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头从柜子上取出一吊铜钱,并将其交给了墨倾:“我的那些酒算是酿坏了,你要是方便的话,稍后就尽快派人送酒过来,以免今天无酒可卖!”
“您放心,我等下就安排人送过来!”
两人达成协定,墨倾伸手接过了那吊铜钱。
等他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他发现陈大虎与韩春花正在院中相谈甚欢。
平日里略显木讷的陈大虎今天却能将韩春花逗的笑意盈盈,花枝乱颤。
而目睹父亲身体康复以后的韩春花心情也明显要比之前好上许多。
见他从屋中出来,两人显得有些尴尬。
墨倾随手将铜钱丢给了陈大虎,随后又对韩春花说道:“春花姑娘,韩老板的病情现在已经痊愈,合作的事情我也已经和他谈完。”
“晚些时候我会让大虎送酒过来,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代理了!”
听到代理这个称呼,韩春花显得有些茫然:“墨公子,你说的那个代……”
“代理!”
“对,代理,是什么意思啊?”
“代理的意思就是你们可以代售我的货品,并从中享受收益!”
“具体的事情我都已经和韩老板说完了,不过你一定要切记,韩老板大病初愈,最近一定要让他少喝凉酒,而且千万不要贪杯!”
墨倾简单交代了两句,随后便拉着陈大虎离开了韩家酒馆。
两人离开的时候,陈大虎明显有些不舍。
明明都已经到了门口,他却还在频频回望,似乎是不舍得离开韩家酒馆。
墨倾毕竟是过来人,他早就看出了陈大虎对韩春花有心思。
两人走到门口,墨倾严肃地对陈大虎问道:“大虎,你是不是喜欢春花姑娘?”
听此一问,陈大虎不禁身体一颤:“哪,哪有,我不过就是个脚夫,最低贱的行业,我哪配得上春花姑娘!”
说到此处,陈大虎深深将头埋了下来,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墨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真喜欢春花姑娘,那就要自己亲自争取,春花姑娘每天面对着那些酒客,却仍能保持洁身自好,这足以说明她是个好姑娘。”
“不过你有顾虑,我也能理解,春花姑娘的家境虽然算不上富庶,可毕竟有着自己的店面,你要是真想取得春花姑娘的芳心,那还得努努力才行!”
陈大虎对此本来并不抱有希望。
可在听墨倾的这番话后,陈大虎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一把拽住墨倾的胳膊,并急切地对其追问道:“墨大郎,那你说我该怎么努力?”
“当然是和我好好酿酒,争取赚更多的钱了!”
“而且你之前可是把韩掌柜好顿得罪,你这位泰山大人可不像旁人那么好对付,你要真想和春花姑娘结为连理,那还得想办法讨好韩掌柜才行!”
闻听此言,陈大虎十分懊恼。
他伸手重重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有些懊悔地说道:“我之前光顾着一时口快,根本没想过这么多,那你说说我该怎么补救,要不晚些时候我给他买些补品?”
“现在补救为时尚早,我已经和韩掌柜谈好了合作,以后他这韩家酒馆专卖咱们的烧刀子,你平常多来给他送送货,多给春花姑娘帮帮忙,天长日久下来,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能被你捂热……”
墨倾简单调拨了陈大虎几句,随后又让他用那吊钱去租辆马车,多给老韩头送几坛酒来。
烧刀子是烈性酒,不仅不怕放,而且放置的越久,味道就越醇厚。
两人先是来到车行,租了一辆马车。
随后便赶着这辆没棚的马车,顶风冒雪的朝墨家回返。
回去的路上,他们途经一处深巷。
本来二人并未将此当成回事,毕竟这开封府占地广博,居民区内街巷纵横,也不是什么惹眼的地方。
可就在陈大虎赶着马车即将走过这处深巷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淫笑声和责骂声。
“嘿嘿嘿,小娘子,今天天气如此寒凉,不如你就陪我们哥几个暖和暖和吧!”
“呸,你们几个败类知道我爹是谁吗?”
