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雕像为自己准备的成人仪式,和陈雪初那座不同,他觉得成为人的证明,是拥有所有的情绪与一具真正的人类身体。”
“!!!”
雕像想要变成人!并且已经准备好了身体!
白昼登时头皮发麻,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今天听到过最重磅的炸弹!
“呵。”
‘白昼’精准拿捏了白昼的心思,再次开口到:“你猜得没错,这绝对不是我们现在就可以解决的怪谈,有什么东西,将这个故事提前了。”
“……”
“重量级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它轻佻的弹了弹舌:“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目前所能构建的我们还比较正常——不然,呵呵,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一定克制不住兴奋和杀意。”
“切。”
嘴上不留情的压了回去,但白昼的想法,却也是第一时间变得更加扩散。
它说的其实没错,但凡多处理几个怪谈,多遇上一些更加奇怪的诅咒和人,自己的思想,指不定就会得更加偏激——甚至更加冷血。
纵使目前还无法了解倒影是基于某种形式触发的,但也不得不承认,假设被倒影的人本身就具有无数强烈的负面思想,那么能被雕像倒映出来的,也一定是极致的不幸混合体,那种状态下的倒影,一定是非常恐怖的狠角色。
“……”
不过这也就是说,这个怪谈被这么一提前,现在倒影出来的自己,不一定有自己想象之中的强,或许合作宗旨之间的双方能力均衡,也是可以被达成的?
“得了。”
有了这个想法,在这件事上,白昼终于放下了一丝丝的戒心,默默的点了点头:“既然达成了暂时的合作,我也给你一条情报吧。”
“你还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我找到送情绪们出去的办法了,并且有了第一个成功例子。”
“?!”
这点可能还真超乎它的意料,惊讶之余,黑色雾气的涌动也稍微有些凝滞,神情都慢慢变得郑重:“你确定……?”
“我确定,将失去意识的本体带到镜子面前,取一滴血贴上秋甜甜留下的小镜子,镜子就会变成情绪的出口。”
“秋甜甜留下的镜子……明白了。”
“那边有蝶衣,王晨和他对象负责,他们俩一个是成功例子,一个是全程见证,还有蝶衣的背景和实力,基本上可以保证稳步推进。”
“嗯?”
听到这个人员构成,它不禁皱眉,眉宇间似乎在责怪白昼,为什么又让其他人知晓了这些阴暗之中的存在。
“没办法,毕竟我不知道你们带软软进来的目的,所以事态紧急,只能留有更多痕迹——况且那两个人中,还有一个是若学姐的室友,也算是亲历者。”
“……哼。”
‘白昼’轻哼一声,倒也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去交代好,我们先回去看守水池。”
“?”
先回去看守水池?
“怎么?难道雕像不在美术室里?”
瞧出它的态度有些不对,白昼本能的向前逼近了一步。
“……的确不在,或者说,它在这片空间里,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出现过。”
“?可我,就是通过外界美术室,对雕像许下愿望才得以进来的。”
“那难道在你眼中所看到的雕像,是在美术室的倒影之中出现的?”
“那倒不是。”
“猪头。”
“……”
——
——
两人先行离去,莫名其妙达成合作的白昼与软软,先一步回到了美术室。
其实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还没得到解答,但目前双方也才初步合作,更是都还存着解决掉对方的念头,所以某些关键的点,也都没有真正讲出口。
“我倒是觉得,它们两个,和你们并没多少区别。”
若然听完全程,看见他们回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昼说到:“虽然会逼迫恐吓情绪,但每次我出去抽取的时候,它都会自己填上一些黑气来帮我达到要求的量。”
“它一开始的确是在帮雕像做事,但也就我们进来的第一天显得非常冷酷无情——软软的倒影也是如此,那时候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当然,它们做什么事都在一起。”
“可后来,随着若若被带进来,它们好像就开始有变化了。”
“突然开始发生变化的?”
“嗯,就它的话而言,雕像对它们两的约束突然减弱了许多,以至于它们拥有自我的行事方式和思维逻辑。”
“……”
白昼缓缓皱眉。
突然减弱了约束力,也就代表雕像的注意力,突然被分散到另一个地方。
这不是一件好事,能让两个特殊个体都脱离了控制,只能说它将能力与专注,全部转移到了那一件事上,并且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才不得不收回所有的咒诅与控制。
怪不得今天晚上,什么不对劲都开始了。
今夜,怕是雕像选定的成人之日,‘白昼’用一系列手段将自己拐进来,估计也是准备最后,闹出一场大战。
真狗啊……
“白昼,虽然我没立场劝你和软软,但还是由衷的希望,你们不要出现血的冲突,它们真实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离开这里——额,虽然我不知道它们要怎么做。”
若然说着说着,眉宇间已经染上了过分的担忧:“就算你有自己的秘密和使命,亲手杀掉想要求生的自己,这样的滋味,绝对不好受的……”
“……”
杀死想要努力活下去的自己,放在一个人身上其实真的很绝望,白昼现在面对的,也不过是从心头,变成了物理上的现实。
“放心吧老师,我们也只是说着狠,都知道分寸在哪里。”白昼摇摇头令她稍微心安一些:“我只是无法接受突然就多出了另一个自己,软软应该也……?”
