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半小时过去
感受着已经被揉的无比凌乱的头发,我满头黑线的咬了一口烤肉:
“可以结束了不,我的小秘书”
而艾莲则依旧是一副发现新玩具的兴奋表情,变化方式摸着我的头,声音听上去很是欣喜:
“再,再等一下!让我再摸一会儿!”
我:(─д──)💢
“没完了是吧?!”
我直接晃了晃脑袋,甩开了艾莲的手,狠狠的瞪着她:“要不是我不会掉头发,现在已经被你薅秃了好不好??!!”
听到我声音的艾莲难得尴尬的收回了手,似乎是有些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下嘴,最后轻咳了一声:“咳咳,嗯. . . . . . . .手感不错”
“没让你评价”,我直接翻了个白眼,而后伸手理了理快要被揉成鸡窝的头发:“搞不懂有什么好摸的”
艾莲没有回答,只是避了避我的视线,而后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回了椅子上,继续吃起了烤肉
我摸了摸怎么也无法复原的头发,直接无语的白了艾莲一眼:“扣工资啊”
话音落下,艾莲直接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我:“压榨员工的吸血鬼”
我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那多少尊重一下给你发工资的老板我”
“我没有死活不出现的老板!”
“又扯回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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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料空瓶多了十几个,烤肉也所剩不多,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看着表情无比放松与满足的艾莲,我轻轻笑了笑:
“说实话,还是不太能理解,居然会挑我这个怪胎交流”
似乎是恢复了平常的艾莲看了我一眼,轻声道:
“我们一族本就不算是普通人,原来还有可能,现在早就不可能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了,更无法和普通人做朋友”
“能不能有点追求”,我直接侧身躺在了椅子:
“我这么个长触手的玩意都尽力想普通的生活呢,你不羞愧吗?”
艾莲忍不住白了我一眼:“那你现在有朋友吗?”
“没有”,我摊了摊手:“至少这个世界没有”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艾莲翻了个白眼,接着看向了我:“等等,那你在其他世界有朋友?”
“曾经”,我喝了一口可乐:“现在基本没有了”
艾莲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很多原因”,我平静的吃了一口烤肉:
“有的被杀了,有的离开了,有的则杀了我,有的,选择了他们的其他朋友. . . . . . . .”
说着,我将烤肉咽下,轻声道:
“还有一部分,我陪他们走完了他们的一生,最后看着他们永远闭上眼睛,被放入棺材,葬入大海,或者变成一堆灰尘和能量”
听到我的声音,艾莲的表情忍不住动容,张了张嘴后才犹豫着开口:“你,不难受吗. . . . . . . .”
“难受”,我点了点头:“很难受,但也没什么用”
艾莲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但那些死去的人你应该可以. . . . . . .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打断了她,轻声开口:
“但凡是会【死亡】的感性生命,即便只是长生,对他们来说,到最后,也都会变成一种诅咒与折磨”
我将瓶子里最后一部分可乐倒入杯中,继续道:
“艾莲,你觉得,强者和弱者,能成为朋友吗?”
艾莲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可以”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答案是,不能”
“为什么?”,艾莲疑惑的问道:“就算力量有差异,但. . . . . . . .”
“因为这是无法控制的事”,我看向了她:
“的确,有很多强者都拥有与弱者做朋友的胸怀,但弱者却没有那份与强者成为友人的魄力和勇气,可拥有那种魄力与勇气的,注定了不可能是弱者,这一开始,就是个闭环”
艾莲皱了皱眉,开口道:“你问这个,想说什么?”
“其实是一样的,不仅限于力量的差异和强者弱者”,我躺在了椅子上,将双手合拢后放在后脑勺,继续说道:
“我可以随意让我的那些【友人】拥有永恒的生命,但那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而能承受的他们,也不再是我认识的【朋友】”
我伸了个懒腰,闲聊般继续开口:
“至于不同的个体,最多只是过程不一样,最终都会走向相同的结果,曾经也有能活数亿纪元的个体陪着我,但漫长岁月过去,祂还是拒绝了我让祂继续存在,最终,我依旧看着祂迈向死亡”
说着,我喝了一口可乐,将杯子放下:“生与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在我眼中也只是很狭隘的东西,但很可惜,拥有这些的,才是我的. . . . . . . .朋友”
艾莲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不是故意要问的. . . . . . . .”
“别在意”,我耸了耸肩
“那这个世界对你来说,也一样吗?”,艾莲轻声问道
“或许吧,我不知道,可能又会被亲近的人杀掉或者被她们求着让我离开,比如三三和美九她们”,我不在意的说道:
“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注定会离开,而且肯定是一个人”
闻言,艾莲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这时,我顿了一下,接着笑了笑:“哦,不对,师姐会陪我一起”
“你的师姐她对你来说那么特别?似乎时崎狂三她们也远远无法相比”,艾莲不解的问道:“她不会像你以前的那些朋友一样吗?”
“不会的,师姐最好了”,我笑着摇了摇头:
“每个个体都是在无数【想要】和选择下存在的,但师姐的选择和想要的,永远只有我一个”
“无法理解”,艾莲单手撑住了下巴:“我觉得我如果试着理解你们,会疯掉的”
“我也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我摊了摊手,接着笑了笑:“比如想着把我捆在床上让我哭着喊你主人,是吧。小秘书”
话音落下,艾莲的脸色瞬间被羞愤的红色填满,直接握起了一旁煤炭叉,狠狠朝我挥来:
“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