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最剧烈的
当旋转的刀锯割断血肉与神经的时候，整个半身都在跟着疼。
艾丽丝胸口在猛烈的上下起伏，她本想抬起头，可脖子的肌肉像是断裂般没有触感，挣扎几下后，眼神在身体的痛苦中逐渐涣散起来。
她张开嘴，喉咙不停在抖动，却发现自己一个声符都发不出来。
“哎呀，是想说话吗？不好意思哦，「净化」的过程中要保持安静，为了防止你大喊大叫，休暂时剥夺了你的发声能力啦。”
她戳了戳艾丽丝冰凉的小腿，好像在触摸一个玩具:“对了，你现在也无法行动哦，放心，等「净化」结束了，休会还你一个完整的身体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艾丽丝的小腿一分为二。
钻心的痛处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那只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一股寒气包裹住了身体，艾丽丝觉得好冷，脑袋也晕沉沉的
迷迷糊糊中，似乎又能听到那种遥远又厚重的钟声。
“别睡哦，这才刚刚开始呢。”
黄发少女将刀锯从血肉模糊的小腿中拔出，对准了另一条腿的膝盖。
“这次的就试试这个部位？说不定会有不同的手感呢。”
“琼，你的恶趣味依旧没变呢。”一旁的卡米尔忍不住说道，她就站在那，目睹整个凶残的过程，却没有阻止，也没有感到奇怪。
或者说，不止她，还包括围绕在艾莉丝周围的，这群表情各异的魔女们，她们像是早已习惯，看着琼如何的折磨无法动弹的艾莉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血过多，左腿被切割下来的时候，虽然还是会痛，但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剧烈了。
艾丽丝的心跳越来越弱，她留着那一丝残存的呼吸，这个时候，耳边再一次响起了钟声。
眼中忽然出现了一抹蓝光，苏捧着提灯现在艾丽丝的脑袋旁。
“下次记得，钟声响起的时候，要好好睡觉...”
她听见苏的说道。
这种清冽的，像是半融化积雪的感觉，叫人印象深刻...
血液顺着艾丽丝躺着的平台流下，流到了少女们脚底的河流中，很快，血色融入湖水中后，立刻没了痕迹，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在月光的照耀下，后亭湖的湖水，依旧璀璨美丽。
“啊...就死了吗？”
黄发少女看着已经不会再动弹的艾丽丝，她那最终也没有说出话的嘴巴和不肯闭上的双眼。
少女稍微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才两下就死了，现在的魔女身体都越来越差了。”
她转身看了眼一直站在角落的少女。
墨绿色的短发，长相居然也和苏相似。
“该你了，休，处理下吧，我们好开始下一次的「净化」。”
名叫休的少女默默上前，只见她将手掌放在艾丽丝心脏的上方。
细长的，裹着绿色液体，像是血管的线条从休的掌心探出来。
一条一条，数不清的细线在空中摇摆，片刻后，突然像针头刺进了艾丽丝的各处身体。
艾丽丝的身体，像是被一张巨大的网盖住般，紧接着，两处面目全非的肉体与组织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复原。
很快，碎裂的双腿已恢复如初，血液重新在艾丽丝的身体里开始循环流动。
伴随着第一次起伏的心跳，艾丽丝原本溃散的眼神开始聚焦起来。
“不愧是无论什么生物，无论死去多久都能治好的休，重塑身体的能力啊，我也好想拥有哦。”
琼朝休投向了羡慕的眼神，脸上露出了似是而非的笑容，等到休默默退下后，她再次来到艾丽丝的身旁，擦去了平台上剩余的血渍。
她的手指顺着艾丽丝的手臂，滑倒了手背上，稍稍用力，就可以按压到手背上的关节骨。
“刚刚是晚上不睡觉的惩罚，怎么样？你的身体应该记住了教训吧？下次听见钟声的时候，应该就可以乖乖回去睡觉了...”
