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话,蝶衣豁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她。
“什,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心理老师的声音亲声柔缓,但又清晰坚定:“知道这样的结果,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
蝶衣呆呆的望着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天方夜谭:“真,真的吗?”
“是真的。”
怕她不信,心理老师直接将手机取来,将一张照片塞进她眼中。
“!”
蝶衣定睛一看,发现上面呈现的时间就在前不久,而且竟然是软软和白昼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照片。
犟丫头虽然眼眶是红彤彤的,但面上表情却是开心又随意,一看就是没有处在危险之中。
“呼……”
一瞬间,蝶衣如释重负,眼睛瞬间再次爆红。
“她,她,呼,唔,呜呜呜……”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呜呜呜呜……”
等,等他们安全回来,一定要好好和软软谈一谈,呜呜呜。
“那老师,请问这次的事情——校方会怎么处理呢?”
汤小语在一旁,同样是松了一口气,轻轻给蝶衣拍着后背的同时,轻声向着心理老师问到:“又或者说,有什么解决办法呢?这一看就不是单纯出人力就能解决的吧?”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照片之中的环境,还是忍不住忧心的问到。
“嗯——老师也不是很清楚。”
心理老师轻轻摇头,只是紧接着便再次露笑:“放心吧,为了学生们,现在的校方,一定会拿出最神秘且最有效的方式来应对怪谈的发生。”
既然面前几个孩子一看就是知道很多真相的那种,老师便没有太藏着掖着,笑着保证到:“而且哦,既然他们能被观测到,那就能证明他们不会有事。”
“过不了多久,白昼和软软就都能安全回来,那时候还要和你们请教一些问题,记得做好准备哦。”
“……真的吗?真的不是在安慰我们?”
“嗯,一定。”
——
——
“??”
“……”
见到沈念秋掏出一部手机,非常随意的就能给外界发送消息,别说软软了,白昼此刻都有点懵逼,紧接着眼神开始泛冷。
“有这东西……你刚刚为什么不拿出来。”
白昼指的是刚开始寻找软软的那时——如果有这部手机,他可以提前通知,这样软软就不用以身试险了。
“不好意思,但这不是联络用的,而且不能得到反馈,况且它的联系人是一个秘密,我不能随意暴露。”
“……”
虽然还有很多很多想吐槽的,但不管怎么样,软软已经毫发无损的来到了自己身边,白昼不好在这个方面继续说些什么,只是用冰冷的眼神压力对方,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就在之前他说出那句话后,沈念秋先是沉默片刻,突然就说要告诉几人一些真相。
“呼……”
看着白昼的眼神,沈念秋轻轻一呼气,缓缓开口到。
“先说便利贴的事。”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举双手过头顶。
“这是备用方案之一,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你们一起进入这里,如果当时你愿意带着她进入花房,那就可以直接省略这一步——我错了。”
话音刚落,剪刀便已经戳至面门。
白昼表情看不出喜悲,小巧的银白色剪刀被他反手握住,阳光之下,上面似乎有类似银白的光芒涌动。
“……”
他现在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满口都是谎言的家伙在这个地方干掉,然后伪造一下局面,做成意外死在了怪谈之中——再不济,也要逼他暴露真正实力才行。
毕竟,如果只是骗,那他可以自主分辨,并且选择听或不听。
但是沈念秋的举动并不仅限于口头跑火车,反倒是在用实际行动算计两人,迫使他们全都进入了荒地内部。
就光听软软之前的哭泣和断断续续的讲述,他都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会有多么凶险和惊心动魄。
一整个遍布恶鬼的黑暗隧道,头顶甚至还有一座巨型雕像虎视眈眈,连他都不敢乱进的地方,软软硬生生被沈念秋一张便利贴骗进去了。
这也的确是有秋甜甜的帮助加上逆天的幸运,否则能不能活着跑到他身边,都是一个极致的未知数。
所以,事已至此,白昼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给对方留任何面子了。
“我所有说过的话,你没有任何一句是认真听进去的。”
在心中最后复盘了一遍,白昼一字一顿的到。
“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也很无奈的。”
沈念秋面露苦笑,似乎是还想要挣扎一下,于是偷偷拿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软软。
“……”
软软一对上他的目光,立刻就撇了撇嘴,直接扭开脑袋。
原来花房里白昼消失,就是这个人安排的!!
