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只是一个普通的17岁,就读于长海安兹国际学校的高二学生。
他不爱说话,总被一位高一的学妹调侃成闷骚。
他是学校浇花社团的社长,安宁之所以会创建这个社团,纯粹是因为学校要求每一个学生在高一刚入学时就必须加入一个社团。
而不喜社交的他不想加入任何社团,那些人际关系复杂的社团,那些挥洒着现充汗水的社团,他多待一秒都感觉自己的双腿在打颤。
于是,他忽悠了一位朋友,外加一位高三学长(现在已经毕业)。
凑齐了三人,再通过一些交涉的手段,成功创建了“浇花社团”。
他们社团的活动室被安排在活动教学楼的楼顶,全校仅此一家,可谓是被特别对待。
但安宁发誓,他没有贿赂学生会,纯粹是因为学生会的人看他的社团不爽,为了为难他,才给他安排的一个“风水宝地”。
对于这些,安宁都不在意,因为他觉得在楼顶浇浇花特别雅致。
而他的朋友也不在意,因为他纯粹是被拉来凑数的,平时是校橄榄球队的主力队员,只有在下训休息的时候才会来楼顶的社团活动室,和安宁聊聊天,吐吐槽。
而学长也不在意,因为他就是一条懒狗,没有丝毫进取的属性。只要能提供给他睡觉的地方,那你就是他的好主……啊不,好后辈。
明天就是中秋节,长海安兹国际学校今天只上半天课,便放假了。
安宁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老旧小区,他每天用自行车通勤,只需要7分钟左右。
老旧小区是没有电梯的,他住的一单元有七层,而很不幸的是,安宁就住在七楼。
楼梯十分陡峭,楼道很是狭窄,两人对向通过都要挤一挤。如果再来一位体量比较大的好邻居,那安宁就得先趴在满是铁锈味的栏杆上,等好邻居先通过。
“这天气真是变化莫测,昨天还是36度超高温,今天最低温度就突破20度大关了。”
安宁气喘吁吁地爬到七楼,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钥匙刚刚插进钥匙孔,还没有扭动,安宁就又把它扯了出来。
现在才3点钟,天气也比较凉爽,可以先去楼顶看看花儿,给花浇点水。
这种想法莫名其妙地钻进了安宁脑海中。
他顺着楼梯,往楼顶爬去。在到达一个缓冲的小平台时,他发现楼顶的门是开的。
是自己昨天没有关紧门吗?不可能,如果是自己昨天没有关紧门,那晚上自己在房内一定可以听到门被风吹得哐哐乱撞的声音。
所以是有人来楼顶了,不知道是谁呢?
安宁走上楼顶,一片宽敞的平台展现开来,而在楼顶边缘砌着快2米高的水泥墙,沿着水泥墙,一盆又一盆的花和草依靠在那里。
不过有些煞风景的是,一位穿着校服的女孩正在手足无措地打理一盆已经摔碎的盆栽。
看着女孩的侧脸,安宁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自己的邻居,七楼两家住户的另一家,和安宁一样,独自生活着的一位高中生——时幼安。
安宁对她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正在读高二,不过她是在长海市一中上学。
毕竟两者虽然同为走读生,时间上却差得离谱,无论是出门还是回家的时间点,简直就不在同一个维度上。
女孩察觉到有人来了,她抬起头来,露出慌乱的眼睛,盯着安宁。
她像头受惊的小鹿一样询问:“这些盆栽都是你种的吗?”
安宁点了点头:“这个盆栽是你打碎的?”
安宁的反问简直堪称直男典范,一句话就让女孩泪眼汪汪。
“对,对不起……”时幼安小声道歉,“对不起……真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这里我来整理。”
“不用我赔吗?”
“不用。”
听到此话的女孩拍了拍胸脯,好像舒心了不少。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有些纠结地对安宁说道:“那个……能不能请你晚上再来楼顶整理。”
时幼安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很无理,所以她一直用试探的眼神瞥着安宁。
安宁停下了脚步:“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必须在楼顶?”
“嗯,让别人看到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喂,少女,你说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你难不成在楼顶制**?
“不行。”安宁语气坚决地拒绝。
“啊,可是……可是……”时幼安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想有人在我楼顶自杀。”安宁语气平静地说道。
可是时幼安平静不下来,她小嘴微张,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你……你怎么能知道我要自杀?”
刚说完,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如果刚才安宁还是猜测的话,那她说完这话后,安宁就已经是肯定了。
安宁白了她一眼,这么轻而易举就被自己套出话来了,一点点掩饰都不会。
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安宁指了指一台靠近水泥墙的太阳能热水板:“你觉得,会有人闲得无聊爬满是灰的太阳能热水板吗?”
时幼安听完,赶紧看向自己身上,校服上都是灰尘,随便拍一拍都够阿祖们来上一碗了。
“可是,可是这也不能证明我要跳楼啊!”
“当然,所以我才要诈你呀!”
安宁十分无语,不知道这姑娘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憨。
“哦……”
“那你现在还要跳楼自杀吗?”安宁询问道。
他刚问完,时幼安竟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一次爬上了太阳能热水板的顶端。
安宁很想问一下她,既然姑娘你身手如此矫健,刚才又是怎么从上面摔下来,把我的盆栽摔坏的呢?
“我,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人看着我自杀,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你人还怪好的嘞!
“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从这里跳下去,摔死后,别人看见你面目全非的尸体会留下更深刻的心理阴影?”安宁和她讲道理,想要劝说她。
时幼安竟然还思考了一下,其实安宁可以趁这段时间把时幼安拉下来的,可是安宁没有想到时幼安竟然因为自己的这句话陷入了沉思,所以安宁自己也愣了一下,从而错过了最好的救援时机。
“你说得很有道理。”时幼安对安宁进行了肯定。
“可是你别想用这种歪理来劝我。”时幼安竟然看出来了,难以置信。
“那么……今天你是非自杀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