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真的连续在配方上造假两次,那就只能说明墨倾的手段太过低劣,四大酒商能在登州立足这么多年,凭借的全都是他们缜密的心思和毒辣的手段。
如果他们真的能连续两次都被一个假配方给骗到,那他们也就不配在登州继续立足了。
听到王寿章的询问,陈大虎摇头说道:“这次的配方我已经确认过了,绝对不会出错,按照这个配方进行酿造,肯定能酿造出与之前一样的烧刀子!”
“这么说来,墨倾的手中应该还有其他的杀手锏?只是就算我要在这酒商选拔上做文章,仅凭墨倾现在的身份恐怕也无法参加。”
“登州有名有姓的酒商就只有这么几家,墨倾现在已经落草为寇,在他的案件没被重审之前,他是没有资格参与这场酒商选拔的。”
“实在不行我可以再去一趟翠屏山,只要他有办法酿造出新酒,那我就可以借助我岳父的身份将新酒送去参加选拔。”
“在你刚才和林国栋商谈的时候,我已经看过那些有关于墨大郎的卷宗,那卷宗写的虽然缜密,但却也不是毫无披露。”
“那上面写的是杀死孟良辰及其手下的刀具全都是镖局自备,可根据我从墨大郎那里询问得知他们那天在官道上遇到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周围有兵器,他们发现的便只有孟良辰及其伙计被砍杀的遗体。”
“杀人的是曹家管家安排的下人,在杀了孟良辰及其手下伙计之后,曹管家便又找了别人将他安排的手下全部杀死,并埋在了曹家后花园。”
“至于那些杀人所用的兵器,也全都被他们埋在了一处,这一点也是经过邢玉森验证的。”
“只是距离案发已经过去数日时间,现在不知道曹家是否已经将那几具尸体移动到了他处,如果能找到那几具尸体,那就能证明墨大郎无罪!”
王寿章之前只是匆忙接下了这个案件,对于整桩案件的经过,他其实并不了解。
只是因为那案卷记载逻辑自洽,所以他才觉得这是铁案,无法翻供。
可是根据陈大虎提供的这些消息来看,曹家的后花园似乎的确是一个突破口。
而这也是关系着墨倾性命的一个关键所在。
想到此处,王寿章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陈伯:“陈伯,今天晚上你带上几个手脚麻利的手下一起去曹家看看,如果真的能在后花园中翻出尸体,那就说明墨倾无罪,可要是找不到这传说中的尸体,那咱们就只能再另想办法了。”
这边王寿章给陈博下达了命令,要让他带上几名手脚利落的家丁,趁着夜色去曹家后院探探虚实。
另一边,翠屏山上,墨倾正在邢玉森的搀扶下试着走路。
自从有了寡妇床头灰的医治,陈铎腿上的箭伤已经比之前减轻了很多。
原本已经透出骨头的伤口,现在正在逐渐愈合,骨头上生出了一层筋膜,这就是好转的征兆。
至于之前给自己治病但却延误了病情的那名庸医,墨倾也并未刻意刁难对方。
不过他曾和邢玉森私下核实过,这才知道原来这名庸医在上山落草之前,竟是周围村落中的一名兽医。
他有一次给地主的爱马看病,结果因为学艺不精,医死了对方的马匹,无奈之下,这才跑到山上落草。
恰好那时邢玉森兵强马壮,这山上就缺少一个能为马匹,牲畜看病的大夫。
所以邢玉森便将其留了下来,准备让其照顾自己山上的这些马匹。
过了没两年,他们便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下山组建了镇远镖局。
这兽医虽然没什么长处,可是他在翠屏山上的人员却还不错,邢玉森见其为人忠厚,老实,于是便一直将其带在身边。
这次是乃是条件所迫,山上实在没有像样的大夫,再加上这老兽医粗通药理,所以邢玉森才将墨倾托付给了他,准备来一次死马当成活马医。
这老兽医第一次给人看病,便接下了如此艰巨的任务,结果任务未能顺利达成,还差点将墨倾活活治死。
墨倾虽然并未坦明此事,但是邢玉森却知道那老兽一是个二把刀。
他为了此事向墨倾连连道歉,而墨倾则笑着表示这都不碍事。
两人在山上逛了两圈,墨倾觉得这山上景色索然无味,根本不像山下那般热络。
眼见着墨倾闷闷不乐,邢玉森便对其问道:“老弟这是想要下山了吧?”
