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公子也颇为肉疼,那日在堂口领教了这俊俏少年的威风,为了克制宁念,此番自己特意将家中筑基期长老请出,可谓是下了血本。
秦端哪能容许这胖子如此侮辱自己妹妹,自然气急,从手中横了一对短匕,刀刃向外,猛的就向那周公子的咽喉处扎去。
那胖子不闪也不躲,只管站在原地嘿嘿笑着,看着秦端向自己袭来。
旁边灰袍老者兀的冷笑了一声,道袍双袖凭空横出,一股灵力夹杂着阴风阵阵,径直向那秦端扫去。
可怜秦端炼体修为,哪里是这筑基期老者一合之敌,只吃了老者一袍威风,当即被打的瘫软在地,吐血昏迷了过去。
“哥!”
躲在一旁树林里的秦瑜看见哥哥惨状,哪还能藏的下去,急忙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看着哥哥瘫软在地上口吐鲜血,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的灰败模样了。秦瑜心头一片绝望,咬紧了自己一口银牙,只能愤懑命运不公,千辛万苦为爹爹寻了那救命灵药,本以为美好生活就在前方,谁承想还有这样一道磨难在等着自己。
周公子看着秦端惨状更是志得意满,对着秦瑜趾高气扬的开口劝道:
“瑜儿要是识相,就尽快舍了你那死鬼哥哥,打今日开始,只管跟在本公子身边,安心当个小妾也好。”
秦瑜已万念俱灰,知晓这灰袍老者实力强悍,心思流转间,早就抱了那必死的决心,硬挤出了一张笑颜,佯装示弱道:
“这般也好,今后小女也只能承蒙周公子怜惜了。”
那周公子早已奢想秦瑜许久,今日见这小美人终于愿意舍了一颗丹心委身自己,自然惊喜异常:
“瑜儿果真玲珑,那便快将那龙血草交出,站到本公子身边来吧。”
秦瑜乖巧的点了点头,真如周公子所要求的一般,放下了昏迷的哥哥,小鸟依人的走到了那姓周的胖子旁边,从怀中掏出了那株龙血草。
那胖子看秦瑜如此乖顺可人,由着自己予求予取,真以为这美人已归了心。急忙贪婪的伸出了自己一对肥胖短手,去取那珍贵的龙血灵草。
甫一接触到那灵草,这胖子才暗道不妙,眼看看那血红的草药下方,正有一点寒芒由下及上飞速的刺来,那短匕在空中划着个极刁钻的角度,直直冲着自己一张胖脸。
秦瑜早在检查自己哥哥伤势时,就偷偷将那对短匕藏在了掌心。自己毫无修为,连那筑基期的灰袍老者都未曾防备,电光火石间,再想出手护主已是晚了,那匕首已刺到了胖子脸前。
这周公子虽体型肥胖,但出身衙门世家,自小习武也算是耳濡目染,自然不是吃素的,急忙扭腰转头,一双短手同时狠狠砸向了秦瑜纤细的手腕。
秦瑜女孩子家,自是没有这胖子力大,手腕吃痛下,短匕已不受控制的脱了手,只将将那在胖子充满赘肉的脸颊上滑了一道渗人的血痕。
这一击脱手后,秦瑜已心如死灰,自知毫无退路下,只能扬手轻轻将那短匕扔了,准备坦然赴死了。
“你这贱人!”周公子捂着自己汩汩冒血的一张脸,心头惊悚万分,真可是差一点自己就没命了,看着秦瑜等死的样子更是气急败坏:“这贱人,李长老,还不快出手杀了她,我非要让这贱人暴尸野外不可。”
那姓李的老者也后怕,自己以为这丫头毫无修为,毫无防备下,差点真让她得了手,若是自家少主在自己眼皮底下遇了刺,那可真是丢人。
这老者也气恼,当即冲着秦瑜眉心方向,弯起自己一对枯瘦手指,径直打了一道阴狠的灵力出去。
这道灵力迅猛阴狠,若是真打在秦瑜眉心,下场自然是肉裂血崩,当即就要烟消玉损。
几息过后,那秦瑜竟然还好端端的坐在地上,呼吸平稳,和方才毫无二致。
林中气氛在这一瞬突兀变得诡异起来,那周公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几人之间静的让人发慌。
头顶一轮凝月也突然暗淡了下来,天色更添昏黑,点点漆黑乌云从南方慢慢移来,似是随时要有暴雨倾泻而下。
自古江湖风云起,从来老者刀剑深。灰袍老者早已行走江湖多年,一身筑基圆满修为已足够笑傲天下,虽如今舍了名望安心在这城中衙内养老,狠炼老辣的眼神可没有落下。一身气机凝起,只管死死锁住了身旁一直不声不响的持剑俊秀少年。
“小友也要蹚这一趟浑水么?”
灰袍老者摸不清这俊秀少年修为,虽然少年灵力外显间仅是炼气初期,可自己观他气机圆满,实在教人摸不清路数。
见宁念不回话,老者又讪笑了几声,心中第六感已警铃大作。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多少次死里逃生都是倚靠这心中感觉,心下惊悚,实在不想与少年为敌,只能放低身段给足了尊重:
“我知晓小友身上还有另一半灵植,不如在这密林中就此别过,小友只管带着这株龙血草离开罢。”
宁念也不答话,轻轻揭开了蒙在自己山胆上的黑布,冷厉肃杀的剑锋已然外露,师娘专程为自己篆刻在剑身上的秘金阵法金光闪烁,山胆已是全显杀机。
空中顿时阴风怒号,一时间乌云蔽月,漆黑云层中电光涌动,像是随时有暴雨要落下。
“我要他那把剑,我要他那把剑。”周公子这才看清了宁念手中山胆全貌,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这点眼力自己还是有的,知晓少年手中的一定是把好剑。
那李长老看到宁念手中山胆更是惊恐,就见这黑剑上篆刻的阵法密密麻麻不知凡几,端的是肃杀赫人,实在不是凡品,只能最后开口问询:
“老夫一身修为也算得上一句超群轶类,小友真要一条道走到黑,以你炼气修为挑战我筑基圆满么?事到如今,还不离开!”
秦瑜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心仪的少年佩剑全貌,自己已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只担忧宁念的安危,急忙爬起身向少年叩了叩首,强忍着不舍哀求道:
“恩人一路帮扶,小女铭记于心,若有下一世,定为公子做牛做马,只是为我这条贱命舍了安危哪里值得,小女如今只求公子尽快离开。”
那周公子看自家长老如临大敌的模样,也知晓这少年只怕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也急忙帮腔道:
“是了,你只管走开,本公子一言九鼎,保证不再追究。”
宁念一个眼神也懒得分给他人,只管全力催动体内圣光朝着那山胆而去。自己知晓这灰袍老者一身筑基圆满修为,又行走江湖多年,战斗经验肯定老道,近身拆招自己肯定吃亏。打定了主意要一力破万法,凭借着自己体内圣体威风,一招破敌自是最好。
那老者亲眼看着宁念剑招起势,心头不禁警铃大作,更不敢轻举妄动,急忙运足了自己一身半步金丹修为,准备全力抵御少年这一剑之威,心头已打定了主意,只管先接下这剑,再伺机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