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为的不过就是这次能够顺利得到登州酒商的位置。
只要能够得到这个位置,他便能垄断整个登州的市场。
等到那个时候,他所能赚到的便是今日行贿的十倍百倍。
与这庞大的利润比起来,这点小小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林国栋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这笔银子要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而是王寿章肯不肯收下这笔银子。
有关于王寿章的性格,林国栋早有耳闻。
他深知此人为官清廉,在登州任职几十年,从无任何绯闻传出。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能受到朝廷重视,并将其调往京城,任礼部侍郎一职。
可是这次酒商选拔的事情非同小可,对于他们构成最大威胁的墨倾虽然已经被彻底排解出局,落草为寇。
可是曹,黄,唐三家的势力却也不容小觑。
如果真的被这三家征得了先手,那他这次能否顺利成为御用酒商还真未必。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对此事如此上心,甚至不惜动用大量财力,只为得到王寿章一个承诺。
王寿章自然也知道林国栋的这番用意。
而且墨倾现在在他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与林家竞争的可能。
整个登州,除去墨倾之外,恐怕再没人能对林家造成任何威胁。
哪怕是同为酒商的其他三家,恐怕也无法撼动林家在登州的地位。
他之前为官清廉,那是因为在登州。
他这个官不仅要做给朝廷看,同时也要做给百姓看。
只有做好了父母官,百姓才不会戳他的脊梁骨。
可如今他已经被调往京城并担任礼部侍郎一职,他除去要为百姓谋福,还要应付那些达官显贵,朝廷要员。
如果林国栋只是一个普通的国舅,那他大可以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可是林贵妃现在在朝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这一点却让王寿章不得不重视起来。
看着摆在面前的这十大箱银子,王寿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知道这笔银子自己是非收不可了,而他一旦收下了这笔银子,便意味着他将被绑在林家的战船上。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他不收下,林国栋也同样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随了对方的心意了!
王寿章深吸了口气,随后上前将那十口箱子的盖子一一盖上:“既然这是国舅爷的心意,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这银子我就收下了,国舅是否要留在寒舍吃顿便饭?”
“饭就不吃了,我知道王大人日理万机,恐怕没时间接待我这个闲人,不过我还有件事情想请王大人帮忙,希望王大人能够答应!”
“国舅爷有话尽管直说!”
“有关于那凶犯墨倾的事情,我想王大人应该早有耳闻,此人之前已经因为生意上的纠纷而杀了清远县商人孟良辰。”
“虽然他现在已经落草为寇,被逐出了登州,可是他一日不归案,我们这些之前与他有过过节的商人便一日放不下心来。”
“既然王大人现在已经被朝廷委派亲自接管此事,那我能否请您尽快破案,好,让我们彻底放下心来。”
“如果在侦办案件方面,您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这些登州商户也可以凑钱为您解忧!”
听林国栋提起此事,王寿章顿时脸色一沉。
他就知道对方这次送出这么多的银子,其目的绝不只是想买下御用酒商席位这么简单。
只是他万没想到这林国栋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竟然敢到他的府上公然向他施压。
林国栋见王寿章脸色有变,于是便笑眯眯地对其问道:“怎么了王大人,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他早就听说王寿章与墨倾的关系非同一般,问出这句话的目的也是想提醒王寿章千万不要自毁前程。
王寿章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于是笑着摇头道:“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翠屏山易守难攻,况且现在登州城内兵力不足,下官也为此事颇感烦恼,不过既然国舅爷都已经说了,那下官自然不能推辞,请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将凶犯墨倾尽快缉拿归案!”