“就我现在这副样子,就算下山也是废人一个,况且山下的官兵已经将翠屏山团团围住,咱们现在下山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若是想下山,那我现在就安排人送你下去,至于那劳什子官兵不官兵,你不用将他们放在心上。”
“这个我从早年落草开始,便一直和这些官兵打交道,他们有几斤几两,我比他们自己还清楚!”
闻听此言,墨倾摇头笑道:“还是算了吧,之前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了,这次我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山上,等着王大人为我翻供吧!”
“说句实话,我觉得这次翻供的希望并不大!”
墨倾之前已经往山下派下了几波暗探,他的这些手下已经和左道安碰了头,而左道安也有眼线安插在衙门里。
双方这么一接头,邢玉森便知道了衙门那边现在的情况。
“王寿章虽然有心替你翻案,可是这件事情却没这么容易,王寿章现在已经做好打算,准备在无法翻案的情况下,先将咱们送出中原。”
“不得不说,这位王大人为人还是可以的,起码没想着将咱们供出去!”
邢玉森过惯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就算离开中原,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墨倾不一样,他还指望着自己能留在大宋东山再起,他还想将那些之前坑害过自己的奸商们踩在脚下。
如果真的因为无法翻案而被迫离开,那他之前做的所有准备可就全都要付之东流。
墨倾眉头微蹙,并对邢玉森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恐怕真要下一趟山了!”
“你这个时候突然下山,难道是要去找王寿章?”
“既然连他都无法翻案,那就算找他也是无用,你还记得你之前曾经查过的事情吗?杀害孟良辰的那些凶手全都被埋在了曹家的后花园!”
“你们之前本想去曹家将那些尸首挖出来,然后报官,但是因为我被人栽赃,所以你们无奈取消了这个计划。”
“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我不知道那些尸体是否还埋在曹家的后花园?如果那些尸体还在,那咱们便可借此机会替我翻案。”
“如果那些尸体已经被人挖走,那就说明我命该如此,就算此案无法翻供,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墨倾的想法与王寿章不谋而合,两人全都想到了要去曹家后花园翻找尸体的想法。
在听了墨倾的这番话后,邢玉森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你是准备让我派人和你一起去看看了?”
“除你之外,我现在已经指望不上别人了!”
墨倾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山下有官兵围困,城内有铁案如山。
他现在拖着一条病腿,除去仰仗邢玉森之外,已经没人能够帮他。
邢玉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对他认真的说道:“兄弟,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你翻供,绝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污蔑了你的清白!”
邢玉森一声令下,命手下清点人马,带墨倾从地道下山。
他还要守在山上,继续与那群官兵周旋。
这翠屏山现在就是他们的大本营,邢玉森一旦离开此处,那便会给山下官兵们可乘之机。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不敢离开翠屏山半步。
而为了协助墨倾,他这次也派出了自己的心腹。
那就是之前曾舍命将墨倾从天牢中背出去的老黑!
老黑率领着手下十几名兄弟随着墨倾一从地道出发。
曹家的位置他们之前便已经摸的十分透彻。
早在他们不曾下山的时候,邢玉森便已经将曹家当成了自己的劫掠目标。
只不过因为朝廷的招安文书来的慌促,所以才打乱了他之前的计划。
至于这条地道,则是行玉森当初在山上未雨绸缪,提前命令手下挖出来的。
他早就预料到了自己有朝一日可能会被官兵围困,所以便提前命令手下在此挖掘地道,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从地道逃出翠屏山,这里正对着翠屏山后的一处深涧。
此处看似深达百丈,可是在与翠屏山后山相连的位置,却有一处羊肠小道。
而这处山洞便是通往那羊肠小道的。
众人出了地道,便踏上了那处羊肠小道。
他们换好衣服,戴上伪装,随后便大摇大摆的直接前往了登州城。
因为墨子舒腿上有伤,所以老黑特地为他准备了一辆马车。
因为他们之前劫掠天牢,在登州城内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所以现在整个郑州都已经被戒严。
他们才刚到城门口,马车便被拦了下来。
两名手持长枪的士兵来到车前,并对赶车的老黑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