艾丽丝只是睁着双眼，一动不动，漂亮细致的容貌，将她装饰得像只瓷娃娃。
你甚至看不懂她的表情，究极是痛苦，害怕，还是麻木？
黄发少女对于艾丽丝的这个样子非常不满:“不对啊，你现在应该泪流满面的忏悔吧，为什么要忍住呢？为什么要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你现在应该感受到「净化」的盛恩了吧！”
她叹口气，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术刀:“接下来，是对于你袭击魔女的「净化」。”手术刀在她的手指间转动，快到出现了重影:“唉，我没想到你的身体居然那么脆弱，只好换上这玩意了。”
琼与苏对视一眼，两人像是达成某种共识，只见苏怀中蓝色提灯的光芒，越发强烈起来，闪烁的频率也在不断加速。
“好了，你现在的脑海中，应该浮现出袭击魔女的回忆了吧？”琼逐渐兴奋:“会不会还有血腥味呢？听说苏的精神能力可是能让你五感都沉溺其中呢。”
艾丽丝听不懂对方的意思，她现在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都无法去思考发生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拿起手术刀，那一双猩红的眼睛，不断在自己身上寻找。
“哪里好呢？”少女露出苦恼的神情，她忽然看见了艾丽丝那只紧绷着的小脚。
“就这里了！”
锋利的刀尖像是刺破豆腐一般扎进了艾丽丝的脚掌心，让她像条濒死的鱼，在案板上挣扎了一下。
“被控制住了还能动弹吗？真是不得了。”黄发少女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句身体:“难道有这么痛吗？”
随后，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下一秒又是一刀，捅穿了另一只脚心。
又是一阵抖动，惹得她越发沉溺这种快感。
让我看看…下一处是哪里呢？
……
琼站在浑身鲜红的身体面前，她半蹲下，朝着艾莉丝的身体轻轻一吹，皮肤就像纸巾一样飘了起来，然后又重新盖在肌肉上。
“嗯嗯不错，这次的发挥非常棒。”
她满意的欣赏完自己的作品后，后退几步离开了平台，还未开口，站在角落的休便很自觉的走上前，用相同的方法将艾莉丝的身体复原。
“...琼。”
休开口了，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紧张。
“下次...轻一点吧，你这样太残忍了...”
“不用担心吧，反正最后你和苏都会处理的，不是吗？我的职责就是让她的身体，记住这份违反规矩的感觉。”琼轻飘飘的声音，还残留着刚才的喜悦：“只有这样，她以后才会成为一个乖乖的魔女呀，你说是不是？”
休没有说话，可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赞同这个说法。
“行了，你们快点处理吧，还剩最后一步了对吧，苏，请快一些，之后我还要将她带回露斯堡。”
苏走上前，提灯从她的手中漂浮到艾莉丝的额头上，只听见苏的声音说道。
“请...让她忘记这一切吧。”
......
卡米尔带着艾莉丝，朝露斯堡奔去，消失在黑夜中。
苏，琼，休三位少女也离开了「后亭湖」，正准备回到蒙娜园。
“怎么了，苏，感觉你一路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琼摇摇晃晃走在苏的身旁，她此刻正为刚刚「净化」了一位魔女而感到十分开心。
“是...因为卡米尔说到了你姐姐的...事情吗？”休在另一边悄悄开口。
“不是...”苏摇摇脑袋，脸上依旧是副凝重的神情。
“我总觉得，刚刚的情况...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了？”
“就是...那位魔女的表现，和之前清除记忆的那些魔女都不太一样。”
苏看向自己怀中的提灯。
“就像是...我的能力没有生效一样。”
“怎么可能？”琼不敢相信：“她带着这种记忆，还能活下去吗？”
......
温柔的，带着熟悉的味道，在自己的脸上流淌。
艾莉丝全身的体温似乎恢复到了正常，她动了动手指，还有知觉。
这是哪里？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眼睛不知为何，有些难以睁开，艾莉丝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触摸到了一丝光亮。
有个人，站在自己的身旁。
“...露易丝？”
嗓子好难受，干得有些疼。
她看见露易丝紧皱的眉头，对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奇怪，一般这个时候，露易丝不都是坏笑着喊我起床吗？
然后，她听见露易丝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活泼，这次好像有些紧张。
“...艾莉丝。”
“你是...在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