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问你,我们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们杀人,无非就是求财或是泄愤,不过之前我已经调查过了,孟良辰和你们之间并无任何利益瓜葛,所以我感觉你们不该是为钱。”
“孟良辰在清远县开设客栈,墨倾在清远县内连续开设了几家酒坊,按理来说二人本该是合作关系,可是孟良辰之前却一直与登州曹家保持着合作关系,我感觉墨倾很可能就是因为此事记恨孟良辰,所以这次才会伙同你等将孟良辰半路截杀!”
左道安说的头头是道,丝毫没发现邢玉森的脸色已经变得愈发阴郁。
等他侃侃而谈过后再次抬头看向邢玉森的时候,却发现邢玉森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怎么,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心头之事,现在恼羞成怒了?”
刚才还在向邢玉森致谢的左道安,此时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断的用言语刺激邢玉森。
邢玉森脸色阴郁,但却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那我现在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是我们杀了孟良辰,那我们杀人的凶器在哪?”
“就算我们真的是有预谋的想要截杀孟良辰,那我们也总不能带着两套配刀出门吧?”
“我们镖局行走在外,向来只带一套兵器,你说我们杀了孟良辰,并且准备在原地埋尸,销毁证据,那我和我手下杀人的刀具又在哪里?”
“我告诉你,自从我落草为寇以来,死在我手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何毁尸灭迹,我比你更加清楚,我邢玉森今天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那就说明有关于毁尸灭迹一事,我比你做的更在行!”
“实话告诉你吧,孟良辰今天之所以会无故来到登州,主要就是为了来找曹雪岩要一个说法。”
“曹雪岩之前派人前往清远县,偷了墨倾的酿酒配方,但是我兄弟提前在酿酒配方中做了手脚,这才导致他酿出了一批酸涩难咽的假酒。”
“因为这件事情,清远县之前与曹家有过合作的那些商户现在全都遭受到了致命打击,他们来找曹家,就是为了让曹家承担责任,至于孟良辰,那也是曹家派人在半路截杀的。”
“他们不仅派出自家的家丁杀人,而且在家丁杀人之后,他们还将这些杀人凶犯全部毁尸灭迹,埋在了自家的后花园,这些事情全都是我刚才打听到的,你如果不信,现在尽可以随我一同去曹家看个虚实,如果曹家后院没埋尸体,那我邢玉森今天与你一同归案!”
邢玉森将自己之前调查到的消息全都告诉给了左道安。
左道安听完之后脸色铁青,再看向邢玉森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惊诧和不安。
他这么多年来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从来没出现过一桩冤假错案。
哪怕是之前曾奉命上山剿灭匪徒,并与邢玉森为敌,最终也在官府的调节下放下了这份仇怨。
而且从那之后他便对邢玉森的人品大感敬佩,对于邢玉森的话也是深信不疑。
要说孟良辰被害一事,这其中的确是存在有颇多疑点。
他抓墨倾也的确不是为了让墨倾为此事顶罪,而是想要让其配合调查。
他刚才之所以会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卸到邢玉森的身上,那是因为邢玉森的态度也激怒了他。
可是在听完了邢玉森的这番叙述之后,左道安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并感觉这次的案件可能真的出了纰漏。
邢玉森有句话说的的确没错,那就是他们虽然在现场发现了尸体,但是他们并未在现场及周围发现凶器。
他的人之前曾与邢玉森手下的镖师进行过对峙,双方甚至已经亮出兵器。
可即便如此,他也未曾发现那些镖师手中的兵器沾染过血迹。
这便可以从侧面说明孟良辰及其家仆的确不是他们所杀。
而邢玉森刚才还将矛头指到了登州曹家。
他知道曹家和府尹黄奎安私底下有着许多交易。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曹家所为,那他们今晚提前退堂,很可能就是黄奎安准备对墨倾屈打成招。
想到此处,左道安再也坐不住了。
他手提着配刀直朝着门口走去,再也没和邢玉森说过一句话。
邢玉森见他行色匆匆,于是便在身后追问道:“你要去干什么?我兄弟的事情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说法!”
“我现在就是要去给你兄弟讨要说法,如果我再不去,那你兄弟就要被人屈打成招了!”
闻听此言,邢玉森也坐不住了。
他随左道安一同匆忙的跑出了左家,在临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对左道安叮嘱一句:“如果我兄弟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一定要摘了你和登州府尹的狗头,为我兄弟偿命!”
