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柳清弦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和对方脱不开干系，她警惕地向后退了半步。
“放心，本宫不会杀你，本宫的身份你也无需知晓。”
“你若想恢复修为，甚至更进一步其实很简单。”
流苏朝柳清弦所在的方向慢慢走来，明明只是个女子却有如深渊般的压迫感令人感到莫名恐惧。
“那要怎么做？”
柳清弦强行保持镇定，知道退无可退她索性就立在原地，昂首挺胸，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虽渺小却不惧海啸的拍打。
“加入魔族，成为魔族的一员。”
来到柳清弦身前距离半米处，流苏稍稍低下头凝视着对方缓缓说道，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似被勾起一段回忆。
数百年前的那天，她也是面对同样的选择，那时候她伤痕累累，眼中的世界变成灰色，内心被巨大的仇恨所支配。
最终她选择加入魔族，在魔族的帮助下她凝聚魔躯化身天魔，不仅仅恢复修为还在短短五百年内从零开始修炼至大乘境界。
“抱歉，我不能加入魔族。”
柳清弦想也没想就拒绝，她依稀记得这具身体的父母就是被魔族所害。
她又岂会加入仇人的阵营？
“如今你已没有修炼的基础，丹田、经脉、灵根尽数被废去，还中了本宫的魔煞灭魂咒寿命仅剩十二天。”
“不加入你可是会死的，就是死你也不加入吗？”
柳清弦没有回答，但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却表明了一切。
“好好好，有骨气，倘若就这样同意了本宫还会觉得奇怪。”
“既然这样，那就去死吧。”
无尽的魔气凝聚于掌心，空间在剧烈震颤，强大的力量波动令人胆寒。
这一击下去怕是会直接神魂俱灭，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威势柳清弦面不改色，她只是有些遗憾还没能修炼成仙，还没游历这个修真大世界见识那些奇人奇事。
“你不怕？”
流苏突然将力量收回，身形闪烁间来到柳清弦面前，两人的脸庞几乎贴在一起，无形中两股气势发生碰撞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死，我确实挺怕的，但我更怕生不如死。”
“或许死在你手里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是大乘期修士，也算无憾了。”
柳清弦坦然面对，眼眸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七分无奈三分遗憾，发觉流苏收回手她下意识地里抄起树枝朝对方攻击而去。
这看起来是多么可笑的反击，却是她无法被动摇的决心，那怕这份力量微不足道亦不会妥协。
“愚昧。”
流苏身上暗紫色魔光大振，树枝片刻间烟消云散，整片空间发生变化如同宣纸被燃烧成灰烬。
“迟早会有这样一天，本宫等得起。”
随着声音散去，空间彻底破碎，难以言喻的虚弱感传遍全身，柳清弦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耳畔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由开始的模糊到清晰。
“……这姑娘看着气质出尘，应该是哪家千金走散流落至此。”
“呦，醒了。”
“小姑娘，你还好吗？”
目光打量四周，一位鬓边霜白的老翁出现在视线中。
老翁看起来年过花甲，却依旧精神饱满，眸中有光，鹤发童颜，身穿一袭锦云纹青衣，右手捻须，倒有些老神仙的味道。
“您是？”
柳清弦意识刚刚苏醒，头脑稍显迟钝，回顾记忆只觉天旋地转，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小姑娘叫我宋老头就好。”
宋老头呵呵一笑，如沐春风，和蔼的脸庞看着格外舒适，令人安心，他抬起右手引荐身旁的中年妇女。
“这位是程五娘，是她在雾云山的山腰上发现了你，怕小姑娘成为野兽的盘中餐这才将你背下山。”
“柳清弦多谢程姐姐和宋老的照顾。”
柳清弦连忙鞠躬行礼道谢，却被程五娘双手搀扶起来。
“柳小姐，您身份尊贵俺可担不起这一礼。”
在程五娘看来柳清弦是富家千金，自己不过是山野村妇身份相差悬殊，哪怕是自己有恩于对方也不敢怠慢。
“程姐姐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若是担不起那应该没人能担得起了。”
说着柳清弦欲将礼行完，却发现对方力气大的出奇，这让她感到十分惊讶，暗地里内视已身，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此时她体内的灵力全部被抽空，小天地也消失不见，肉身力量和神魂力量尽数被封印，经脉闭塞，灵根枯萎。
好不容易就要恢复修为回到巅峰，没想到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流苏……]
这个名字被柳清弦深深地刻在脑海中骨髓里，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过眼下还是先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再从长计议。
“程姐姐，宋老，不知此地为何处？”
“此地名为凌溪村，姑娘若是不嫌弃可暂留在村内，一边等候亲人。”
……
一番谈话后，柳清弦大概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她被流苏带到偏远的小山村，这里几乎没有灵气，山高路远，与世隔绝。
对于一个追求长生大道的修真者而言这里就是囚笼，想要脱困而出似乎只有向流苏妥协。
可是堕入魔道，那之前说的话都算什么？她柳清弦又算什么？
“姑娘也莫要太过担心，这里朝南八十里有座紫轩城，明日姑娘可乘坐牛车前往紫轩城，说不定在那可以打听到你家人的下落。”
宋老头见柳清弦皱眉沉思，以为是想念家人便出言安慰道。
“时候也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若是饿了可到厨房找些吃食充饥。”
话落，宋老头眼神示意程五娘跟着离开了房间，带上木门防止打扰到柳清弦休息。
柳清弦目送两人离开，视线转向窗外，却见橘黄色的阳光洒落，暗红浑圆的落日格外美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身边没有了妹妹柳清雪，世界是那般冷清，周围静的可怕。
“现在，我该怎么办？”
缓缓低下头，眼眸中全是迷茫，没有修为，人生地不熟她又该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