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这是你的回执。”
警局门口，姜涛走出来，手里拿着谅解书和回执。
一个女孩站在停车场边上，穿着姜涛的羽绒服，拢了拢衣服。
她口中的雾气在空气中结晶，变成断断续续的白雾。
杭城的夜，又冷了。
“小涛，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中年男人站在姜涛身边，开口问道。
“李叔，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然后车里我爸的风衣，我拿走了。”姜涛朝着男人点了点头，走向停车场里的莫吟。
男人也并没有留滞，转头走向停车位，上车准备离开。
“那个老徐，我刚打电话联系过学校教务处了，校长办那边决定，直接做开除处分。”莫吟迎上来，轻轻挽住姜涛的手，“这样的处理结果，姜公子满意么？”
“只是调戏女生，就能直接被开除？”姜涛眯了眯眼，想要甩开莫吟的手，但也没用很大的力气。
“当然不行。”莫吟笑了笑，“但他这种情况，难道不属于侵犯未遂吗？宣传部的那个女生，也被当作同伙停课审查了。”
莫吟很懂。
这种东西确实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同学间玩笑，反正什么都没发生。往大了说，确实侵犯到女生个人利益和安全了，侵犯未遂也能说得通。
完全取决于莫吟怎么判断。
“倒是姜少你，给人家头上开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说是缝了5针。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呆几天。”学姐的眼睛流转着，粘稠的丝线，从姜涛的手指尖，旋转到他的脸颊上。她还是喜欢姜涛身上那种清淡的味道。
“轻伤处理，精神损失费2w，医药费全出。他家里出示了谅解书，私了了。”姜涛平淡的叙述着，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那你之前说他爸工作的那件事情呢？你胡扯的？”莫吟偷偷把冰凉的手，塞进姜涛的衣领里。
姜涛抽了一下，感觉全身冰凉，“你有病吧？”
“我暖暖手嘛，你要不开心，你也可以伸进来暖暖。”莫吟露出委屈的表情，扁了扁嘴，顺势走到姜涛更近前，扯了扯自己的毛衣，让姜涛可以看到衣领里雪白的沟壑。
还有黑色的蕾丝文胸。
姜涛没有真的把手伸进去，但确实大看特看几眼饱了饱眼福。
“那个徐兵，算是我家创业没几年就在的人了。某种程度上确实算是开国功臣。但这几年时代变了，他那套管理方法，早就跟不上时代了。”姜涛转移话题叙述道，“这种人，就算是吃空饷，我爸也是没有理由直接让他下船的。几个高层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辞退了，其他的都会担惊受怕。
但是，他儿子因为得罪了我被辞退。情况就变得简单了，我把他贪项目款，收红包，回扣的事情摆出来放在台面上，按着程序就应该开除，甚至得不到补偿。真的有人说起来，不会有人说姜董诛清老臣，顶多说姜涛雷厉风行或者跋扈张扬。”
“那这么说来，我还帮你们家清除了一些隐患？我人还怪好嘞。”莫吟调笑着，紧紧的挽着姜涛的手，“你让你爸司机回去了，你自己走路送我回家吗？”
“但是！”姜涛并没有回答莫吟的问题，而是表情陡然凌厉，看向莫吟，“这并不是你利用我给你铲出学生会里异己的理由！”
姜涛的脚步停下，莫吟回头凝望。
月光落在莫吟洁白的脸颊上，荡开一片笑。
“你在说什么啊，小学弟，我怎么听不懂。”她的表情人畜无害，她的眉眼欲盖弥彰！
“莫吟，你不会以为我看不懂你这些小把戏吧？这次的酒局，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局！用江梨引我入局？”姜涛的语气冰冷，眼神落在莫吟一尘不染的羽绒服上，溅起寒霜般的冰花。
“学弟，我确实对名利有点追求，但也不至于让你和江梨陷入危险吧？”莫吟的脸颊上写满了委屈，“你总不能因为我喜欢你，给我乱扣帽子，我也会难过的。”
“你一开始当然没有想到我能玩这么大。你也没想到老徐会这么大胆，敢这么调戏江梨。”姜涛继续分析着，他能看见莫吟的眼睛，更能看清她眼底的笑意，她根本没想掩饰她自己的得意，“一切都超出了你想象的限度，你觉得我顶多会因为江梨的到场不开心，然后找机会给那几个穿小鞋。”
“姜涛，你把我说的好坏。就好像我为了利用你不惜代价。”莫吟依旧没有承认半点的意思。
“莫吟！今天晚上的事情我爸不知道，我是找我爸司机解决的。等到真的哪天我爸知道这些事情，我一定掀了你的棋盘，跟你鱼死网破！”姜涛的声音掷地有声，终于是在莫吟一尘不染的脸颊上掀起了浪花，“你的计划在我这里也就是小孩子的玩笑，做不得一点数。我愿意陪你玩，你就要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要越界！”
“学弟…”莫吟用洁白的牙齿，咬了咬粉嫩的嘴唇，“我这次确实是存了一些利用你的想法…但也没有到这种程度的。这件事情到后面我确实是覆水难收…”
“你不用在这个时候跟我办可怜，就像是你脚上高仿的华伦天奴一样虚假和搞笑！”姜涛依旧高谈阔论着，跟这个女人的说教，莫名让他心潮澎湃。
像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复仇。
“这次是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小学弟。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他们几个在学生会里处处跟我作对，那个老徐，用着姜氏的名头，笼络着各方的势力。之前进来敬酒的那几个老板，有的甚至越过我走向他。”莫吟牵住姜涛的一根手指，可可怜怜的。
姜涛没有听她多说，只是往前走了。
莫吟当然能懂他的意思，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你要送我回家吗？好像要下雨了。”
她的话刚落地，一辆白色的奔驰e300停在两人面前。
车窗落下，车里传来女人柔软细腻的声音，
“上车，该回家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