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邢玉森更加恼怒:“妈的,老子是让你品酒的,不是来他妈找你寻仇的,你好好咂摸咂摸这个味道,这也能叫酒?这不就是一坛老陈醋吗?”
听到邢玉森此言,老鸨子下意识砸了咂嘴。
直至此时她放才发现,原本干冽可口的烧刀子现在竟然变成了又酸又苦的一坛假酒。
可是这酒明明是她派人专程从登州运回来的,而且运回来之后她还一一对其进行了查验,那时并无什么问题啊!
老鸨子一边挣扎一边对邢玉森解释道:“邢镖师,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大不了今天的酒钱我全都给你免了!”
听老鸨子还敢提酒钱,邢玉森顿时更加恼怒:“他妈的,你当老子是差你这个酒钱吗?我们兄弟之前拼死拼活,这次回来本想着喝顿花酒去去晦气,却没想到竟然在你这里遇到了更晦气的事情,他妈的,既然你们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骗人,那你这万花楼也就不用再开下去了!”
邢玉森站直了身子,并对那群手下发号施令道:“兄弟们,不要再管那群酒囊饭袋了,把这万花楼给我砸了!”
邢玉森一声令下。他手下的那群镖师立刻纷纷行动起来。
之前那名小伙计和在大堂陪酒的那些歌女,此时纷纷四散逃离,生怕这打砸之势会波及到自己。
老鸨子跪在地上好一阵苦求,可是邢玉森却压根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
眼看着事情愈演愈烈,墨倾迈步来到了邢玉森面前:“邢镖师,不要再砸了!”
见墨倾出面来当说客,老鸨子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墨大郎,我知道您是县衙主簿,还请您帮我求求情,不要再让邢镖师砸了……”
在得知了墨倾的身份之后,邢玉森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你就是墨倾?”
“没错,正是在下!”
“你是县衙主簿,我是这县里的镖师,咱们两方井水不犯河水,砸了她这万花楼,我赔,但我现在劝你少管闲事,惹急了老子别说我连你一起打!”
见邢玉森态度如此恶劣,一旁的陈大虎顿时坐不住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并指着邢玉森说道:“你说话客气点,真要动起手来我们兄弟也未必怕你!”
闻听此言,邢玉森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要讨打?”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墨倾立刻迈步挡在了两人中间:“二位不要动气,咱们有话好商量!”
“邢镖师,您说的没错,您在外面历经厮杀,回来想要喝杯花酒,洗洗晦气,这的确是人之常情。”
“万花楼公然兜售假酒,这事也的确是他们不对。”
“不过鸨妈妈刚才不是也说了吗?这酒全都是从登州曹家买回来的,就连他们之前也不知道这烧刀子有造假之事。”
“如今既然知道了,那他们就绝不会再与曹家合作了,您身为镖师,应该最懂仁义二字,何必与她们这些妇孺一般见识,不如就请您卖我个面子,高抬贵手,放过这万花楼一次。”
“您要是真觉得喝了假酒有些晦气,那不如就让小弟做东,请您喝一回真正的烧刀子,您看如何?”
墨倾这话说的虽然客气,可是邢玉森对官府中人却全然没有半点好感。
他上下打量了墨倾一番,并冷冷的对其闻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和你喝酒?”
“我不过是无名小卒,按理来说的确不配与您喝酒,不过我相信宋先生肯定愿意作陪,而且除去县衙主簿这个身份之外,我同样还是这烧刀子的创始人,您要是想喝一口真正的烧刀子,那与我喝酒肯定是您的不二选择,不知邢镖师您意下如何?”
邢玉森闻言上下打量了墨倾一番:“你这人虽然长得有些书生气,不过为人办事倒还算爽利,既然你要请客,那咱们就走吧!”
见邢玉森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墨倾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好,既然邢镖师愿意赏脸,那咱们就去客来居喝上几杯,宋老先生,您可愿与我们同去?”
