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霄飞车下来的时候,名雪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的,她的手心也沁出些许薄汗,她害羞得收回了手,用手帕擦了擦。
名雪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
突然她转过身,手朝着我所在的方向伸出。
“手。”她说道。
我把手放在了她伸过来的手上,之后又回到了并肩行走的状态。
可能是云霄飞车的刺激感太强了,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决定缓一缓。
漫无目的得在游乐园内慢慢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等缓过劲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名雪拉着我的手朝着摩天轮的方向走去,尽管已经夜晚,但是游玩的人数却不比白天少多少,排了约莫三十分钟的队伍,我和名雪才登上了摩天轮。
和名雪一起上了摩天轮,本想和她坐在一侧,但是名雪却表示反对。坐到另一侧的时候,她的脸颊已经鼓起来了,圆嘟嘟的,戳一下大概会和气球似的小下去,不过我知道如果那么做她一定会不开心得拍开我的手。
摩天轮在缓缓上升,外面的景物也随之有了变化,我透过玻璃看着,心不在焉。我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搭在座椅上。与其说是我看玻璃,不如说是我借着玻璃的反光观察名雪。
“哥哥,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吗?”
“没什么。”我回答道。
“明明有更好的风景,为什么不看着呢。”名雪的声音越来越轻,大抵她害羞了。
我由侧着头转回直视,正想垂下眼睛数箱体内的蚂蚁,垂下去的过程中,却和名雪的眸子对视了。
透过眸子我好像看懂了名雪的心思,又好像没有,心里略有些带着苦涩的自责。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那个……”
“说些什……”
开口的时间有些微妙,两个人的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沉默。
一耽搁,直到摩天轮快到了顶端的时候,都没有交流。
我下定决心,在到达顶端的时候,终于开口了:“月色真美。”
怪丢人的,这时候我居然用夏目漱石的方式进行了告白。
“我也喜欢哦。”名雪的小脸红扑扑的,声音柔柔的,但是好像在我心中刺挠。
她闭上了眼睛,我有所意会,凑了上去。
那一刻定格似的,当名雪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我手上拿着尺码略大的软糖,果然恼羞成怒了。
关心则乱,她自然没有注意到我脸颊上,准确说是嘴唇上的湿润。
“哥哥太狡猾了,明明我是那么期待,为什么要用软糖来捉弄我。”
“因为反套路啊,既然传统是在摩天轮到达顶端的时候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那么……”
“不理你了。”名雪扭过头去,但是她的余光还在我身上。
如同写着“我很生气,快来安慰我似的。”
但是我不打算安慰她,不然就小把戏很容易就会露馅。
突然,咔擦一下,整个游乐场暗了下来,摩天轮停住不动了。
有些怕黑的名雪转回头看着我,月光恰到好处得打在了我的脸颊上。
她脸上一瞬间掠过一丝夹杂着喜悦和惊讶的笑容,她果然还是发现了我的小把戏。
在这种时候,我其实并不想和她面对面,因为如果能看到我的脸部的表情,名雪总能看出些什么。
时间如同流水,滴水之间默默穿石,回首的时候已然另一番滋味。看似不变实则物是人非,看似变化心中种种未必不同。
只是儿时可以轻易出口的话语,到了现今已成了奢侈,太多需要考虑的东西只会绊住一个人的脚步,让他欲言又止。
可能不知不觉的时候,如同水泥似的,终于凝固了,改变不了了。
一切如同老套的情节,摩天轮过了顶端后因为意外的停电,最后停了下来。我极力试图掩饰过去的,却因为意外确怎么也藏不住了。
这一刻的时候时间好长好长,可能是因为静止不动,可能是没法预期。
她也愣住了会,有点像突然误入胡萝卜地的兔子,殷红着脸但是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其实我觉得如果如果能在这样的空间里一直相处下去也挺好的,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不需要顾虑别的什么。
我暂时不想去想那些了,手在口袋里感觉到被体温温暖得有些温和的金属。尽管买的时候我并不打算送出,但是鬼使神差的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带上了。
我小心得踩着铁板焊成的地面,朝着名雪那边走过去。
我坐在了她的身侧,她靠在了我的身上,不等我反应,我的嘴唇就被堵住了,女孩子特有的清香充斥着我的鼻腔,我的背靠在了墙上。
我的退路被彻底封死了,她吻着我,温柔地却意外得有宣誓主权的意味,不知多久,直到两个人都有些缺氧才松开。她的双手抓着我的衣襟,臻首埋在了我的脖子附近,猝不及防的“啊呜”一口,咬在了我的一侧肩膀上,好似吸血鬼的初拥似的,我的情感也被调动了起来。
将心形项链环过她的颈部,然后扣上了结扣。如果日后名雪细看就会发现,项链的内侧刻着的罗马音首字母缩写。
名雪的手穿过我的后背,抱住了我。
两个人一动不动。
只是一刻自然不会真的永恒。
摩天轮再一次正常运转了,名雪从我身上离开的时候,我意外得有些不舍,原本的温热散去了些许,反而有些凉了。
只是,十二点已经过了,灰姑娘的水晶鞋以及魔法自然失效了。
我和名雪再一次回到了“现实”,如果不幸遇到熟人,看到之前的情景自然已不是用比较亲近可以掩饰过去的了。
只是现在的样子,细看还是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之后的时间就那么过去了,回到家里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因为已经有些不记得怎么回来了,也不太记得游乐场人员就摩天轮故障所做的道歉和补偿了,脑海里还是那个柔软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还有些湿润的嘴唇,然后就被名雪的炸裂兔兔拳打了,由于几乎没什么力道,反而看起来更像是撒娇。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让她捶打不能。
一开始她还徒劳得试图挣扎,最后干脆顺势倒在我怀里了。
软玉温香在怀,我默默下定了决定,似有所感的她抬起头。
晚上洗漱的时候,照着镜子,我才发现名雪留下的印记。
“这个丫头,真的一点不留情呢,之后出门得盖一盖了,还好没在脖子上。”
镜子里,映出有些深的好看齿形的牙印。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种种,心跳如同脱兔似的,根本睡不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名雪的门前,本想敲一敲的,可是最后我还是不想打扰她,因为我不确定她睡了没有,尽管睡眼朦胧的名雪更有些小动物似的氛围,但是我还没有那么恶趣味。
经历了今天,也许我和名雪都需要冷静一下,过热的情感自然不能时时宣之在外。
此时的我并不知道,门的另一侧,名雪也抱着差不多的心思,只是她下床比我晚些,现在正踩着小兔子拖鞋朝着门这边走来。
于是门开的时候,我就被门撞了个正着。
“真巧?”我尴尬道。
然后碰得一声,门被关上了。
又过了会,名雪才打开门,然后问到:“刚刚撞得严重吗?”
“还好,没怎么样,甚至没有破皮。”
名雪小小得抚了抚心口:“那就好。”
然后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