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站着不动，神忌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也就老老实实地跟着。
凭借着心眼，明月没必要进去和人挤来挤去。
看了两眼，明月就没兴趣了，还以为是在闹什么事，原来是有几个名气不小的少年被围观而已。
听围观的几人说貌似还有什么天仙榜上的人物，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有没有传闻得那样靠谱。
她虽然是出来修剑的，也不怕跟人打架，但是她还不是什么武痴，见一个就要打一个。
出来之前明月就计划好了，打架这种事从来不用担心没有，更重要的还是破境。
反正有个执剑人在那等着跟她打呢，这种人多的地方还是算了。
扫兴了摇了摇头，明月也没解释，直接就拉着神忌的胳膊走了，继续逛别的去了。
明月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心道买来的还是没有骗小孩来的好吃啊。
后面的神忌虽然不怎么爱吃这种甜的吃食，但是还是没扭过明月，一点一点地吃着，反倒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些。
走着走着，明月就发现这附近还有一处自由集市，不少人看起来就在一些流动摊位上随便地摆摊，什么玩意都有。
明月好奇地过去瞅着，发现大多数都是些散修在交易资源。
大部分东西都看起来没什么用，不过她本身也没指望什么。
总不能随便逛个街还能碰到什么神器法宝吧？
想要在这里淘金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修仙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了，说不定就能碰见了。
还有些散修在卖一些自己的狩猎品，什么妖兽血肉甚至连幼崽都有。
神忌也有些好奇，这些地方他也没见过，跟着明月一路瞎瞅。
集市里的来往者鱼龙混杂，什么样的打扮都有，明月神忌的样子倒是没人注意。
但是两者都组合还是很少见，再加上昨日的流言，有些了解的人已经开始偷偷关注这两人。
明月已经感觉到了好几道暗中观察的视线，也没在意，只要别来烦她就好。
逛着逛着，一个摊位就吸引住了明月。
不是她真有什么发现法宝的本事，主要是那个摊位上的招牌有些吸引人。
《天华圣女同款宝剑，假一赔十，售完为止！》
什么玩意，明月走上前，发现这货卖的剑还真跟自己手里的春宵长得差不多，大眼一瞅过去还真分不清啊。
那卖货的摊主是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正要推销他的宝剑，就目光敏锐地看到了明月腰上的春宵。
随即又看到明月蒙着双眼的俏脸，不由乐了。
“这位道友，这一套装备齐全啊！哪来的好东西，让我去进进货，到时候直接卖全套。”
明月嘴角抽了抽，这玩意难道还有人买啊？
“你这东西都哪儿来的？这玩意还有人买？”
那摊主立马不乐意了，跟明月两人好好说道。
“说什么呢！我这宝剑可是货真价实的同款宝贝，厉害着呢，还有这造型，你不知道，多少心里仰慕圣女阁下的少年都来我这买一把！”
明月有点难绷，忍不住问：“那群人见都没见过天华圣女，就心生仰慕了？”
那摊主本来看明月是个女修，还不太想说，但是嘿嘿笑完又实在没忍住，低声跟明月讲。
“嘿嘿，这不是听闻那圣女阁下竟然在醉听阁现身吗？一堆人都猜测今次的天华圣女是不是喜欢女人，这虽说是乱了伦理的，但是反倒让不少天才少年更是心中痒痒？”
“你想，要是能把喜欢女人的圣女拿下了，那成就感得有多高，得是多有魅力的人呐！再说了，圣女都自己逛窑子了，到时候是不是还能玩一出双凤游龙？唉呀呀！”
明月越听越难绷，本以为逛逛窑子能少些狂蜂浪蝶来招惹她，没想到还是低估了男人的征服欲。
他娘的，还双凤游龙，玩得不俗啊这群比样的。
不过明月也只是跟着笑了笑，这种事犯不着生气，反正又没有煞笔舔着脸上来找打。
反倒是旁边的神忌脸色黑得能滴水，要不是大庭广众的，他都想直接教训一下这个言语开着明月玩笑的混蛋。
“这群人还真是精虫上脑啊，也不知道那圣女是不是丑得像坨屎一样，或者脾气差得喜欢家暴也说不定呢，就看上人家了啊？”
神忌眨了眨眼，心想姐姐怎么骂自己骂的这么狠？
那摊主一听，赶紧示意明月小声说话。
“怎么说话的，这种事可不能乱讲，再说了，就算那圣女再丑，又算得了什么？能傍上天华圣女这根大腿，丑就丑了。”
明月一听心道还真是如此，自己还真是群发情胡萝卜盯上的坑啊。
那摊主还要挽留着明月问她这一身东西哪里进的货，明月回他了一句天华宫就走了。
那摊主听完轻轻啐了一口，旋即又注意到明月身后的神忌，想起了这两日的流言，抖了一下，心道不会这么霉比吧?
没搭理那个摆摊的老板，明月继续逛着，忽然发现旁边的神忌有些情绪不高。
明月后头猛然揉了揉神忌的脑袋，把男孩的头发揉得一团糟，看着神忌迷惑的眼睛，问道：“咋了，蔫不拉几的？”
神忌听到明月问她，想了想，还是说出口：“姐姐，那些人那么说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明月笑呵呵地边走边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些人说再多污言秽语，又能怎么样?”
神忌认真地回答明月：“他们那么乱讲话，不是坏了姐姐你的声誉？岂不是会影响到姐姐你？”
明月也没敷衍神忌，而是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摊贩，一边语气平静地回答着男孩的问题。
“他们能影响到什么？”
神忌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又不知道该从何提起。
“小子，一个人活着，是不需要全部事情都顾及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世界，每个人的世界里，其他人会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拥有着不同的权重。”
“你处在什么位置上，想要怎么活，想做什么事，决定了其他人在你世界中的权重。”
神忌听到明月正经严肃的回答愣了一下，随后又沉默地思考。
“我要是闺中待嫁的黄花女儿，自然怕流言蜚语，我要是宦海里沉浮的权臣，自然要步步慎行，可我都不是。”
“我只是一个剑修，我想要的是恢复光明，要的是报答我师父，要的是活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这些事，需要天华宫，需要醉听阁，但唯独不需要世人的眼光，因为他们的看法影响不了天华的看法，影响不了百花谷的利益，更影响不了流言之后的真我。”
“所以，神忌，为什么说初心重要，因为你做的一切事都应该是为了你的初心努力的，所有你遗忘初心而作出的事，都是徒劳的。”
“你是个武夫，我不懂你们武夫的修行，但是我知道，出拳之前你要考虑权衡，出拳之后，身前便只有敌我二物。”
所以明月，从来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去徒增精神负担。
明月要活得随心所欲，这偌大的人间也只有那么一丁点她在意的人，她的教养恩师明云溪，平时没事教她几手的车书行，偶尔和她一起修炼切磋的季青澜，她照顾了两年生意的烤鸡店老板娘，还有当初骗了三串糖葫芦收的小弟。
兴许以后还会加上旁边这个愣头青。
这就是她目前的世界了，不过三三两两。
“说得好！”
一道苍老却雄浑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