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
“到公园之后再说吧。”
“话说……月言医生,我真的,要去找他们交流吗?”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吧。”
“走吧,公园到了。”
……
……
……
“是嘛?那我们家离得很近哦!有机会带你去我家花店玩!”
“好啊,洛。”
……
……
……
“姐,你以后不用来的这么频,想你了我会找你的。”
“好好好,以后就算你叫我也不来了!”
“别啊……”
……
……
……
“医生?你们也来看雨吗?”
“是啊,小洛,你又是偷溜出来的吧?”
“嘿嘿,被你猜中了。”
“还用猜吗?你哪次不是偷溜出来的?小杨,别跟她学坏了哦。”
“医生,不会的。”
“咦?医生也在啊,大家好啊!”阳光开朗的笑容肆意在少年的脸颊,但某人看到这张脸露出一种厌恶来。
“喂,怎么又是你啊?真是冤家路窄!”
嘴里骂骂咧咧的女孩无意中往后撤了两步,直到发觉被牵着的手有些别扭……
“洛,没关系的。”
“那就放你一马吧!”少女脸上的厌恶渐渐散了去,不自觉的又靠近了文叶一些。
“哎呀,兰鼎,你怎么这么不知趣,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不好好哄着,还惹人家生气,也太没情调了。”兰荷揪住了兰鼎的耳朵,似乎在教训这个一直追不到女孩子的笨蛋弟弟。
“蜉旋,不是要交朋友吗?去吧!”何月言一把把身后的乔蜉旋拽了出来,推向前去。
“要和我们交朋友吗?好呀,我叫许兰鼎,住在特殊病房701。”
“耶?怪不得那么吵人,原来是小少爷啊。我叫洛秋笕,住在特殊病房403。”
“我叫杨文叶……住在……特殊病房……4……04”
“耶?文叶,你就住在我隔壁吗?好耶!以后晚上去找你玩哦!”
“小洛,晚上不准打扰其他病人休息!”月言开口道,“蜉旋,你也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乔蜉旋,住在特殊病房101。”
……
大家都沉默了……
所谓的特殊病房,也可以理解为绝症病房,但是随着医院几个月前的扩建,其他绝症患者都被转移进新住院部了,旧住院部里,只剩下了一栋特殊住院楼,楼一共七层,虽然叫做旧住院部,但也才建好三年而已,设备设施都是最新的标准,拥有最好的治疗条件与护理条件……
但并没有人想要住进这栋楼……
毕竟,那等同于住进停尸房的预备间……
锈蚀症,这是已故的神经科第七组组长于故医生给这种病起的名字,患者的神经会像生锈一样,逐渐被锈化,直到断裂,从一些分支神经开始,直到脊髓与脑被锈蚀,患者就会彻底死亡。
而且患有锈蚀症的病人,虽然神经被锈蚀,但却没有影响感觉与运动功能,会被发现病情,也是因为患者会失去某种特定的感觉,这种情况因人而异,有的会失去痛觉,有的会失去嗅觉,或者视觉听觉等,当然,既然存在传入神经功能失去的情况,也存在传出神经功能失去的情况,无非是从失去感觉变成不能动而已。
锈蚀症最特殊的还是无论病人锈蚀症状多严重,都不会死亡,只有等到脑与脊髓被彻底锈蚀, 才会死亡。病人只能默默地等待死亡,或许很快到来,或许很久的煎熬比死亡更痛苦。
于故并没有找到彻底治疗锈蚀症的方法,但他找到了一种可以强效延缓锈蚀症病程发展的药物,可以将锈蚀症病理过程延长几十倍,这样患者病情开始变严重的时候,几乎也已经年逾半百了,对于锈蚀症患者来说,能做到这样……就已经是奇迹了。
可是于故死掉了……药物的研制也停滞下来,不过何月言接手了这个项目……或许会有一天吧……
……
除了病情的恐怖外,特殊住院楼的病房分布,也有着一种规律……
倒计时……
楼层数并不能完全与生命余下的时间划等号,但也差不多……
住在七楼的许兰鼎自然是病情最轻的
四楼的洛秋笕和杨文叶病情虽然严重,但距离死亡还有些距离……
101号病房的概念……
大概就相当于名字写在黑白无常备忘录的第一页吧。
……
“放心吧,蜉旋的症状最近稳定下来了,组里也在加紧药物的研发,我怎么会让这么可爱的病人早早就死掉呢?”月言率先打破沉寂的气氛。
……
“这里这么多人吗?”虽然月言的发言成功打破了寂静,但大家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道不止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成功移开了那段恐怖的话题。
“维沐儿?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月言似乎找到了改变气氛的救命稻草。
“那是当然咯!”
浅黄头发的少女从树上跳了下来,这似乎也很符合她的行为模式。
“维沐儿?医生,他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锈蚀症唯一的治愈病例吗?”
活泼的少女立即凑到提出这个问题的洛秋笕的面前,嗅了嗅她的气味。
“唉?”洛秋笕面对她的行为有些不知所措。
“维沐儿,你怎么又回到这里了?你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吧?”
少女钻到月言的怀里“当然是来看月言姐姐的啦!”
月言摸了摸少女的头,看向大家带着期望的眼神。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
“维沐儿情况比较特殊,她是血族,身体情况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大家不要伤心了,月言姐姐可是天才,一定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活下去的!”
少女试图打破阴郁的气氛,明明天空还挂着太阳,几位的少年的内心下的却不是太阳雨。
“对啊,大家……”刚刚开口却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许兰鼎顿住了,自己是病情最轻的那个,就算两位女孩子的病情有等到希望降临的那天,但那位与[可能性]似乎完全无缘的少年在的话……他剩下的半句话说不出口……
见面后只说了一句沉重地要溢出来的话……
想要安慰的话也会成为重力压上去吧。
“大家……不要担心,我会好好配合月言医生的治疗和研究……就算我还是会死掉也好,留下我这具没别的用途的尸体,我相信月言医生一定能找到让大家活下去的方法的!”
许兰鼎的担心错了,蜉旋带来的重力远比他担心带给蜉旋的重力大多了。
“别乱说!”维沐儿的语气带着一丝怒意,“你要是想死我可以帮你。”
少女已经离开了,
蜉旋沉默着,
兰鼎不知怎么再次开口,
洛和文叶看向何月言。
“蜉旋……”何月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我早就放弃于医生的药物研究了。”
寂静的一分钟过去了,并没有人能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
……
“延缓死亡的时间?让锈蚀的速度慢过生命流逝的速度?我不觉得这种方法会是真正的答案。”
何月言的话更不像太阳雨,
“■■”
而像是在阴云下滴落的冻雨,
“■■■■■■■■■■■”
是吗?现在已经初冬了啊。
“■■■■”
……
“你疯了吗?”许久没有动作了的兰荷抓住了何月言的衣领,可并没有再做什么,“怎么……可以……”
紧抓衣领的手松了下来。
“姐,”兰鼎被牵住的手似乎已经被冻雨留下了,“我想试试。”……
“■■■”
“我也想试试……”杨文叶意外的比洛秋笕还要先开口。
“嗯,我也!”活泼的少女终究不会落下与文叶间的脚步。
“从我开始吧……”即使话音未落……
针尖刺入这位没有[可能性]的少年的颈部,炙热的刺痛感触动着他的每一滴血液。
“喂,早了些吧!”月言似乎像换了个人,虽然对四位少年的在意没有改变,但是瞳孔中并没有半点拒绝与阻止。
金属与地面的碰撞声很刺耳。
“你觉得这个半步黄泉的家伙能成为我们寻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