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服苏家二老之后,苏甜与叶淼约定在山城游玩,第一站是洪崖洞。
众所周知山城是一座立体城市,平面定位法没用,还要看z轴。
叶淼站在洪崖洞的观景平台上,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立体迷宫,四月的山城已经有些闷热,他扯了扯领口,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
“这地方也太绕了。“
他嘟囔着,发现缺德地图在这里完全失灵。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山城方言,语速快得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叶哥,你果然是迷路了。“
叶淼转身,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皮肤白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甜甜...我找不到路了。“
叶淼有些尴尬。
“哎呀,叶哥是第一次来山城。洪崖洞就是这样的,外地人都会迷路。我带你去吧!“
叶淼此刻终于明白环泰山山脉一带的地形根本不算复杂。
穿过拥挤的人群,苏甜带着叶淼来到入口。眼前的景象让叶淼惊呆了——
层层叠叠的吊脚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镶嵌江边。
“这里一共有十一层,“苏甜介绍道,“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主题。“
嘉陵江在远处蜿蜒流淌,对岸的高楼大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好壮观...“他喃喃道。
苏甜笑着指向下方:“你看那些吊脚楼,都是用木桩支撑的。“
整条街都是红彤彤的,空气中弥漫着花椒和辣椒的香气,各种小吃摊前人头攒动。
“要不要试试这个?“
苏甜指着一个卖小面的摊位,“这可是山城的特色。“
叶淼看着那碗红得发亮的小面,咽了咽口水:“会不会太辣了?“
“哎呀,来山城怎么能不吃辣!“
苏甜已经帮他点了一碗,“放心,我让老板少放点辣椒。“
第一口下去,叶淼就觉得自己的舌头要着火了。他强忍着没表现出来,但额头上的汗珠出卖了他。
苏甜看着他憋红的脸,噗嗤一声笑了:“要不要喝水?“
叶淼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冰镇酸梅汤,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她带着叶淼走进一家茶馆,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正在表演茶艺,滚烫的开水从一米多长的壶嘴精准地注入茶杯。
“尝尝看,“苏甜递给他一杯茶,“这是我们山城的老荫茶,解腻又解辣。“
叶淼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回甘,确实缓解了刚才吃小面的刺激。
继续往下走,空气中飘来阵阵香气。苏甜拉着叶淼挤进一家小吃店:“这是最有名的陈麻花,一定要尝尝!“
金黄的麻花酥脆可口,叶淼一连吃了好几根。苏甜推荐了凉粉,晶莹剔透的凉粉配上红油辣椒,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慢点吃,“她笑着,“下面还有好多好吃的呢。“
“这是毛血旺,这是辣子鸡,这是酸辣粉...“
叶淼看得眼花缭乱,肚子却已经装不下了。
最让叶淼印象深刻的是地下二层的老山城街景。
青石板路、老式路灯、斑驳的砖墙,还有穿着长衫的“黄包车夫“,仿佛回到了中山先生还没仙逝的时侯。
“这里还原了老山城的街景,“苏甜带着叶淼走进一家老式照相馆,墙上挂着黑白老照片。
留着八字胡的老板看到他们就热情地招呼:“要不要拍张复古照?“
苏甜拉着叶淼坐下,老板给他们换上旧时的服装。
叶淼穿着当时的军服,仿佛就像攻打武昌的革命军,显得有些拘谨。
“笑一个!“老板按下快门。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叶淼突然觉得仿佛真的穿越了时空。
逛完洪崖洞已是夕阳西下。
“真美...“
叶淼看着苏甜的侧脸,突然很想了解这个女孩的一切。她的笑容,她的热情,她说话时飞扬的神采,都让他移不开目光。
“甜甜,谢谢你带我看这么美的洪崖洞。“
“谢什么,这是我的荣幸,不过...你还没看到洪崖洞最美的时候呢。“
“什么时候?“
“下雨天。雨水顺着吊脚楼的屋檐流下来,整座建筑就像披上了一层水帘。那时候的洪崖洞,才是真正的'天上人间'。“
“要不要一起去坐长江索道?我可以当叶哥的导游。“
苏甜突然提议,叶淼有些意外: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啦!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
就这样,两人结伴前往长江索道。排队的时候,叶淼注意到苏甜一直在偷瞄他。
“怎么了?“
“叶哥你...是不是有点恐高?“
苏甜指了指叶淼微微发抖的手。
叶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尴尬地笑了笑:“是有点,但是来都来了...“
“别怕,有我在呢!“
苏甜拍拍自己丰满的胸脯。
“等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住我的手。“
缆车缓缓启动,脚下的嘉陵江越来越远,两岸的高楼大厦逐渐变成积木大小。他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呼吸也变得急促。
突然,缆车一阵晃动。叶淼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的扶手,指节都泛白了。
“没事的,这是正常的风。来,抓住我的手。“
苏甜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叶淼的大手,她的手很小,但很有力,仿佛能传递某种安心的力量。
苏甜指着窗外。
“叶哥你看那边,那是朝天门码头,等会儿我们可以去坐渡轮。“
叶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夕阳下的长江波光粼粼,两岸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落的星辰。他忽然觉得,缆车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你知道吗叶哥,我从小就喜欢坐渡轮。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江边坐船。看着江水流动,就觉得什么烦恼都会被带走。“
夜幕降临,朝天门码头的灯火次第亮起。苏甜拉着叶淼穿过拥挤的人群,登上了一艘双层渡轮。
“我们去顶层,“她说,“那里视野最好。“
渡轮缓缓驶离码头,叶淼靠在栏杆上,江风拂面。
“你看那边,那是长江大桥,晚上会亮起彩灯。“
果然,不一会儿,大桥上的灯光开始变换颜色,从红色渐变成蓝色,又变成紫色,宛如一道彩虹横跨江面。
“以前没有桥的时候,人们只能坐渡轮过江。“
苏甜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灯火。
“我小时候,爷爷经常带我来坐渡轮。他说,看着江水流动,就能明白人生的道理。“
“什么道理?“
“就像江水一样,无论遇到什么阻碍,都要继续向前。“
渡轮驶入两江交汇处,叶淼惊讶地发现,在灯光的映照下,长江的水呈现出深沉的墨绿色,而嘉陵江则是清澈的碧绿色,两股水流交汇却不融合,形成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这就是著名的'鸳鸯锅'景观,长江上游降水多就会这样。“
“这就和北方的泾渭分明一样。“
渡轮缓缓调头,开始返航,突然,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传来。
苏甜惊喜地说:“是川剧变脸表演!“
他们循声来到船舱,只见一位身着戏服的演员正在表演变脸。随着音乐的节奏,他的脸谱不断变换,从红色变成蓝色,又从黑色变成金色,令人目不暇接。
“太神奇了!“
“这是川剧的绝活,据说最快的变脸可以在几秒钟内变换十几张脸谱。“
表演结束后,苏甜拉着叶淼来到船头的甲板上。这里几乎没有人,只有江风轻轻吹拂。
“你知道吗叶哥?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导游,带着大夏各地的人游览山城。“
叶淼看着她被江风吹起的发丝。
“那...我可以当你的第一个游客吗?“
“叶哥你不是已经是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渡轮缓缓靠岸,码头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叶淼跟着她走下渡轮,回头望了一眼江面,夜色中的两江依旧静静流淌,就像这座城市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明天...你愿意继续当我的导游吗?“
苏甜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想去哪里?“
“听说歌乐山森林公园很美...“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