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接下来形式能够冷静一些,千万不要再落入旁人的圈套,毕竟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怕你损失的只是你曹家柜上的银子,那这也是钱不是!”
“这是自然,林兄的教诲小弟全都记住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墨倾现在落得如此困境,这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已经备好薄利,明后两天便准备抽空亲自前往刺史府,去给王大人施加一些压力!”
对于墨倾的底细,他们之前便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他这次名义上是要给王寿章施压,可实际上确实要给王寿章行贿。
黄世荣闻言立刻在一旁提醒道:“林老板,这王寿章可不像是黄奎安,你是上门施压也好,上门行贿也罢,我劝您都要小心一些才是。”
这四人全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林国栋只一开口,黄世荣和唐震便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就不信这普天之下还有不贪钱的官,虽说墨倾之前曾经救过王寿章的掌上明珠,不过这也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
“王寿章现在可是朝廷钦封的礼部侍郎,我就不信还能有人傻到和钱过不去……”
四个人说完,相视一笑,而陈大虎此时正在往刺史府送酒。
他按照墨倾的要求,带着烧刀子来到了刺史府。
谁知马车才刚到门口,便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站住,你是什么人?”
“这位小哥,麻烦您进府通禀一声,我是清远县的陈大虎,这次是要来给王大人送上几坛烧刀子!”
听说对方是从清远县来的,这守卫顿时皱起了眉头:“清远县的事情我们老爷管不了,既然阁下是从清远县来的,那您就请回吧!”
眼见着对方将自己拒之门外,陈大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试探性的对其问道:“将我拒之门外,究竟是刺史大人的意思,还是小哥你的意思?”
听到陈大虎的疑问,这守卫顿时变得有些不太耐烦:“我不是都已经和你说了吗?难道你还非要我将话说清楚不成?”
“我们老爷现在已经是朝廷钦封的礼部侍郎,这次回来不过是帮忙管理登州的事物,不想再过多招惹其他的是非,此案现在已经定性,就算是我家老爷亲自过问,也绝对没有案盘的可能,我知道你是那墨倾的朋友,也知道你这次肯定是为了为其疏通而来,不过听我一句劝,与其有给我们老爷送酒的心思,还不如将这些酒全部卖掉,然后将钱送给墨倾的家人,这样也不枉你们兄弟一场!”
说到此处,这守卫将头转向一旁,甚至连正眼都不看陈大虎一眼。
眼见着对方如此轻视自己,陈大虎顿时怒上心头。
他挽起袖子,刚想去抓对方的衣领,却听刺史府的大门在此时被人推开。
一个满头银发,身穿布衣的老人从院内走了出来。
老人的样貌虽然老迈,可是身子却挺得笔直。
原本不可一世的守卫,在看到这位老人以后便立刻低下了脑袋:“陈伯,您怎么出来了!”
“我是奉老爷之命,前来迎接贵客入府的!”
陈伯对着守卫冷冷说了一句,随后又转头笑意盈盈地看向了陈大虎:“陈兄弟,既然已经来了,那就随我入府一叙吧!”
陈大虎眼见着陈伯出面,便知道这件事情定有转机。
他立马随对方进了刺史府,并在经过那名守卫身边的时候冷哼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府内,王寿章此时正坐在凉亭里审阅着最近的案卷。
他的身边放着几摞已经被翻开的案卷,而那些记录的就是墨倾之前所犯下的桩桩罪行。
为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愁得焦头烂额,虽然所有案卷全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他也知道这肯定是一桩冤假错案,可是奈何那黄奎安手下的师爷是个作假案的高手。
他将这案卷写得天衣无缝,哪怕是王寿章也未从其中找出丝毫纰漏。
王寿章今早便知道了陈大虎已经入城。
他料定墨倾绝不会如此放弃,于是便派人提前守在府门前,等候着陈大虎的到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命令陈伯将陈大虎迎入院中,陈大虎进来之后不敢怠慢,慌忙跪倒在了凉亭之前:“草民陈大虎,叩见王大人!”
