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以前的日子了...”
“别说这些，勾的我也回想起来了。”
“那个...我来接受身体检查。”
听到这还留有一些青涩的童音，两位面容姣好的成年女性寻着声音来源看去，愣了两下，低沉的表情迅速换成僵硬的微笑。她们拍着身旁的凳子示意空想坐下，温和的告诉空想需要把外衣外裤脱下来，她们才能检查他的身体有无创伤，或者...
...有无异变。
“呼...没有问题，小朋友，在这里写一下自己的名字可以吗？”
“我不会写...”
“那姐姐帮你写吧，可以把名字告诉姐姐吗？”
“我叫...空想，天空的空，梦想的想。”
空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两位女性有些笨拙的帮他写在木板上，便告诉他审查已经结束，现在他可以自由进城活动。不过最好是先去城门旁边的公告栏一趟，那里有人宣读这座城市的主要律法以及一些对难民有用的信息。
“姐姐为什么知道我是难民呢？我明明很干净呀？”
利用自己人形素体的可爱外貌，空想故意用天真烂漫的语气提问。两名成年女性对此可谓是毫无抵抗力，一边抚摸空想的头，一边为他讲解她们在这里生存至今的经验。
“...也就是说，所有难民都要在这里接受检查，确实身上没有腐难瘟疫的感染吗？”
“空想理解的很正确，被感染的人身体会溃烂，还会长出可怕的绿色触手。以前就有被感染的人骗过城门卫兵进了城，最后传染了好几十个人呢。空想如果看到这样的人，不要多想直接跑，他们的反应速度要比正常人慢一些，在城市里肯定跑不过空想这样健康的男孩。”
“唉，其实姐姐们也不想在这里工作，毕竟要是检查到感染者，像姐姐们这样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肯定活不下来吧。但是现在城里的难民越来越多，已经没剩下什么好工作了...”
说到这，两名女性都只有长长的叹息，成为难民前她们还是享受荣华富贵的贵妇人，现在却只能冒着生命危险挣点温饱钱，不知道哪天就会死于可怕的感染者。
就这份工作还是因为她们会读写，可以代替不会写字的难民登记才成功抢到，没抢到的大多都被贱卖成奴隶，还没人肯买。
“空想，你还没好吗？”
“看来你姐姐来找你了，空想一定要记住哦，看到有人身上溃烂了直接跑，不要去想会不会是其它疾病。”
“没错，现在是天灾人祸的时代，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会记住的。”
和两位女妇人道别，空想掀开帐帘离开，和外面的可怖一起前往公告栏。
“可怖，你好像不开心？刚刚有发生什么惹到你的事吗？”
“还能有什么...帐篷里那两个检查的人类女孩看我皮肤好就向我讨要保养秘诀，被我拒绝了还想要对我动手动脚，还是我喝止的声音引来几位女卫兵她们才放弃。”
可怖显然是有些生气，因为她实际上很忌讳有陌生人随意与她发生身体接触，至于原因...
义父一直教导她女性人形素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不经许可就要触碰她人形素体的不论性别全是人类渣滓。对于这种人类哪怕是在正式外交场合，哪怕有重要任务在身也要重拳出击，就算把人打死，把一切彻底搞砸也不能被得逞。
耳熏目染之下，她也就继承了义父这种思想。不过相比义父被惹到就用机械本体把人打至跪地的暴力应对，她还是以闪藏躲避为主，对方得寸进尺纠缠不放才会使用武力。
一旦演变到那种地步，通常都会变成流血冲突甚至出现死者。
“所以没被碰到吧？”
“当然没有，全被我躲开了，她们不过是两个落魄贵族千金，身体素质比我这人形素体差多了，反应力也远不及我。”
“真厉害真厉害，不愧是可怖。”
可怖骄傲的抬头叉腰，空想也适时鼓掌夸赞，帮助可怖用开心洗刷掉残留的厌恶。
可以的话，他还是不希望妹妹讨厌人类，所以不能让妹妹记着人类的坏，得多让她感受人类的好。
而且不管怎么说，可怖笑起来可比皱眉好看多了...
