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霜叶茗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小时候,父亲含冤而死,我自小就被送进了教妨丝,因为年纪尚小,外加有贵人照顾,我在教妨丝的那几年过得还挺好,日常以学习琴棋书画为主,客人多的时候就做些端茶送饭的活儿。”
“直到十岁那年,教妨丝来了个位高权重的老头,据对我照顾有加的贵人说,这老头就是害死我父亲的主谋,我父亲的冤罪,就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老头不单人坏,口味还很奇特,有恋童的癖好,平时我都是躲着他,看见他就绕道走,可这一次,他先看到了我。”
“他直接叫来老板娘,说要买走我,寻常教坊司女子唯一的翻身机会,就是被达官显贵看重,买出来当小妾,她们碰到这种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呢,但我是万万不愿被这老头买走的!”
“我父亲没死之前,老头视我父亲为眼中钉,父亲死了,我还活着,他自然见不得我活得好,最让我感到恶心的是,老头有着恋童怪癖,我要是被他买回去,不知道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所以我宁愿死,也不愿被这变态老头买出去。”
“之前我和你说过有位贵人对我照顾有加我才得以在教坊丝过得不错,这位贵人的面子很大,老板娘并没有将我卖给老头,无论老头如何威逼利诱,老板娘都没答应。”
阿冰忍不住问了句:“ 这位贵人,就是宗主?”
霜叶茗摇头,神色掠过一抹复杂的感激:“我倒是希望他是宗主,他若是宗主,我就不用偿还两份恩情了。”
“他对我的恩情与宗主同等,没遇到他之前,我在教坊丝里天天被坏姐姐欺负,有一次,若非他及时出现,我恐怕会被嫉妒我的坏姐姐毁去容貌。”
“简单来说,没有他,你现在看到的将是一个戴着面纱的霜叶茗,我很感谢他,让我可以将身心完完整整的交给自己未来喜欢的,只喜欢我的男人。”
阿冰对霜叶茗择偶标准没兴趣,所以就没问她,为什么要在最后加上一句只喜欢我的男人。
意外的挺纯情……阿冰问:“之后的故事呢?”
“之后,老板娘在老头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头的脸色微妙的变了变,只能恋恋不舍的放弃了。”
阿冰道:“老板娘肯定是对老头说了你那位贵人的名字。”
“你真聪明。”
霜叶茗偷瞄着身旁冷峻的侧颜,芳心暗动,阿冰会不会就是那种专情的男人?如果是的话,好像也轮不到,不对,说不定还有机会,他对茶语小姐也许只是责任居多呢?而且宗主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和茶语小姐注定在不到一起。
阿冰目视前方,“我虽然没在看你,但也知道你在看我,我没什么好看的,你接着说下去。”
霜叶茗脸色一红,清咳两声道:
“我本以为那老头会就此放弃,然而并没有,我一个月只能出教坊丝几次,而在我出去逛街的时候,光天化日之下,一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人将我强行绑进了麻袋里,我那时什么也看不见,不过通过他们之间粗鄙的对话,也能得知他们想将我扛进马车,送到那个老头的府邸中去。”
“之后我真被扔上了马车,在我最绝望的时刻,外面传来一声充满愠怒的混账,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惨叫声,麻袋打开,我重见天日的第一眼,就看到宗主对我说孩子没事了,那时候,若宗主和我父亲长得再像一点,我都以为是我父亲活了过来。”
“宗主想送我回家,问我家在哪,他一听我住在教坊丝,直接打断我说,教坊丝?如此污秽不堪之地怎么能称之为家!”
“接着,他夸我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一看就是个练武的奇才,问我想不想学武功,想不行当侠女?”
