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脚软软刚离开,后脚白昼便跟了上去,本来就被雷得不轻的众人,此时都是有些魂不守舍,根本没人再去关注一开始要发生的暴力事件。
并不是说情景有多么宏伟新奇,但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软软身上,显得非常意外。
谁能想到平时可以被白昼眼神吓哭的软软,竟然当众这么认真的宣誓了中二病台词,为的只是给他送伞?
这可真的不是小题大做啊!是绝对的大新闻啊!
——
——
然而,任凭舆论以什么样的速度迅速蔓延,处于中心的软软,此刻却是坐在一个僻静小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膝盖,将脑袋深深下埋,已经是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o(´^`)o哼!”
蝶衣一丝安慰的话都不想说,毕竟是小坏蛋自己做的决定,被吓哭也算是活该。
毕竟,被软软拉走的那一刻她是懵圈的,也根本没有发现白昼正在和人对峙,直到被拉到她边上才是发觉——事情要变得大条了。
按照软软小脑袋瓜里的想法,有人看到那就是有了证明,白昼想要还那就太矫情了,那之后两人也就是没有可以说上话的事了,就可以安安全全的两清了。
所以直到蝶衣帮她另一个角度分析之前,她的心情都非常之美丽,美丽到甚至都不觉得白昼的眼神特别吓人了。
“哐当!”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当她兴冲冲将理论告诉蝶衣后,却换来了蝶衣一个白眼,和一个不轻不重的小拳头攻击。
“呜呜呜呜……”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当着全班人的面这么正式的送东西,你想让大家都怎么想哇!!(メ`ロ´)/rua!”
“好歹注意一下你们都是舆论中心呀!!”
“现在好了,班里现在肯定都在疯传你们是什么关系嘞!”
“下次做事前!先考虑一下后果好不好!”
说到这里,她还一脸头疼的扶额:“可恶,本情报头头竟然会三番五次出现失误——!!!”
“……唉?”
“∑(O_O;)——(@[]@!!)——(;´༎ຶД༎ຶ`)”
软软愣愣的听完,按照她的思路,在脑袋里重新细致思考了一番,当场便石化在原地,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
——
——
天气很好,角落因为僻静,有好几对小情侣偷偷溜到这里谈情说爱画大饼,两个女孩子坐在这里,一个哭一个安慰,自然是引来了许多隐隐约约的注视。
咳咳咳,两个女孩子的话——尊重,尊重。
“ರ_ರ ...……”
感受到周围许多奇奇怪怪的视线投过来,蝶衣终究是一叹气,蹲在软软面前,一鼓作气捧起她的脸蛋,霸气地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珠,认认真真的直视她的眼睛:“软软,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害怕白昼?”
“我,我……”
软软抽了抽鼻子,又想把头埋起来,却被她用力拦住了。
“白昼可是帮我们解决了被偷拍的问题唉!”
“你其实也知道他不是坏人对吧?之前还和你道歉了,对吧?”
“额……嗯。”
软软愣愣点头。
“他听到你发烧了,还特地把伞送回来,说明他还是很细心哒,对吧?”
“嗯……(;д;)”
“综上可得,他其实就是个有些高冷的好人,对吧?”
“所以——”
蝶衣对着她眨眨眼睛,缓缓凑了上去:“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呀?真的就只有眼神?”
“……呜呜呜呜X﹏X”
却没想到,即使已经引导的非常轻柔了,软软听到这个问题,眼泪还是唰得一下又掉下来了。
“ヾ( ̄□ ̄;)ノ……”
蝶衣嘴角都抽动了几下,无奈的抽回手,却是听到软软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到:“真,真的,好,好吓人!”
“就好像,好像——好像在看死人一样!而且,而且,我觉得他真的见过!好多好多的那种!呜呜呜呜呜……”
“!!!”
蝶衣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有些无措的缩了缩手。
她的本意,是借由软软的单纯善良,只记别人好这个优点,让软软可以正常对待其他人一样白昼,使关系不会变得越来越特殊化,从而一步一步理顺掉,两人突然就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却是没想到,在软软心中,白昼其实早就已经和别人不一样,成为了一个对她来说恶的代表词。
而且现在这话,不要说软软了,就连她自己,也都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软软看眼神就足以分析出这个人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思,如果白昼真的仅靠眼神,就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平时白昼看周围的人,难道都是这样的?
不仅真的见过很多很多,甚至看身边的人也都是死人???
好变态!!!他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成人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丫头自己是怎么找到这样的词的??她哪里见过死人的眼神???
“咦惹……”
蝶衣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权当是软软过于害怕,才找到的最贴切的形容,赶紧将这个可怕的念头驱逐出脑海,尽量温柔的对着软软说:“不,不要想多啦!如果真是这样,白昼才不会给人道歉的呢!”
“呜呜呜……”
“额,也更不可能帮我们是吧?”
“呜呜呜……”
“而且,他也从来不会欺负别人喔!”
“呜……”
“……哎呀!”
蝶衣终于忍不住,站起身狠狠一跺脚:“气死我啦!搞得我也害怕起来啦!”
——
——
于此同时。
放学铃一响,教学楼立刻开始繁闹嘈杂起来。
白昼大踏步走出去,看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软软和蝶衣,料想两人是找个地方躲了起来,也没有多去探究,径直离开了教室。
与班上的想得不同,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追上去的念头,反倒是一顿脚步,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坐下,将小花伞拿出来握在手里,光是看着还不过,甚至将伞柄伞头一并扭开,仔仔细细观察起它来。
“……”
“奇怪……”
良久过后,他才是皱着眉头,将伞重新组装完全。
“什么意思……?”
他缓缓站起身,先将伞重新塞回包里,望一眼周遭已经无人,教学楼已经复归平静,才是迈开步子,径直往老教学楼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