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软软可劲儿的回响了一番,继而猛地一下子呆住。
“!!!!!”
那时候因为心急如焚与体力不支,加上白昼大面积出血,她始终吊着一口气产生的心力交瘁——而后得救时又瞬间如释重负导致昏阙了片时,再次醒来的时候,不一定很重要的记忆便出现了些许的空缺。
但现在看到手腕,她自然而然的回忆起了相关的东西,立马就开始坐立难安了起来。
“白昼白昼!”
她松开蝶衣的手腕,火急火燎的跑向了白昼。
“????”
蝶衣眼睁睁的看她学会比芯的手势后,下一刻便马不停蹄的松开自己跑向白昼,震惊的心都快碎了,连忙跟在她后面:“等,等一下软软,不可以那样子!”
却见到软软已经伸出手去放在白昼面前晃荡,顿时绝望又难以置信的发出一声惊叫:“呀……”
怎么会这样!难道软软也喜欢这个坏东西嘛?!
“……怎么了?”
白昼没能注意到蝶衣已经石化裂开,见到软软这份急匆匆的样子,也不敢大意,连忙追问到。
“喏!”
软软伸出手,将手腕亮给他看。
“……?”
光洁似白藕,白白嫩嫩又滑滑弹弹的,很可爱——除了有一个小小的印子破坏了美感。
“那个你和我说了点东西,但我之前忘记惹!刚刚才想起来!”
软软情不自禁的压低声音,四下看看好像没有多少人,凑到他的耳边:“他和我说,他的手腕上并没有伤口,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
白昼忍不住皱起眉头。
软软缩回去撸起一点袖子,又是将小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翻出手腕给他看:“好像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手腕,没有受过伤?
和手腕有关的提示?
“……?”
他将思绪沉溺回之前所以的故事当中,找寻关于此处的记忆。
手腕……没有受过伤……?
也就是说,‘白昼’的意思,是不要将它当做另一个,手腕受过伤的人……?
“……!!”
细致的回想了一番后,他蓦然想起,就在还未进入镜子空间的前一天晚上,因为若然递给自己的,带着雕像图案的请假条,重新进了美术室,而在偷听了若然和‘白昼’的对话后,还将那时候不清楚敌我的若然关了起来。
而后,镜子中显露出‘白昼’的模样,且被他刺伤了一只手,好像就是手腕处这个位置……
“?!!!”
他的脑袋顿时一阵发麻。
所以说,那个白昼的手上并没有被剪刀刺出来的伤口?!!!
啊?!!
更恐怖的不安,在软软将手腕递过来给他查看的同时,在白昼心中彻底爆炸,几乎下意识抓过那白白嫩嫩的手腕紧紧查看,无数头皮发麻的新猜测,迅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镜子空间里的白昼,和那天晚上在美术室中的白昼,果然不是同一个吗?!!
“啧。”
而且看起来,两对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甚至配合的很好——就像是特地为了将他蒙在鼓里一般。
这也说明,那天晚上他所体会到的那份恶意,以及在镜子中被拆掉手而产生的灼烧感等等,那些所受到的伤痛,其实的确有过。
而到后面的‘白昼’为什么没有施展这种手段——一来是因为他们的合作的确真诚,构建出了几分感情,二来就是因为,它们并不是同一只。
这个混蛋,果然还藏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唔,白,白昼,有点痛……”
“还有吗??比如我昏倒后都还发生了什么事??”
“唔……”
软软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轻轻抖了抖手。
“!”
白昼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她的手腕:“抱歉。”
“没,没关系哇。”
软软抽回手揉了揉,但是见到白昼好像非常着急,也不敢大意:“在,在这里讲嘛?”
“……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
——
片刻之后,几人出现在了某家甜品店的独立包间。
蝶衣在那里刷刷刷的点单,软软则坐在白昼身边整理思绪,将在暗室的黑暗中经历过,但是因为心理生理达至极限而思维断片后,她忘却的东西重新回想起来。
“唔,还有还有,就在那个黑漆漆的通道里面,我还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话。”
“但是它不是一开始就在讲话的,是到最后才出声的!”
软软努力回忆道。
“而且而且,我总感觉这个声音特别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仔细想想又和任何都对不上,特别吓人。”
软软因为脸盲的缘故,平时会特别留意周围人的说话声音和衣着风格,连她都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这件事本身就充斥了不正常的诡异。
她的小眉头都蹙紧了起来,自己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明明这么重要的事情,在前段时间里却一直都没有想起来——就好像是,故意没能想起来一样?
“……”
甩了甩脑袋,将这种奇奇怪怪的思考甩出脑袋,软软深吸一口气,慢慢提及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幕。
“然后,然后,也就在它说完话后,你就突然醒过来了一会儿,还叫了我的名字——本来我以为你都已经要死掉了……”
“……”
眼看着软软说着说着,又是变得难受了好几分,白昼犹豫了一番,轻轻将面前的水递了过去:“……谢谢你,软软。”
“?!!吓?!”
软软根本没想到白昼竟然在这个时候和她道谢,脑袋瞬间就乱掉了,语无伦次的摇头:“才不用谢哇!真的!”
明明说谢谢是很好很好的美德,软软也非常愿意听到这样一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白昼这样一讲,她的脑袋里却有一种淡淡的不适应。
就仿佛,她并不希望白昼会对她说谢谢这种话?
“……”
瞧着她现在这副慌乱的模样,白昼的内心,也在同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天,他的感谢遍布了几乎整个朋友关系网。
反而是一直在身边的,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孩,他思索,酝酿了许久许久,最终都还是没能开口,开口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是真的很难很难开口。
要放在其他人,那一句感谢或许真的可以随口而出,他甚至还可以拿出无数可观的诚意来感谢救命之恩——但,似乎是在病房中的朝夕相处之下,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胆子,莫名变小了不少,小到在面对救命恩人之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