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艾莉丝她们醒的很早，走出帐篷的时候艾莉丝甚至分神了一小会，因为清晨的光线本就不足，被厚重的植被遮住后，显得视野更加昏暗，让艾莉丝以为还在晚上。
她看了眼摩黛丝缇那边的帐篷，没有出来的迹象，应该是还没睡醒。
昨晚整个夜里都非常安静，别说怪物活动的声音了，连虫鸣艾莉丝都没怎么听到过，她环顾一圈，周围的场景还算完整，也没有被破坏的情况。
奇怪了，她问了问身旁的露易丝：“不是说夜晚怪物活动会更加频繁吗？为什么好像我们周围的怪物都消失了。”
露易丝刚刚伸完懒腰，正在活动身体，她指了指身后的帐篷：“这种类型自带驱走怪物的效果，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安心的在森林里休息。”
居然能够通过制作魔药对怪物进行驱赶？难道说明，魔女们其实对怪物的了解很深入吗？
艾莉丝再次看向身后，确定摩黛丝缇她们确实还没醒来后，稍微靠近了一些露易丝。
“露易丝，你遇见的怪物中，有会说话的吗？”
“说话？”露易丝想了会，然后伸出双手，装作怪物们张牙舞爪的模样：“你是说像这样‘呜哇哇哇哇’的说话吗？”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难道说人话吗？”
“是的。”艾莉丝顶着对方疑惑的神情，点点头：“虽然可能说话的速度很慢，但是可以分辨出来，确实是人类的语言。”
“没有。”露易丝坚决否定：“我从没遇到过，也没听说过。”
那就很奇怪了...
艾莉丝回想了下之前在花园遇到的黑影，她能够明确的听到是黑影说出话后，那位手持镰刀的女人才将黑影斩杀的，而且自然而然，毫不意外的感觉。
这说明‘存在会说话的怪物’在她们心中并不是件奇怪的事，况且自己当时有意问了下，对方是不是怪物？而那位少女的第一反应是面貌不相同，而不是语言问题。
但是面前的露易丝显然并不了解，她作为「羽之翼」这种与怪物最熟悉的组织成员之一都没见过，为什么那三人却...
艾莉丝伸出手指，熟练的捻着自己的细发，她现在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三人，或者说部分的魔女刻意隐藏着什么，但具体的内容，以及这样做的原因，她却无法推算出来。
某句话突然闪过艾莉丝的脑海，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露易丝，魔女中...有谁会被称为「圣女大人」吗？”
“「圣女大人」？”很显然，露易丝并未听过这个称呼：“有谁会这样称呼吗？我们不都是「魔女」吗？”
考虑到黑影的立场，艾莉丝提出了另一种说法：“或者说，在魔女中，有哪些身份比较高的存在吗？”
“那就很多了呀，比如说——”
“停——”艾莉丝突然打断谈话，然后用极快且细小的语速说道：“回去再说。”
还没等露易丝反应过来，没一会，两人身后的另一间帐篷发出些许动静，下一秒，摩黛丝缇从里面走了出来，很快，卡洛也跟在身后出了帐篷。
看见站在空地上的两人，摩黛丝缇表情有些诧异，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她和平常一样，从容走到露易丝的身旁，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露易丝。”
“早上好，摩黛丝缇。”露易丝心情看上去比昨天好上不少：“你今天起来的，可是有点晚哦。”
听到这熟悉的语调之后，摩黛丝缇仿佛松了一口气般，情绪终于软了下来：“我倒是觉得，你今天起来得比平时要早呢...”
艾莉丝看了眼两人，退了一步，将谈话的空间让给她们，忽然，卡洛走到了她的身边。
卡洛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露易丝，看着她那灰蓝色的长发搭在双肩上，时不时会有几缕细发从中飘出来。
突然，她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她头发的颜色真是好看呢...对吧？”
艾莉丝转头，看见卡洛依旧目视前方，以至于她分不清对方究竟是在询问自己，还是单纯的自言自语。
......
从休息的地点继续朝西方向深入，大概又走了半小时左右，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开始有了变化，可见的绿色植物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已经开始发黑的枯木，脚下的泥地开始有了水渍，踩在上面甚至有些不稳，艾莉丝抬头，看了眼上方，别说天空了，连树干都模糊了起来，被白色的雾气挡住了视野。
雾气，是艾莉丝最后才感受到的变化，最开始，艾莉丝以为是视觉疲惫或者天色的问题，直到前方几十米外的场景都被抹去后，艾莉丝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深处白雾当中。
“不能在继续前进了，就在这里开始收集吧。”
摩黛丝缇叫停了其他人，然后从口袋中取出几瓶魔药递给露易丝：“我们两人一组，分开行动，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采集到基本信息就可以回来了，避免怪物的袭击。”
露易丝接下魔药：“最晚多久时间？”
“一个小时。”
“行，一个小时后见。”
二十分钟后...
露易丝用巨剑捅穿怪物的身体后，一边拿出魔药瓶，一边对着艾莉丝说道：“你看，这些怪物确实都不会说话，甚至连吐出清晰发音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人类的语言了。”
然后她从怪物身上取下一片组织肉片，放入了魔药瓶内，摇晃片刻，等到药剂变了颜色，露易丝继续问道：“怎么样？你还想继续试吗？吸引怪物的魔药我还有，可以再来十几只。”
艾莉丝看着周围堆积如山的尸块，不禁用手捏住了鼻子。
好臭...如同腐烂般的腥臭，与她那晚闻到味道完全不一样。
或许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新的发现，艾莉丝摇了摇头，可能还是需要从露斯堡地方开始调查。
“那我们就回去吧，刚才那是最后一瓶了。”
“等一下。”
正当露易丝准备离开时，艾莉丝叫住了对方。
她观察了四周，可见度非常低，如果不熟悉这里，或者没有别的寻路手段，恐怕兜上几圈，就会迷失在这片迷雾森林中。
艾莉丝忽然开口询问：“露易丝，奥维利亚是在这附近失踪的吗？”
“啊？”
露易丝明显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忽然提起这个名字，愣了片刻后，指了指艾莉丝的身后：“朝着这个方向，再走一会，就到了。”
“大概多久？”
“十分钟。”
艾莉丝想了一会，伸出自己的掌心：“这个链接的安全距离最大是多少？”
“九十米。”露易丝又补充道：“但是当两人距离超过八十米时，纹路就会开始闪烁，提醒双方。”
艾莉丝看了眼身后，深思片刻后，转过头对露易丝说道。
“露易丝，你能带我去奥维利亚消失的地方吗？”
“现在吗？”
“现在。”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