陈大虎刚想磕头,却被王寿章伸手阻拦:“大虎不必客气,你和小女之间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只是我之前只感谢了墨倾,却并未当面感谢过你,不知道你可曾对我怀恨在心啊。”
听到王寿章的询问,陈大虎的头摇的就像拨浪鼓:“王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您能记得我的名字,我就已经不胜荣幸了,至于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这全都是空话。”
“我们当初在救下雪儿姑娘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您的千金。”
“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将其救了下来。”
“我们之所以会选择救人,并不是看中了您的身份,想要与您攀上关系,就算当日我们遇到的不是刺史府的千金,我们一样会出面救人,只有这样才不违背我们的本心!”
听到陈大虎的回答,王寿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你和墨倾的确都是信得过的人!”
“多谢王大人夸赞,只是我现在有件事情的确是要求到您!”
“你说的应该是墨倾的事情吧?”
“没错,我兄弟之前受到黄奎安的迫害,现在已经到翠屏山落草为寇,如今所有案卷全都已经移交到了您的面前,只有您能帮他沉冤昭雪!”
听到陈大虎的回答,王寿章无奈叹了口气。
一旁的陈伯也在此时说道:“为了墨公子的案子,我们老爷已经连续数日不眠不休,一直在研究黄奎安之前审理过的案卷。”
“可即便如此,我们却仍未找出这其中的漏洞之所在,那黄奎安手下的师爷乃是一个作假案的高手,他将这整个案卷写的天衣无缝,使我们根本找不出任何的漏洞发难,更别说是给墨公子申冤了!”
听到陈伯的回答,陈大虎不禁心头一颤:“难道连您都没有办法吗?”
王寿章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真的连他都解决不了此案,那墨倾的一条小命也就算是要就此交代了。
陈大虎看着面前的王寿章,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的神情:“如果您真的没办法翻案,那就请您到时亲自监督斩首吧!”
“你这是何意?难道你准备让墨倾投案自首吗?”
“我并不准备让他投案自首,我只是准备来一个李代桃僵。”
“等到这个案件彻底敲定之后,我会顶替墨倾投案,到时还请您亲自监督,杀了我这罪魁祸首!”
听到陈大虎的回答,陈伯和王寿章顿觉心头一颤。
王寿章眉头微蹙,对陈大虎开口问道:“陈大虎,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值得!”
“我当初无钱奉养老娘,甚至想过要做打家结社的勾当。”
“要不是墨大郎研究出了酿酒工艺并拉我入伙,恐怕我早就变成了那菜市口的一条冤魂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促成了我和春花姑娘的一桩姻缘,让我陈大虎不仅能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做人,甚至还能娶妻成亲,活出个人样来。”
“墨大郎的这番恩情,我陈大虎永生永世没齿难忘。”
“我之前已经上过一次翠屏山,并问过他有关于此事的所有内幕。”
“墨大郎曾向我再三保证,孟良辰绝不是他杀的,而我,相信他的为人!”
“我知道您现在身居高位,这件事情肯定会让您难做,所以我现在只有这一个折中的办法,您现在就敲定墨倾杀人是铁案一桩,我来替他认罪伏法,到时您将我推去菜市口问斩也便是了!”
听到陈大虎的这番回答,王寿章顿觉一阵动容。
他刚才之所以会问及此事,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陈大虎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如今得到了这个确切的回答,王寿章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啊,没想到你和他的兄弟感情竟然如此深厚,这天下众人皆为利来利往,你们两人感情如此之深,着实是让本官动容。”
“既然你都愿意舍命救他,那我自然也不能轻易放弃,否则就对不起我俩之前兄弟相称的交情了。”
说到此处,王寿章转头看向陈伯:“你先去门外守着,我想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再来登门送礼!”
“老爷,那送礼之人需不需要我直接赶走?”
“你不必将他赶走,只管回来告诉我一声,到时我自会让你请他进门,另外就是将大虎赶来送酒的车辆带到后院,千万别让人看出了端倪!”
“是!”
陈伯应了一声,随后急匆匆离开了花园。
王寿章拉着陈大虎坐在凉亭,随后沉声对其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情我也不愿就此放弃,可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黄奎安的确已经将此案定性为了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