“既然墨先生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宋文柏虽然不知道墨倾为何要对自己这么殷切,不过对方刚才的举动已经赢得了他的好感。
在墨倾的邀请之下,众人这才终于作罢。
那老鸨子见这群瘟神即将被墨倾带走,也终于长舒了口气。
墨倾拿起之前掏出的银子,并将其再次递给了老鸨子:“宋先生之前的花销,我墨倾全都包了,至于这次的事情,我也替你全都解决了,至于你们这酒嘛……”
说到此处,墨倾略一停顿:“你是丢了也好,继续卖也罢,想打着烧刀子的名义继续出售也可以,但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要牵扯到我们墨家酒坊的身上,我们墨家酒坊绝不会酿出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
墨倾这次不仅替宋文柏解了为,而且还在无形之中给自己打出了一块金招牌。
之前那些酒客也都喝出了这烧刀子有假,万花楼这次很可能会因为从曹家进来的假冒的烧刀子而声名狼藉。
老鸨子手捧着银锭欲哭无泪:“墨大爷,您这让我说什么好啊,您这不只是帮我劝走了邢镖师,您这也是救了我的命啊!”
说到此处,老包子直接将手中的银锭塞还给了墨倾:“墨大爷,这银子您拿回去吧,我不能收,明天我就将那假冒的烧刀子全都倒掉,然后去您的墨家酒坊进货!”
“既然是要进货,那这银子就留着给你进货用吧,我不仅今天要给宋老先生结账,从今以后,宋老先生再来你这万花楼消遣,你就把费用全都记在我的账上,我墨倾全包了!”
墨倾此言一出,这万花楼内外顿时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
之前在清远县籍籍无名的墨倾,终于借着这次机会打出了自己的名声。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宋文柏在这平远县内的威望也的确不低!
眼看着墨倾都已经掏了银子,邢玉森又怎会落于人后?
他当即也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并将其甩到了老鸨子的脸上:“爷砸了你的店,这是给你的赔偿,下次要再让我看到你卖假酒,我就拆了你的骨头!”
邢玉森此言一出,那老鸨子当即打了一个寒颤。
她目送众人离开万花楼,最后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帐房先生见状,立刻上忙将其扶起:“怎么样,你没事吧?”
听到帐房先生的询问,老鸨子苦着脸说道:“我这是冲撞到了哪门子的邪神啊,快把这里收拾一下,明天让人重新安排吧……”
老鸨子这边指挥手下打扫不提。
另一边,墨倾等人也都一并来到了客来居。
四大酒商研制出仿造的烧刀子不过数日,墨家酒坊的生意便下滑了一大截。
之前和墨家酒坊保持着密切联系的多家店铺此时都已经投向了四大酒商的怀抱,如今仅剩的几家店铺里也只有这客来居还算有些规模。
如今虽是已经入夜,可客来居却仍是灯火通明,门庭若市。
这里的热闹与万花楼不同,人们去万花楼的目的多是为了饮酒听曲,所以那里的气氛要较为凝重。
而来客来居的目的则是为了饮酒作乐,畅谈心事。
这两处店铺虽然只隔了一条长街,可是两边的氛围却是截然不同。
刚一来到客来居的楼下,邢玉森便被这里饮酒划拳的声音所吸引。
恰逢此时,一名小二也急匆匆的从店里迎了出来:“墨老板,您来了!”
“是啊,想请些朋友在这喝上几杯,不知贵地可还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了,各位都请进吧!”
墨倾这次请的不光是陈大虎,宋文柏,邢玉森三人。
同时还有邢玉森手下的那些兄弟。
这些都是跟着邢玉森出生入死的镖师。
他们之前做了一桩大生意,半路受到土匪截击,险些全军覆没。
这次虽然得以侥幸生还,可手下的兄弟却还是有不少都挂了彩。
正因如此,所以邢玉森才想带着他们去喝杯花酒去去晦气。
却没想到一去万花楼便喝到了假酒。
见墨倾和那小二十分熟络,邢玉森便笑着对其问道:“小二,你这店里总不会再喝出假酒了吧?”
闻听此言,那小二也笑着应道:“各位也放心,我们这酒可全都是从墨家酒坊进回来的,您在我们店里要是喝出了假酒,那您就砸了我们这客来居,我们绝无半点怨言!”
听到这小二干脆的回答,邢玉森当即叫了声好:“好,这小二哥竟然能有如此底气,那便说明你这店中的酒错不了,还请小二哥给我们开个雅间,站在大堂安排上几个座位,今晚的酒,我邢玉森请了!”
墨倾之前的盛情邀约也让邢玉森为之触动。
他们二者虽然不认不识,可是邢玉森和宋文柏私下却是有些交情。
墨倾之前仗义执言,出手相助的举动邢玉森也全都看在眼里。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认定墨倾是个可交之人。
今天这场酒局他便想要结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