说着,他下意识看向软软,却发现她有些呆呆的凝望着某个角落,脸上还涌现着好明显的红晕。
“软软?”
“啊!我,我在听哦。”
软软慌忙反应过来,听到问题,手忙脚乱的比划着:“我,我也不太能接受——它们可以活在太阳下嘛,而且,而且,如果她想家了,要怎么回家来呢?”
“唔,哥哥们应该会很高兴,因为会多一个妹妹……”
“……”
“……”
听着软软仓促之中说出来的话却是下意识的担忧,白昼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在这突发事件上更深入思考,默默岔开了话题。
“若老师,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我剪刀的秘密的?”
“嗯?是它和我讲的哦,三天前?”
“三天前??也就是它们还被控制的时候??”
“是,是啊,就在我被抽取的头一次,它给我送回来的那一刻,突然悄声和我讲的。”
白昼本能的感觉到这话非常不对劲,但是看出若然的表情透着疑惑,显然是没有察觉到这背后还有某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心中默默怀疑。
这不对。
若然的口吻中,三天前,‘白昼’还是一个只会随着雕像的控制做事的特殊个体,又怎么会悄**的给她提示?
而且三天前,就是他第一次打开暗室的日子,假设那时候复制发生,若然在那时候,就应该已经进入这个空间了。
“……”
先听听若然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吧。
他心中再次有了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猜测,如果若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谎的话——
白昼将目光转向茫然无措的若若:“学姐。”
“啊,在,在的,怎么了?”
若若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振作了一些,看到白昼略显冰凉的目光,用力抿了抿唇:“你说。”
“但凡你们知道的,一定要说出口,若老师也是,那天晚上软软离开美术室后发生了什么,我需要全部真相。”
“好。”
若然听到白昼问起,整理了一下语言,说到:“我先来吧——那天,软软离开后不到十分钟,甜甜重新上去看画的那一刻,雕像就从镜子里冒出来了。”
“说真的,我发誓,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雕像,长得像是一面镜子,上面趴着一颗类似动物的脑袋,镜子里面还有一个像长了蛇鳞一般人的脑袋。
若然叹着气跌坐回去,目光投射到了秋甜甜身上:“但是那个雕像出现的时候,甜甜却是直接崩溃了,朝着雕像拼命质问,为什么要毁掉她的画。”
“那个时候我真的吓坏了!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甜甜一边哭着一边骂,我却只能看见雕像的嘴巴开始一张一合,甚至到最后,还辨别出来它说的是代价二字。”
“啊……”
听到这里,软软瞬间反应了过来。
若然一定是看到这两字,直接对雕像许愿,说要承担秋甜甜应该付出的代价了。
瞧着软软一下就变得泪眼汪汪,若然笑着摇摇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可惜,我没想到雕像也将我这话当成了愿望,所以非但没能承受甜甜的代价,自己还要赔上代价分裂成两个。”
“若老师……”
“不哭不哭哦,都是我自愿的。”
若然连忙擦掉软软的眼泪:“而且现在不是没事了?白昼就在这里。”
“吸,吸,嗯嗯!”
软软赶紧擦去眼泪,将骐骥的目光投射了过去。
“……好,这一部分我大致了解了。”
白昼同样站起来,对若然微微颔首,只是眉宇之间的那一丝阴翳,却怎么样都散不掉了。
若然是晚上进入镜子空间的,复制却是下午就开始的。
而且白昼和软软,一直是抱团的,哪怕送回也应当一起,单独,本来就是一种不合理。
若然心神俱疲,或许意识不到这一点,但结合一下实际,其实很容易看出别扭。
他现在,心中那个最是不好的猜测,已经大致实现了一大半。
现在,还要看若若的记忆。
白昼将视线,送到若若身上。
“我……我想起来了。”
若若同样是面色惨白眼带凄苦,但深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再怎么不愿意说,也知道不应该隐瞒:“一个星期前,我和甜甜进过镜子背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