好生气!不想给他好脸色了!
“额……”
得,没辙。
沈念秋是算着现在的软软应该心肠好性子软,而且也会拦着白昼不让他动手,才会想着朝着她求助一下。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的软软,已经开始把白昼当成世界中心来对待了。
而且是最直白而最深重的那个中心。
“……”
就像当时那样。
“呼……”
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眸之中,突然开始散发出些许淡漠的追忆。
“你们,和我记忆中的样子,的确挺有区别的。”
“也不大,甚至还没到从前那个地步。”
“或许那两对,才更像是当初的你们吧。”
“……不过,倒也不失合理。”
“!”
“?”
白昼眉头一皱,软软脑袋一懵。
“这是什么意思呀?你以前认识我们嘛?”
“没有没有,不要在意,你就当我是为了征求一线生机而胡言乱语吧。”
沈念秋转瞬间便恢复了那份轻佻的模样,举着双手 小心翼翼的朝后几步躲开剪刀。
“算计你们这件事是我不对,但现在的情况,有生力量总归越多越好,而且我可以不受荒地阻碍连接到外界,给我背后的势力指点方向,于情于理,现在都不是内讧的时候,你说对吧。”
“哪怕我把你丢在这里,按照另一个我所说,也总归能有离开的解决办法。”
白昼没被他之前的那一段奇怪发言所影响,照旧是冰冷冷的开口。
“……那,下一个,再下一个怪谈呢?我可以给你提供之后所有怪谈所发生的时间和地点,甚至加以干涉,为了我们的最终目标,更为了你的安全。”
“而且,我还知道一些可以用以抵消代价的办法,应该足以应付雕像的咒诅了。”
“……”
“!”
听到前一段话,白昼下意识的以为是骗术就想要拒绝,但紧随而来的第二段话,却是令他不得不闭上了张开的口。
软软亦是眼睛一亮。
如果可以解决掉代价这件事,那就算少了个很大很大的麻烦了——
而且,如果沈念秋真可以预测怪谈的发生,白昼就不至于完全从零开始解决问题了,无形之中就能规避很多很多的危险。
“唔……”
软软是真的有些心动,于是甩了甩白昼的衣袖,拿出问询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信你,我自己可以找办法应对。”
白昼摇了摇头,但还是再度摇头。
“那你知道代价和明天哪一个先来吗?你又不可能随时随地陪在她身边,万一代价来的条件和时间过于抽象,根本就是无从下手,防不胜防啊。”
“……”
白昼再次沉默。
这段话,彻底说到他心坎之上,还是那种明知道是骗,还必须得去了解与抓住的心坎上。
一切一切,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
一开始,虽然是他自己先去接触的沈念秋,但从相见的那一刻起,这个人的存在与做法,甚至加上背景与真知,就都变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谜团。
不仅知道一切暗处所发生的事,甚至知道许多连他都不甚清楚的角落。
而沈念秋所有的话中,并没有携带多少透明的恶意,但偏偏就是充斥着极致或半真半假的谎言,令人实在难以分辨。
愿意以身犯险对着花朵许愿,但又怀揣目的算计了软软,运用不同的话术令他无法彻底抽离断割,又用谎言一次又一次将人推开。
这怀揣着许多秘密的人,就像是个突然出现的引导者,又像是个早已备好的试探者。
没人知道他到底再想什么。
“……”
累了。
白昼放下了剪刀。
“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不,不会的。”
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语气,令人听着就忍不住浑身冒火气。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也很疑惑,但不管怎么样,能不能再听我最后说一句。”
“这一次的怪谈,你,你们,什么都不要做。”
“不要去砍不要去跑,就静静的坐在这里享受淡淡的时光,什么,什么,都不要做。”
“静待,一场华丽的舞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