面对邢玉森的威胁,左道安并未表态,两人行色匆匆的离开左家,直奔着登州天牢而去。
而此时天牢内,墨倾已经被几名狱卒架起,准备为其上刑。
墨倾被几名狱卒从木架上抬了下来,随即便有人拿着夹棍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名狱卒按住墨倾的双手,就准备将那夹棍套在他的手指上。
黄奎安见此情景冷笑了一声:“墨倾,你不是有知州大人作为后台吗?这次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眼见着那刑具直将套到自己的身上,墨倾知道自己这次谁都指望不上了。
眼见着对方已经朝着自己靠着过来,墨倾突然抬抬脚踹在了那狱卒的肚子上。
那狱卒还以为墨倾只是一个嘴硬的书生,却没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也如此强硬,面对摆在面前的刑拘,他非但丝毫不惧,竟然还敢出手伤人。
这一脚直接将那狱卒踹翻在地,而架着他的两名狱卒则各自举起手中的棍棒,朝着墨倾的肚子打来。
墨倾双足用力,腾身而起,直接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那两根棍子落入空处,而墨倾则用胳膊夹着两名狱卒的脑袋,将其狠狠撞在了一起。
两名狱卒的脑袋相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
等到墨倾放手的时候,他们两人纷纷跌倒在地,再没有了挣扎起身的力气。
见此情景,墨倾不禁哈哈大笑,而其他几名狱卒此时也都纷纷靠了过来。
原本那些准备休息的犯人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后,便全都依附到了牢门前,想要观看外面的情况。
尤其是刚才关押颜倾的那个牢房,那些犯人更是急着想要看看颜倾被上刑后的窘态。
可谁知等他们来到门口之后,预想中的窘态没有出现,反倒是见那群狱卒被墨倾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在那群狱卒靠近之后,墨倾便顺势捡起了掉落在地的长棍。
等他们靠近准备来打墨倾的时候,墨倾也顺势轮动长棍,直朝着那群狱卒砸了过去。
这群玉足不过是一群养尊处优,身材强壮的普通人而已。
要对付这些平日里忍饥挨饿的犯人他们自然是有些力气,可要面对墨倾这种自幼学习武术的人来说,他们那点小手段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墨倾几棍下去便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这群狱卒被打的节节败退,都不敢再朝着墨倾靠近。
黄奎安眼见着自己的手下如此不堪,脸色变得更加阴郁。
“墨倾,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只要你愿意在那罪状上签字画押,本大人就可以履行诺言,保你一命。”
“你要是仍不悔改,还要继续顽抗到底,那就算是本大人也帮不了你!”
闻听此言,墨倾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黄奎安,你这话在我的耳朵里听来就和放屁没什么区别!”
“你说如果我认罪,你就愿意饶我一命,那我问你,倘若我真认了罪,那你是不是要我给曹家人顶罪?”
“你今天如此匆忙的来提审我,并不是为了尽快查清孟良辰的死因,你不过是因为收受了曹家的贿赂,所以才急着来此屈打成招。”
“我要真听了你的话,在上面签了字,那就算我有三个脑袋恐怕也不够你砍得,黄奎安,你真当我是个傻子吗?”
眼见着自己的权威一再受到挑衅,黄奎安的脸色由原本的阴郁逐渐变成了铁青。
他也没想到这个墨倾竟然会这么难对付,早知道对方如此棘手,那他干脆就直接从牢中提出个犯人砍了了事,还何必像是今天这样转着圈的丢人。
眼见着那些犯人都在牢房中瞪大眼睛看着他出糗,黄奎安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
他对着守在身边的狱卒呵斥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让那群犯人给我滚回去休息!”
闻听此言,那玉足不敢怠慢,连忙拿起手中的水火棍直朝着那群犯人走了过去。
那群犯人对此虽然极为不满,但却也只敢在口中抱怨两句,而不敢招惹玉足。
他们看了黄奎安的笑话,黄奎安最多骂他们两句。
可如果他们真敢触犯这狱卒的霉头,那等待他们的便将是临死前无终无尽的折磨。
眼见着那群犯人全都回了各自的牢房,黄奎安也迈步走下了椅子。
他一路来到墨倾的面前,对于身边狱卒的阻拦,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