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文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手,为了补天教的安危,真的有必要牺牲自己的尊严么?
不对,他不应该顺着对方的步调走。
如果没猜错的话,只要开始妥协了,后面凌丽芬肯定会一步步降低他的底线!
“嗯?”
伴随着一声轻哼,屋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殿下,如果您想出气,直接动手便是,像这等践踏尊严的事,我宁死也不会屈从。”
面对李承文的抗拒,凌丽芬没有理会,而是随手拾起桌上的镜子:
“涵睿?”
“明白。”
咔嚓——
下一刹那,镜子碎裂,化作一层水雾。
待到清晰下来时,赫然显露出飞舟外俯瞰角度的景象。
只见在飞舟前方的尽头,补天教的山门轮廓映入眼帘。
大门被轻轻推开,女士官涵睿捧着一尊托盘恭敬地走进屋内。
“刚见识过下宗的三大下等仙器,无名剑冢,甘露宝瓶,盘岳鼎,要不要看看真正的仙器是何等光景?”
放眼看去,托盘上是一堆气息骇人的妖丹。
曾经是法相境界的李承文感受得到,这些都是无数法相境妖兽的妖丹。
女士官涵睿在案前半跪在地,将托盘举到了凌丽芬胸前。
随手一挑,便见到一枚小剑从深不见底的沟壑中升起。
“听闻下宗有个老头是天生剑骨?不知我这枚九十九尊妖皇的脊骨打造的小玩具,能否与之相比呢?”
妖皇?!
法相境妖兽已经能够化作人形,被尊称为妖王。
至于妖皇,那可是对标仙人的境界!
绝对是仙器,可她难道想凭借仙器的威能毁灭补天教?
那么远的距离,再加上护宗大阵......
“仙剑皇倾,每次催动都需要一百零八枚法相境巅峰妖王的妖丹,今日是其第九次挥剑,一个下宗略显浪费啊。”
嘴上这般说着,凌丽芬却径直用灵力捞起托盘上的妖丹,毫不犹豫地将其贴在小剑上。
白骨铸就的剑身上,顿时显露出密密麻麻的道纹,纯粹到极致的剑意开始酝酿。
仅仅是一枚妖丹激发的剑意,就堪比李如天全力出手的一击!
挡不住...
李承文有些空洞地望着小剑,双眼灼烧的刺痛感越发强烈,令他不自觉地流下泪水。
随手一擦,却发现竟是一行血泪。
仙器至高无上,蝼蚁不可直视!
“废物,你就不能准备妥帖些么?”
在李承文流出血泪的一刹那,小剑便被凌丽芬干脆利落地用灵力包裹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那飞起的托盘和四散的妖丹,以及被踹到门外的女士官。
仅仅是一丝气息的溢散,李承文便有些难以承受。
如此强烈的压迫感,是法相境?
仅仅是从境界上而言,凌丽芬就不该被称作是依靠兄长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
“抱歉小姐,奴婢无能,忘记公子修为尚浅。”
明显被踹得不轻的涵睿直起身来,就连李承文看着都有些不忍。
咻咻咻——
水镜之中,赫然出现漫山遍野的冰晶,其中人影绰绰,正是南宫柯的冰傀部队!
立于小塔之上的南宫柯眉头轻蹙,刚准备一览承文日事贰的她对掉头的圣地飞舟很不满:
“殿下何故去而复返?”
清冷的声音遥遥传来,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嘴角嘲弄的凌丽芬指尖拨动着小剑,有些无趣地摇了摇头。
“法相尚可,可惜被浪费了,看好。”
咻——
修为尚浅的李承文甚至没看清小剑是何时不见,水镜中已是出现铺天盖地的飞剑浪潮。
仙器无名剑冢的神通——万剑!
对上的是,
仙器皇倾的.....一次普通斩击。
一道细线掠过,将整个飞剑铺满的天空定格,随之分成平整的两半。
“噗——”
大口的鲜血从南宫柯的口中吐出,就连她座下的小塔都浮现出道道裂痕,随后黯淡地同南宫柯一起坠落。
看到这一幕的李承文呼吸一窒,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只见从飞舟到补天教山门足足上百里的地界,都被一剑削平,沿途的所有大山无一意外地化作平整的高原。
仙人都为之倾倒的一剑,当真无愧皇倾之名...
即使打心底认为自己不会留恋的李承文,都承认在看到南宫柯坠落时心中涌现出紧张的情绪。
他这是奉献太多,以至于本能地想去维护南宫柯了么?
想到这里的李承文不由得苦笑,好在水镜中出现了一尊大鼎将坠落的南宫柯稳稳接住。
是陆饮蝶出手了,一如既往的可靠。
“啧,残缺的一剑,那便让下宗在死前领略仙器的真正威能吧。”
话音落下,屋内散落的妖丹纷纷飘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李承文瞳孔巨震。
“殿..下?”
断断续续的轻呼声从他口中吐出,令等待许久的凌丽芬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
“讲。”
“殿下想要什么,尽管提便是,我..”
李承文咬咬牙,闭上眼睛认命道:
“照做便是了。”
“你是不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不过是被下宗人用完便丢掉的弃子罢了,倒是愚忠得有些可笑。”
纵使受到侮辱,李承文依旧没有反驳。
因为,他清楚,想要得到想要的未来,就需要舍弃一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中,很明显包括他那微不足道的尊严。
啪嗒——
在他低头不语的时候,有些醉人的芬芳扑面而来。
一只包裹在罗袜中的嫩足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极其暧昧的同时又散发着淡淡的威严:
“作为刚才抗命的惩罚,你要用嘴为我带来穿好。”
艰难地抬起头来,透过襦裙的缝隙看着凌丽芬指尖跳动的妖丹,李承文的眼神黯淡下来。
“好...”
“你应当没有为她做过这等事吧?第一次是为我服务,将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凌丽芬收起手中的仙器,神情中流露出些许畅快,目光紧紧跟随在李承文那笨拙的背影上。
她很享受对方明明极为不情愿,却依旧要忍耐的羞赧模样。
这是即将独属于她的,没有任何人争抢的所有物。
望着迟迟没有下嘴的李承文,凌丽芬的嘴角挽起一抹渴望:
“五息时间。”
“五!”
“嗯姆—”
同一时间,躺在青铜鼎中的南宫柯忽然间睁大眼睛,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不知为何,南宫柯感觉自己的心空荡荡的。
就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事物一般。
想到这里,她鬼使神差地翻开了获得的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