两人抵达公告栏所在位置时。这里已经聚集了相当多衣着破烂但身体残留有清洗痕迹，显然刚刚才清洁过身子的逃难者。一名卫兵则靠着公告栏宣读其上的内容。
“巴姆斯特城禁止私斗，违反者一律抓捕，双方各罚款5银元或强制劳作一周。”
“巴姆斯特城在四处城门都开设有救济所，所有人可以免费领粥，注意每个人只能领三天，之后必须自行劳动获取食物。”
“巴姆斯特城...”
卫兵很快就把内容全部宣读了一遍，也许这些法律是专门镇对缺乏精力，急需安置休息的难民宣读，所以内容很是简短精炼，林林总总也不过八条铁律四项注意，一般人听过一遍就能记住大概。
而已经把法律全部记在脑海里的空想可怖，自然是转身离开这里深入城区。
“哥哥，你看到公告栏上的文字了吗？”
“额...我现在太矮了，没能看到。”
这便是正太的缺陷之一，低矮的身高在那种人流密集的区域很容易被遮挡视野，较弱的身体素质也很难挤到最前面的位置。
“那上面全是英文词汇，有一些我认识，有一些应该是本地人自我发明的新词汇，但是排序和发音完全不对...”
“就像是本地人拿到过一本写满英文的书却没有任何参考，只能凭自己的臆想去解读每一个字母词汇的发音与含义
空想踮起脚，勉强够到可怖的脑袋，给她来自哥哥的安慰摸摸。
就是这个场景实在有些好笑又温馨，让路过的本地人短暂重拾失去的笑脸，真诚的感叹姐弟感情的甜美。
“所以哥哥你想怎么收集资料？本舰的探查时间最多也就小半天，我们和本地人语言文字都不相通，难道要找人一个个的询问吗？”
拍开空想的手，实际上并没有失落感的可怖将话题引回正事。现在他们和本地人只能通过饰品达成理解，书籍录音之类的就算发给人类联军，他们也解读不出来...
应该解读不出来吧？毕竟可以说是一点参照都没有。就好像给一个人一大堆生肉资源，一看还是乱码一样的自创语言。
“那还能怎么收集，找个够大的书店把全部书送给人类联军，再多找几位有文化的本地人去当翻译呗，至于其它的就不关我事了。”
空想的意图很直接，他只管给人类联军送资料，顶多再帮忙抓些有文化的翻译人士与资料库。至于是真是假，有用无用，翻译会不会欺骗他们？
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人类喜欢欺骗，造假或篡改又不是一天两天。写一些莫须有、不确定、不符实的内容到权威书籍上广泛传播。记一些不知道第几个版本，有多少是猜想，添油加醋胡乱解读的消息当成实锤事实到处分享，以至于最后假的成真真的成假这种事简直再普遍不过。
他才没那个时间精力，也没有这种本事呈交一份完全正确且整理过的熟肉资料给人类联军。
“那为什么不去王城呢？一般来说那里的皇家图书馆才保有最多最全的书籍吧？”
“这个...毕竟是皇家图书馆嘛，我的本体只装备了光学隐形，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外交事故，反倒会给人类联军添麻烦。”
空想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就是个贫穷的末流精英大兵。虽然文明等级的碾压让他的战斗力也碾压一般土著，可这不代表他能碾压所有土著。万一这颗球上有超人之类远强平均水准的破界强者，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有可能会寄掉？
没有足够的把握，他才不愿意冒生命危险呢。
“那选择这座城是因为？”
“因为我之前通过轨道观测发现这座大城前面的小城刚刚沦陷，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最前线。而且有不少人流在离开这里往内陆逃离，基本可以排除这里是一国王城的可能。”
“既然哥哥这么有把握，那我就不多过问了。”
“没错，可怖你看着就好，哥哥我可不做没准备的事...啊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
空想猛的停住，随即便牵着可怖的手往旁边一座还算宏伟的建筑里钻。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要换现金，用这个。”
