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出奇的安静。
魔蛛被巨大的力量弹飞到了屏障,又触发了屏障的自动防御功能被击落到了地上。
这一上一下的之后,它似乎……就没有再爬起来的意思了。
被惊吓到的飞鸟们经过上空的声音与此地划过,那颗包围住小白狐的黑色球体,也才终于消失不见了。
而随着一阵黑芒的闪过,原本足有三个人那么高的庞大血玉,居然也消失不见了。
或者说,它变作了一颗大约掌心大小的黑色血玉,缓缓地落在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人形的顾夭苓手上。
发生……什么事了?
就连顾夭苓自己都没想到,那魔蛛试图强行攻击魔气构成的防护屏障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应。
当然,只是这家伙灌输进来的魔气肯定不至于演变至此。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血玉,满脑子写着迷惑。
刚刚那股力量,貌似是这玩意爆发出来。
那话又说回来,刚刚那么大的血玉,怎么忽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么小的玩意了?
这会儿,洛梓璃也才拿着断剑落在了少女的身边。
“那只魔蛛,看起来似乎是失去意识了。”洛梓璃的目光也落在了少女手中的血玉上,“……你能使用它?”
“啊?是我干的吗?”顾夭苓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啥也不知道啊。”
她是真不知道,完全不是有意隐瞒什么的。
只是,在瞧见洛梓璃现在的模样的时候,顾夭苓稍稍有些变了脸色。
她自己倒是一点伤没受,那魔蛛声势浩大地完全就在她身上挠痒痒。
可正面对敌了许久的洛梓璃,她身上有着许多处被蛛丝划到的伤痕,把那件衣服都给染上了几处红斑点。
看看自己,又看了看洛梓璃。
顾夭苓仔细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洛梓璃的面前,把手中的血玉交到了她的掌心之中。
“这是你要的,我……不要。”
虽说。
这血玉可能真的对自己有些效果来着。
看着手中的东西,洛梓璃却是弯起了眉毛,面纱之下显然已是浅笑嫣然了。
只不过。
她也拉起了少女的右手,把血玉又放到了少女的手中。
“诶?”
“委托我拿到此物之人,或许只是为了杀我而已,他根本就不觉得我能拿得到它。”洛梓璃微笑着说道,“所以,既然是你拿到的,那就是你了。”
“可这……”
这下反而让顾夭苓有些难办了。
她本来还以为还玉这个动作,应该能让她们俩两清了,至少自己心底里能过意的去。
可这玩意要是再落到自己手里,那自己岂不是又欠了洛梓璃一个人情?
越欠越多了咋搞?
“况且,它现在应该已经是你的东西了。”洛梓璃轻轻地帮她把右手握成了拳头,微笑着说道,“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让它做些什么。”
“这是我的东西?”
要这么说来,如果她在魔蛛发起攻击之前就已经让血玉认主了,那弹飞魔蛛的力量,反而是血玉帮她的自我防卫?
心念一起,那块血玉便脱离了她的右手心,转而漂浮在了半空中,散发出点点暗黑色的光芒,光芒里还隐隐有一种血色。
好像……真是跟洛梓璃说的是一样的。
顾夭苓将它重新唤入了自己的手心里头,那血玉就跟融入自己身体一样,穿过了手掌,出现在了右手的手背上。
看上去,就跟右手戴着一件首饰一样,完全看不出是带有魔气的某件灵物。
这……这咋整?
在意识到这玩意自己根本不可能给得出去之后,顾夭苓也不能说不高兴吧。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挺高兴,可又没有那么高兴。
“那我这……这……”
“好了,我的意思你应该也明白了。”洛梓璃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一副相当纠结的模样,“本来就是你先出手帮忙,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打不过这个家伙。”
额……要这么说来的话,好像也是这个理。
顾夭苓仔细想了想,心底的那种微妙的不适感倒是淡下去了许多。
“那这样吧。”她看了看洛梓璃身上的伤势,认真地说道,“这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估计灵风山的人很快就会到了,我送你去找个地方疗伤。”
“那便有劳姑娘了。”
“这算什么,咱都是狐妖,五百年是一家呢。”
说着,在顾夭苓便赶紧带着她离开了这片区域,往她开出的那个小口子的方向走去。
也就在她们离开不久,一个黑衣人却是无声无息地来到了此处。
他看了一眼已经半死不活的魔蛛,又闭上眼睛感受了下此地的魔气,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乌紫血玉已失?”
“奇怪,乌紫血玉在这里的消息,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本座好不容易才设好的瓮中捉鳖之局,怎会被人捷足先登了。”
而且,他看了一眼直到现在都仍旧平静异常的后山外围,眼底倒是闪过了几分狠辣。
“那两个没用的东西……交给他们办的小事都办不好,莫非还需要本座亲自教他们怎么样布置阵法不成?”
当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要紧的事情并非是追究哪个人的责任,他也完全没有搭理地上的魔蛛。
男子伸出了双指,迅速地念动着某种口诀,而随着灵力的扩散,他似乎隐隐看见了,一股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魔气流向。
乌紫血玉,确实是已经被人带走了,不过……
男子看向了之前顾夭苓跟洛梓璃离开的方向,邪笑着舔了舔嘴角,“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开本座的手掌心。”
——
——
直到瞧见屏障的巨大缺口,洛梓璃才意识到,这丫头究竟是怎么进到这个区域来的。
“这里?”洛梓璃有些不解地指了指此地的屏障,“你干的?”
“那怎么可能是我嘛。”顾夭苓赶紧摆了摆手,“我来到这儿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有了这么个缺口了,我还寻思是谁在这里开了个口子,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
“哎呀, 那就奇怪了。”顾夭苓一脸迷惑地叉起了腰,“还有谁阿嚏……能在这屏障阿嚏……开个阿嚏……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