“老子管你爹是谁,只要是老子看上的女人,那就没有一个能跑得掉的,赶紧把你身上的财务全都交出来,再陪哥几个去乐呵乐呵,只要把哥几个伺候高兴了,哥几个就放了你……”
在悠长巷道的聚拢下,巷道里面的说话声显得尤为刺耳。
偶尔有往来行人从此经过,在听到里面的对话声后,也会急匆匆离开此处,不会在此过多逗留。
这巷道里的几个混混平日里便在街头做些欺男霸女的营生。
因为他们当中为首的一个与城内捕快有些关系,所以平日里无人敢惹,全都惧其三分。
这几人刚才在巷道中碰到了一名衣着华丽,步履匆匆的少女。
那少女明显是在小巷里寻找着什么东西,所以并未将这几人放在心上。
可这几人见少女衣着华丽,知道其身份不凡,于是便生出了想要打劫的心思。
他们将少女团团围困在小巷之中,准备逼迫少女交出身上携带的财物,还准备对少女行不轨之事。
因为他们平日里在这城中便颇有些恶名。
所以周遭的百姓在听到他们的声音后,也都不敢多管闲事,只得匆匆离开。
只是好巧不巧,他们这次竟然遇到了墨倾和陈大虎。
陈大虎原本就是急躁性格,之前因为此类事端没少在街上与人发生冲突。
而重生后的墨倾也不再是前世那般胆小如鼠的性格。
身为穿越来的现代人,反对强权已经成为了刻印在他骨子里的信条。
在听到街巷中几人的对话之后,陈大虎立刻勒紧缰绳,停住了马车。
而墨倾也顺手拿起了车上的一条扁担,并朝陈大虎望了一眼。
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对于此等事端,他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墨倾手持扁担走在前方,而陈大虎则是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快步来至那群混混面前,墨倾举起扁担,对着为首的一个混混喊道:“放开那个姑娘!”
听到这声呵斥,几名混混立刻将头转向了两人。
“我还倒是谁来了,原来是墨大郎和陈大郎,怎么着,二位现在不做脚夫,改当大侠了?”
为首那混混平日里便在这片街头上混迹,对于墨倾和陈大虎两人,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听到对方言语中的揶揄,墨倾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此时他的脑海中正有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而这股记忆便正属于前世的墨倾!
那时墨家才刚落败,墨倾为了谋求生计,只得走上街头做起了脚夫。
不过要说这墨倾也的确是个废物,不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智商也是十分低下。
他竟然听信这几个混混的谗言,和他们一同做起了偷窃的营生。
这几个混混说是让他放风,他们进门扒窃。
实则却是要将他留在原地,让他顶罪。
那日他们一同盗取了一个富户,几人得手之后便从后门偷偷溜走,只将墨倾一人留在了门外。
等富户返回家中的时候只见墨倾一人呆头呆脑的守在前门,而在核实了家中失窃之后,这富户顿时将一切罪责全都归咎到了墨倾的身上。
富户要求墨倾对自家损失作出赔偿,否则便要将他扭送官府。
墨倾无奈之下只能拿出家中地契和仅存的一点财物包赔给了对方,这才免去了一场牢狱之灾。
而这也直接导致他连安身立命之地都失去了,最终只能胡乱搭砌起了一处破房,并在那里住了下来。
前世的墨倾是个懦弱性子,他只当那次是他反应不够机灵,这才被富户堵了个正着。
可如今想来这件事情不就是这群混混和那富户共同设下的一个圈套吗!
眼看着墨倾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那名混混立刻笑着说道:“怎么,墨大郎这是被我戳中心事了?要不要兄弟再带你去发上两笔横财,也好把你那个破家修一修……”
往事涌上心头,气的墨倾瞳仁充血。
他不仅气自己的前身懦弱无刚,轻信他人,更气这群混混不仁不义,竟然连傻子都骗!
若没有当初的那场骗局,他穿越之后又何必落得如此田地?
不过最让他恼怒的就是这群混混对那少女的态度。
若不是他们及时感到,恐怕那少女就将清白不保了。
种种事情全都联系到一起。
墨倾顿时被气得双眼通红,双拳紧握。
见那混混境还喋喋不休,拿他当初所做的傻事开涮。
墨倾顿时气上心头,只听他对着那几名混混怒骂了一声:“我去你妈的!”
紧接着便挥起手中的扁担直朝着对方的脑袋砸了下去!
此时此刻,墨倾的心中只浮现起出一个神话中的人物:孙悟空!
他手中的扁担仿佛变成了孙悟空手中的那只金箍棒。
直朝着那混混的脑袋砸了下去。
这扁担是他租车的时候,那车行老板送给他的。
用的是手臂宽的半片竹子做成。
这扁担用的久了,上面已经被风化的黑黄一片。
可即便如此,却也是街头械斗的一件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