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走在前面，姜涛和姐姐走在后面。
这个西餐厅桌子还满多的，但今晚不是休息日的晚上，所以人没坐满。
他定了一个很靠里面，屏风隔着的位置，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很有感觉的。
“你认识他？”苏梓晴小声的问道，“你看到他的时候，有一瞬间很惊讶。”
“嗯。亲戚。”姜涛这么回答道。
“亲戚他不认识你？”苏梓晴的声音里有些惊讶。
“不很熟，就没怎么见过面的。是我爸堂哥的儿子，关系挺远了。”姜涛这么解释道，“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我对他们家记忆挺深刻的。我说的不是真名，他觉得我眼熟正常，听到名字大概就没有怀疑了。”
“那杭城还挺小的，这都能碰到你的亲戚。”苏梓晴这么笑道。
很快就到了位置上，姜涛和苏梓晴坐在一边，那个男人坐在另一边。
坐下来之后，很快就有服务员上来给他们点菜。
倒是没有出现之前网上流传的，留学生在国内用英语点菜装逼的画面，一切都挺正常的。
稍微寒暄了几句之后，姜泽就开口说要去上一个厕所。
桌上就只剩下姜涛和姐姐两个人了。
“什么故事？我看你对他没什么好感？”苏梓晴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姜涛的脸颊，眼神里都是温柔，“感觉到目前为止，没什么问题。还算是一个正常人。”
“早几年，我爸除了公司，还额外做点农贸方面的生意。原理跟炒股差不多。”姜涛这么叙述着，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就是把农贸产品低价收进仓库，等价格高了，再卖出去给商户。”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我爸是比较重面子的人，有钱赚，当然就想到家里的那些穷亲戚，于是让他们都投了点。”姜涛叹了口气，“我们当时仓库不在杭城，在外地，需要一个管理仓库的人，买卖的时候，都需要一个人照料着。当时姜泽家里人，刚刚因为生意出了一点事情，正好没事情干，所以我爸让他爸帮忙管理。
一开始都挺好，产品的价格都在上升，当然也有我爸操作的原因。
突然有一天，他爸打电话给我爸，说有人要买产品，他卖掉了。东西已经装车拉走了。”
“这是什么？先斩后奏吗？”苏梓晴皱了皱眉头。
她没有学过经济金融类似的课程，也不懂商业的东西，但她也能听出来里头的不对劲了。
“是的，先斩后奏。这种情况出现是很奇怪，但我爸并没有在意。因为农贸产品价格嘛，每分每秒都在变动，本来也差不多到了要出手的时间了，有人上门来收，先斩后奏也很正常。”姜涛依旧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他从头到尾都是旁观者，所以没有必要愤怒，“但是后来我爸发现，他爸卖的价格，和当时的市场价格，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偏差。每千克可能就一毛钱不到。”
“他爸收了中间费？”苏梓晴闻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不过一毛钱不到每千克，没多少钱吧？”
“对于我爸庞大的成本基数来说，确实没有多少。但是统在一起算，就基本上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了。”姜涛轻笑了两声，“对我爸来说，这确实算不上多少钱，但毕竟是上千万。
在这一件事情过后，他家的生意突然就死灰复燃，然后节节攀高了。”
其实在杭城，一千万并不是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数字，毕竟杭城市中心一套房子，一平都要十多万。大一点的套房，肯定是不止一千万的。
“不过我觉得也就是人之常情吧。你爸对他们太信任了。”苏梓晴叹了口气。
“对，人之常情，但是可见人品。”姜涛这时候脸上有点生气的情绪了，“我爸为了保护他们家的面子，没有跟其他亲戚说这件事情，大家赚钱了，都很开心，一千万摊到他们身上，可能就几万块到几十万，这点小钱，他们不会关注的。
我爸很小心，遇到这种情况，就不会帮他们信任他们第二次了。在那之后，再有这种生意，就不会带上他们家了。他们家还因为不带他们跟我爸闹过。”
“呵呵，原因他们心里没有点数吗？”苏梓晴冷笑着，看着远处往回走的姜泽，“他爸妈人品这样，我不觉得他人品会好。”
“你之前说的他家的房子，他的留学，都是那件事情过后才发生的。”姜涛最后补了一句。
“聊什么呢？”姜泽笑着坐下，看向两人。
姜涛和苏梓晴都不动声色，笑着摇头说没什么。
“弟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姜泽看着姜涛疑惑的问道，“我感觉你好眼熟。”
“眼熟吗？我大众脸很正常。”姜涛这么平静的回应着，并没有看他。
见姜涛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他也没有自讨没趣，转向苏梓晴问道，“额，听我妈说，梓晴你现在是小学老师是吗？”
梓晴...
姐姐听到这个称呼，一下子脸就拉下来了。
有一种油腻的感觉，太自来熟了。
“姜先生，如果你方便的话，叫我苏梓晴，或者苏老师都可以，梓晴这个称呼太亲密了。”可能是因为刚才姜涛的叙述，加上根本没有准备正经相亲，姐姐的脸色并不很好看。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僭越了。”姜泽并没有特别在意姐姐的态度，说道，“苏老师，你是在哪所学校任职呢？”
“城北小学。有什么事情吗？”苏梓晴声音里什么语调都没有，冰冷的回答道。
“城北小学，我知道，在市中心那边，那个学校是杭城最好的小学吧，老师很难调进去的。托关系了？”姜泽这么问道。
“我自己考的！姜先生，你不觉得你这么说话有点冒犯吗？”苏梓晴这下是真的不开心了。她的工作能力向来是没话说的，这个男人这么说，就是纯在恶心人了。
“啊，我不知道这会让你这么不开心。对不起啊苏老师，我不太会讲话的。”姜泽这时候摸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亮在苏梓晴面前，“不说那些了，我们没有加过微信吧？方便加个微信吗？”
“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