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淼站在金颂凯面前,他的声音冷硬如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以为你的独立能带来什么?阿尔及利亚的今天,就是高丽的明天!"
金颂凯被两名士兵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嘴角渗血,却仍带着讥讽的笑:"宁要贫穷中的自由,不要卑屈中的富裕!"
叶淼的眼神更冷,正要开口——
砰!
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苏甜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她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在她身后,若若也跟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一份文件,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甜甜?"
叶淼一怔,声音瞬间低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慌乱。
苏甜没有回答,她的目光从金颂凯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叶淼脸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然后,她快步上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叶淼脸上。
整个地下室瞬间安静下来,连金颂凯都愣住了。
"你现在的嘴脸,和那个富商有什么区别?"
苏甜的声音颤抖着,眼眶发红。
"用别人的生存要挟他们屈服……你明明最痛恨这种手段!"
叶淼的脸偏到一侧,沉默片刻,缓缓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丝。他没有愤怒,只是低叹一声:"……唯独不想让你知道,我这副嘴脸。"
苏甜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变成那样的人。"
叶淼没有辩解,只是沉默地站着,仿佛这一耳光是他应得的惩罚。
"阿淼,对不起,小甜甜说一定要来东瀛找你,所以小鱼就带她......"
"我就知道,小鱼,没有我给你的令牌她们根本进不来。"
小鱼见叶淼挨了一巴掌,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小鱼,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甜甜说。"
"哈!装得人模狗样,结果自己也是个恶棍!"
叶淼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看向苏甜,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我是一个十足的出生,所以在去莫斯科之前去中山陵献花的时候,我实在无颜面对中山先生,献完花就走了。"
"我这辈子干过很多恶事——虐待俘虏、焚毁油井、抢劫工厂……"
"但我唯独没杀害过无辜百姓,为数不多的几次征用民房都照价赔偿了。"
叶淼的军靴碾过碎玻璃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的目光如刀般刺向金颂凯。
"对,我叶淼的手下是喜欢玩女俘虏,但你可以去挨个检查一下,她们都是如假包换的军人,敢祸害民女的都被枪毙了,敢随便抓个民女说这是军人的也被枪毙了。"
叶淼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
"说到底这是冬叔为了防止这些士兵对阿梓行不轨之事,所以才纵容他们玩女俘虏。"
"我没办法,只能管得了他们不祸害百姓,不能强求他们优待俘虏,因为私人武装不受国际法保护,更何况女俘虏落在敌军手上被虐待致死太常见了,我至少在好好保证她们的健康,甚至改良了合欢散的配方减少肝肾毒性。"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遥远,仿佛穿透了时空。
"五年前,我的副官犯了错,祸害了一个女学生,他跪在地上求我放他戴罪立功,但。"
"我把枪顶在他后脑上,就在我面前......脑浆溅在我的军装上,后来换的副官就是狗剩。"
苏甜倒吸一口冷气,她从未听叶淼提起过这些。
"在利沃夫,我奉命刺杀一名政要。结果呢?他里三层外三层被平民包裹。"
叶淼猛地扯开军装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
"我为了不误伤平民选了最危险的狙击位置,被流弹打的。"
金颂凯的脸色开始发白。
若若突然开口:"哥哥,那个研究所......"
"在北海道,上级说那里在研究生化武器。我们半夜突袭,见人就杀。直到我踢开地下室的门,才发现......"
"发现什么?"苏甜轻声问道。
"三十多个孩子。最小的才四岁,被铁链锁在病床上。他们......在研究儿童神经系统对丧尸病毒的反应。"
地下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叶淼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命令是烧毁一切。但我偷偷放走了七个还没被注射病毒的孩子......为此被父亲大人关了三个月禁闭。"
金颂凯突然狂笑起来。
"所以呢?你现在是要我夸你是圣人吗?"
叶淼猛地揪住金颂凯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抵在墙上,他的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扭曲。
"你懂什么叫军令?!TMD,你懂什么叫军令如山吗!"
他松开手,金颂凯像破布一样滑落在地。
"但你有选择!那些平民,那些孩子......你明明可以不杀他们!"