眼见着王守章已经应下此事,林国栋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今天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他就是要将墨倾赶尽杀绝。
墨倾虽然已经被逼得落草为寇,这辈子恐怕都再无翻身的可能。
可是他的手上可还掌握着烧刀子的酿酒配方。
这个配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他也不能保证其他三家会不会借此机会与墨倾私下往来。
这酒商一事虽然已经定下,可是最终自己能否选成,却还是要看那些评审的意思。
林国栋可不希望再闹出什么其他的幺蛾子,更不希望像上次那样的变故再次出。
眼见着王寿章已经应下此事,林国栋便起身准备告辞。
可就在这时,房屋旁边的西厢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清响。
原来这里摆放着许多王府不用的旧物。
王寿章之前虽然已经到京城述职,可是因为走的匆忙,所以府中还有许多杂物未曾清理。
陈大虎见林国栋竟然敢对王寿章频频施压,而且有意针对墨倾,于是怒火攻心,便准备提刀手刃林国栋。
陈伯担心他可能会因为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于是便在一旁死命拦着他。
两人相互推搡之间触碰到了堆放在西厢房中的杂物,这才导致西厢房内发出动静。
这动静不仅惊动到了王寿章,同时也让林国栋对此产生了怀疑。
林国栋先是看了王寿章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西厢房。
王寿章眉头微蹙,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等他阻拦,林国栋便已经朝着那西厢房走了过去,眼见着对方即将推开西厢房的大门,陈伯突然急中生智,在里面发出了一声猫叫。
听到这声猫叫,林国栋停下了脚步,而王寿章此时也在一旁说道:“小女酷爱养猫,想来这可能是小女的爱猫又跑到了这西厢房内,惊动到了国舅爷,还请您见谅!”
闻听此言,林国栋笑着摇了摇头:“无妨,王大人不必客气。”
林国栋说完转身便走出了堂屋,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头对王寿章说道:“既然贵府千金喜欢养猫,正好我府上也有几只从波斯进贡来的异种,明天我便派人送来一只,就算是给小姐的礼物!”
“既然如此,那我便替小女谢过国舅了!”
“王大人还请留步,我这就走了……”
林国栋离开了刺史府,王寿章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林国栋刚才执意查看西厢房,那他也肯定无法阻拦。
毕竟这林国栋乃是当朝国舅,地位尊崇。
虽然身上并无官职,可是王寿章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对方。
眼看着林国栋已经离开王寿章这才长舒了口气,他快步走到西厢房的门口,并一把拉开了房门。
“你们两个刚刚在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行踪差点败露?”
听到王手章的质问,陈伯低声说道:“老爷,刚刚都怪我自作主张,这才带陈带陈大虎来此,你要怪就怪我吧!”
陈大虎此时也挺身而出:“这件事情怪不得陈伯,是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谈些什么,担心你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墨大郎的决断!”
“墨倾对我们王家的恩情,我王寿章这辈子都没齿难忘,只要能帮到他的,我肯定不会推辞,可是你知不知道拉林国栋是什么人?他可是当朝国舅。”
“如果你的行踪真的被他发现,那他便可以在你身上安插一个墨倾同犯的罪名。”
“我知道你刚才一直想杀了他,不过你想没想过一旦他被你杀了,那你又该怎么办?为了这样一个奸商搭上自己的性命,这真的值得吗?”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迫害墨大郎!”
“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害得了墨倾。”
“之前我还一直在想应该如何对付这个林国栋,现在他将银子送上门来了,那我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看着地上摆着的这十箱银子,王寿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对方既然来行贿,那他就有把柄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次酒商选拔,王寿章就要做上一些文章。
就算他在之前的案卷上找不出什么问题,他也可以安排墨倾参加这次比试。
只要墨倾的表现足够亮眼,那他就可以将墨倾的酒送往京城接受皇帝的选拔。
等到那个时候,他便可以借此引出墨倾之前的遭遇,而这也是要倾唯一能够用来翻盘的可能。
王寿章紧盯着面前的陈大虎,并对其开口问道:“墨倾之前都安排你做什么了。”
“他就是让我将酒全部都贱卖给四大酒商,并且让我将酿酒配方也交给他们,而且从他的话语来看,他似乎还要参加这场酒商选拔,并要借着这场选拔的机会,逐一击败四大酒商。”
闻听此言,陈伯有些不解的问道:“这烧刀子不就是你们手中唯一的杀手锏吧,如果你们将烧刀子的配方交出来了,那你们又该如何打败这四大酒商?”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墨大郎说他还有其他的办法。”
“该不会是这配方上有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