从几个兜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大金条，空想晃了晃便将其交给商会工作人员。随即两人便被引入一间贵宾等候室，工作人员表示自己一个人就能处理好一切手续。
“可怖你看这个像不像葡萄？”
“哥哥，通俗意义上的葡萄是没有硬壳外皮的。”
“别用那种看笨蛋的眼神看着我啊，这个看上去真的很像嘛。”
说着，空想把剥好的“葡萄”放进嘴里，品味着这味道与山竹相似的异世界水果。
味道还挺不错。
“可怖，我想是时候和你坦言了。”
丢掉果壳，空想整个上半身朝可怖前倾，双手十指合拢置于下巴处盯着可怖。只可惜因为身高和茶几太矮的原因，他必须大幅抬头仰视才能看到可怖的脸，而非两团吸引人类大男孩的赘肉，让这一姿势本有的压迫严肃感大打折扣。
“我其实准备去前线和腐难瘟疫碰一碰，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前往。”
“只有一名精英守御和一名主力死灵，主动去冲击一场行星级灾难？空想，你真的...决定了？”
可怖显然是理解错了空想的意思，先是一脸难以置信看傻瓜的神情，又很快转变为溢于言表的担忧。但不论如何，她显然不赞同空想的主意。
“我想你理解错了，我连本地人的王城都不敢去，怎么可能和腐难瘟疫硬碰硬啊。我是想在最外围试一试热武器对本地感染个体的效果，可以的话弄一个怪物图鉴出来给人类联军。你放心，我在轨道上观测过，这种最外围游荡的感染个体很弱，能和人类难民打的有来有回，而且不会飞。”
“哥哥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的想当英雄以二敌亿呢。”
大概是因为刚刚受到了太大的惊吓，现在可怖理解空想只是要探探腐难瘟疫的底，而不是和腐难瘟疫硬碰硬后没有一点劝阻他的意思。
哪怕这也是很危险的行为。
“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但是哥哥要答应我只能在感染区之外的地方测试游荡个体，不允许踏入感染区的迷雾内。而且感染区一旦有动静就要立刻撤退，不许恋战。”
“当然，这些要求完全没有问题。”
可怖要求提的直接，空想也答应的干脆。等空想又吃下两颗“葡萄”，工作人员也带着金币敲门入内。
“这是792枚金币，我们收取了1％的手续费，请问您是否需要清点检查？”
“没必要，我们赶时间。不过你们居然只收1％啊，我还以为你们会趁乱多收钱呢。”
“您说笑了，信誉是生意之本，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们也不能放弃自己的信誉和原则。”
“嗯，加油，你们商会之后肯定大有作为。”
收好用精工木盒装着的金币，空想和可怖便兵分两路。可怖负责扫荡书店，不管什么书都买上一本，空想则负责抓翻译，可怖扫荡完之前能抓多少抓多少。
但真动手抓多慢啊，毕竟他又不能对平民下手，抓黑道又没多少知识分子。所以空想决定善用本地人的力量，或者说一种应该被淘汰但普遍存在于早期文明的制度。
“欢迎光临，请问大人想要哪种奴隶？不管是精灵少女还是半兽人萝莉，甚至是血族和海族？只要大人您有需求，小人这里是应有尽有。”
“识字的，文化水平越高越好。”
踏进中世纪时代特色的奴隶交易市场，一位经典的肥硕奴隶商便主动上前迎接空想，或者说他手里沉甸甸的钱袋，空想也不墨迹，直接表明自己的需求。
“哎哟哟，您可算是找对人了，我这里啊有一批上等的好货。全是逃难过来没办法，只能贱卖自己讨口饭吃的学者，他们一定能满足您的需求，我这边也急于出手，价格保证公道。”
带着空想穿过外围靠美色吸引买家的艳奴，两人深入建筑内部。奴隶商让空想稍等，他则拿出一个大铃铛使劲摇晃，听到铃声的奴隶们纷纷从只有一张小床的隔间走出来，缓慢而迟钝的在大厅集合。
他们的状态明显不好，神态浑浑噩噩不说，身体也呈现营养不良的枯瘦。这糟糕的卖相让奴隶商的神情也难看起来，忍不住对这些自愿卖身或者被抢抓而来的难民大声训斥。
“都打起精神！一个个像什么话！不想留下来就好好表现自己，这年头被人买走可是你们这些奴隶的福气，都抬起头来让大人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