“我有些犹豫,不过听到他在耳边说,小姑娘长这么可爱,以后说不定还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只有会武功了,才能保护好自己,也才能保护好别人,我就点头了,我就是在这时把命交给了宗主。”
“后面,我被宗主买出了教坊丝,回到南域,就碰到了宵组织的兄弟姐妹。”
阿冰听得很认真,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组织里的人,如此详细的说出自己的故事。
这么听下来,霜叶茗看上去并没有背叛宗主的动机,毕竟,宗主确确实实对她有恩,而且她和大家一样,从十岁左右起就开始被宗主洗脑,灌输人不能忘恩负义的思想。
但是,人心复杂善变,即便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也会被某些刻骨铭心的经历打破。
阿冰没有忽略,霜叶茗故事中,对她照顾有加的那个贵人。
假设这个贵人是个男的,假设霜叶茗喜欢这个贵人。
陷入爱情的女人,通常都很盲目,更何况是霜叶茗这种纯情的小女人。
阿冰的声音变冷,“你说完了?”
霜叶茗偏头看向阿冰,表情疑惑,“说完了,怎么了?”
阿冰扭头,眼神冰冷,盯着霜叶茗:“你为什么要背叛宗主?”
“哈?”
霜叶茗似是没反应过来,神情错愕。
“我没有听错吧,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背叛宗主?”
“你没听错。”
霜叶茗的表情仍然有些懵逼,“记得你和我说过,真正的嫌疑人会在悬崖边上等我们,你说的这个嫌疑人,该不会就是指我吧?”
“还记得,我们收集到的线索吗?”阿冰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霜叶茗面露不解,“嫌疑人留下了大号的脚印,以及他可能中了雪花毒镖,这两条线索都套不到我身上,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来的。”
“你说得对,但不止是你,组织里,没有一个人符合这两条线索。”
阿冰道:
“这说明,这两条线索中有一条是错的,或者两条都是错的,是真正的嫌疑人,为了掩护自己,刻意伪造出来的假线索。”
霜叶茗认同,“有道理,不过你看我像是这么聪明的女人吗?”
阿冰毫不吝啬的夸道:“你确实很聪明,出发之前,你就想到了走过秘道时会留下脚印,于是特地穿着大号鞋子,你发现了那块沾满尘埃的地板,不过还是踩了过去,因为那块地板藏得着实隐秘,可以让之后调查现场的我首先想到,这是嫌疑人疏忽大意留下的线索,殊不知,这脚印是你刻意留下的。”
霜叶茗不动声色的问:“你怀疑是我,总得拿出足够的证据,组织里脚小的人这么多,你为什么偏偏怀疑是我?”
阿冰没和她磨叽,冷声道:“脱衣服,我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毒伤!”
霜叶茗往后缩了缩,“不脱,你这分明是在无理取闹,强人所难!”
阿冰亮出了杀器,宗主的身份令牌,面向霜叶茗往前一站,命令道:“立刻脱掉全身衣物,一件不留,否则别怪我对你动粗!”
霜叶茗的眸光柔弱,“就是宗主都没这样命令过我,你能不能别这样凶我?我身上真的没有毒伤,相信我!”
“既然没有毒伤,你为什么不敢脱?”
阿冰倒是不怎么在乎霜叶茗身上有无毒伤,逼迫霜叶茗脱衣服是想验证他的另一个猜想。
霜叶茗美眸低垂,含羞道:“虽然我看过不少男人的身子,但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看过我的身子,我想把身子留给自己以后喜欢的人看。”
“人在组织,身不由己,你太爱惜自己,难怪会背叛组织,试图偷走自己的命灯。”
阿冰没给霜叶茗说话的机会,伸出三根手指道:
“三声过后,你再不开始脱衣服,我就帮你脱!”
“三……”
霜叶茗哀求着,“阿冰,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别逼我?”
“二……”
阿冰合起第二手指,迈出步伐,逼近霜叶茗。
霜叶茗抱着身子,向后退: “如果你答应只喜欢我一个人,我就给你看!”
“一!”
阿冰没在开玩笑,最后一根手指落下,整个大手猛然向霜叶茗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