苏甜第一次看到叶淼的眼中泛起水光。
"老子最痛恨的就是祸害老百姓的人。"
"在东瀛我杀了那么多贵族和财阀,我都没杀过他们那些没有违法犯罪的家人,虽然因为查抄了他们的违法所得,很多没有糊口技能的大小姐都进了青楼。"
"我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因为沟槽的白虎王偷袭我那还在吃奶的儿子,我想过杀光皇宫里所有太监报复他们泄密,事后我还向太监们赔礼道歉。"
"我固然是个王八蛋刽子手。"
叶淼突然暴起,一拳砸在金颂凯脸旁的墙上,鲜血从指节渗出:"但我至少知道什么是底线!"
"你炸医院时,可曾有半秒想过那些病人?炸学校时,可曾想过那些孩子?"
叶淼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
"不,你只想着你的大义.....就像那些长安城里发号施令的狗官一样。"
苏甜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至少......我知道自己该下地狱。"
他猛地转向金颂凯,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你借民族独立之名屠杀平民,炸毁医院、学校、市场……你和那些殖民者有什么区别?不,你更卑劣!至少他们还会假装建设,而你只懂得毁灭!"
"怎么?你叶淼手上就没沾过血?现在装什么正义使者?"
"我做到了枪口抬高一厘米。从未向平民开枪,更不会用炸弹炸死无辜的孩子!"
苏甜站在一旁,眼中的愤怒渐渐化为复杂的哀伤。从富商手里解救她时的叶淼眼里有光。
而现在,他的眼神只剩下疲惫和冷酷。
金颂凯见叶淼承认过去的罪行,更加得意。
"哈!说得真好听!你这种人一旦掌权,只会比光仁更残暴!东瀛迟早被你带进沟里!"
一直沉默的若若突然轻笑一声,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锋利的讽刺。
"真是可笑。一个在自己权倾朝野如日中天时,都能坚守底线不向百姓开枪的人……怎么可能会堕落成独裁者呢?"
她歪头看向金颂凯,眼神冰冷。
"倒是你——连孕妇和婴儿都能下得去手的人,却在这里指责别人‘腐化’?"
金颂凯被噎住,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若若走上前,将手中的文件丢在他面前。
"这是你的人行动的详细报告,包括你下令炸毁的那所幼儿园的死亡名单——27个孩子,最小的只有3岁。"
"这……这不可能!那些都是意外!"
"意外?你的手下已经招供了,他们说是你亲自下的命令,因为那所学校象征殖民教育。"
"还有卖给你军服的那个连长早就畏罪自杀了,他的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和你的交易细节。"
金颂凯的脸色瞬间惨白。
金颂凯见自己彻底落入下风,咬牙低吼。
"够了!要杀就杀,少在这里假惺惺!"
当金颂凯的嘲讽在地下室回荡时,若若始终站在阴影处,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
"哦?那这个呢?"
按键按下,金颂凯的声音清晰地传出:
"......优先目标学校医院,要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的决心......"
录音里还夹杂着其他人的劝阻声:"但那里有很多平民..."
"必要的牺牲。"
金颂凯面如死灰。
"你以为这就完了?"
若若突然站起身,从包里倒出三十多张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是掩面哭泣的女孩被他行苟且之事的照片。
"哥哥,根据你手下刚刚从他的仆人嘴里撬出的东西,那个小镇上所有20岁以下的女孩子,都是他开的苞呢。"
"还有,那些被抓到土匪窝的女孩子也都是他第一个享用呢。"
"你的大义,就是跑到别国欺负无辜的女孩吗?"
就在金颂凯即将崩溃时,若若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叶淼跟前轻声说:"现在他准备好认罪了。"
叶淼冷冷看着他:"我不会杀你。"
"什么?"
"你的罪行,必须公开审判。让所有人都知道——民族独立不是屠杀的借口,更不是恐怖分子的遮羞布!"
金颂凯脸色骤变:"你——!"
叶淼不再理会他,转身对门口的士兵下令。
"带走,押送军事法庭。"
"叶淼!你以为这样就能洗白自己?你手上沾的血,永远洗不干净!"
叶淼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自语:"……我从未想过洗白。"
苏甜站在一旁,眼中的愤怒渐渐化为复杂的哀伤。
若若走到哥哥身边,轻声道:"哥,你做得对,你已经尽可能的在赎罪了。"
叶淼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天亮了。
"这是什么世道,当权者不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使用暴力竟然都成了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