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再挪动一下了,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身体软绵绵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
“就这样吧……”
他心中默默念叨着,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背后、脖子、手臂、腿……身体的每一处都已经伤痕累累,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那深深的牙齿印,像是被恶鬼啃噬过一般,狰狞而恐怖。
尽管他在倒下之前,已经成功地敲掉了部分丧尸的牙齿,但每一口咬下去,依然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这种痛苦,并非仅仅来自肉体,更是源自内心深处的绝望和无助。
每一秒,他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中煎熬,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崩溃。
血腥的气息裹挟着黏腻的唾液喷在脖颈,后颈的皮肉正在被一寸寸撕开。他恍惚想起体育课上被篮球砸中后颈的钝痛,此刻那感觉被放大千倍,每根神经都像被滚烫的铁丝反复灼烧。残存的理智在剧痛中摇摇欲坠,直到听到教室里传来团支书那把带着笑意的声音。
“好了,各位都安静下来,林冰泉这下被丧尸咬了,你们就算想要放他进来也没用了。放了他们,快点烧水泡面,都别说话了,等外面丧尸自己散了吧。”
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如坠冰窖。
原来,现在的他,在同学们的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个累赘,一个被丧尸咬过的人,是绝对不能被放进来的。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伤口,林冰泉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呜咽,惊得撕咬他的丧尸都顿了顿。
他想起学校公告栏里那张"见义勇为好青年"的奖状,此刻看来竟如此讽刺。
末世生存守则第一条就是冷漠,可他偏偏信了那些关于人性光辉的鬼话。
他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为他们拼死拼活,却要落入这么个下场?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实在是不甘心。为什么自己要落到如此下场?!
为什么自己却要悲催的死去?!
不,他要复仇!他不能将这一份遗憾带入地狱!
对的……复仇!
一想到复仇,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丧尸的撕咬,用颤抖的双手支撑着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
黏腻的血顺着手腕滴在生锈的防盗窗上,林冰泉用染血的手指抠住金属栏杆。丧尸啃食手指的剧痛反而让他清醒,那些被绝望浸透的细胞突然开始沸腾。
复仇!!!!
林冰泉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他的双腿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一步一步地向教室窗户靠近。
终于,他来到了防盗窗前,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栏杆,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而此时,丧尸正疯狂地咬着他的手指,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而下,身旁的丧尸不断啃噬了他的躯体,将他啃的摇摇欲坠。
但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他已经离死不远了。
他挺直了身子,瞪着那已经布满血丝的血红眸子,透过那仅有的窗帘缝,死死地盯着教室里。
吴斌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被无情地丢在墙角,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杨薇则倒在地上,毫无生气,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风纯雪的处境也十分凄惨,她被团支书不停地抽打着耳光,每一下都像是打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尊严和自信都荡然无存。她的两颊早已红肿不堪,口角淌出鲜血,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而那些刚才还替林冰泉出头的人,此刻也都被其他人逼到了教室的角落,他们面对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显得无比的无助和恐惧。
好,很好。
林冰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声音冰冷而又无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吴斌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一次次地失败,他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和可悲。
杨薇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动静,他的生命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风纯雪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那七个心怀正义的人紧紧地挤在一起,彼此依靠着,试图从对方身上获得一些勇气和力量,但他们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显示出他们内心的恐惧。
很好!很好!!很好!!!
林冰泉突然像发疯了一样,癫狂般的大笑起来,弯着腰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而疯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身边的丧尸啃咬着他的左手,两旁的丧尸将他的身体撕咬着拉扯,把他拽得摇摇欲坠。
癫狂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化作尖锐的嘶吼。林冰泉用头撞向防盗窗,金属栏杆在撞击声中发出悲鸣。他的额头裂开血口,视线因震荡变得模糊,却仍死死盯着团支书走向窗边的身影。
团支书吹着口哨,悠然自得地走到窗边,他对着窗外被咬得遍体鳞伤的林冰泉,嚣张地比了一个中指,脸上充满了嘲讽和鄙夷。然后,他轻蔑地笑了笑,拉上了窗帘,将林冰泉和这残酷的现实隔绝开来。
就在这时,一滴冰冷的泪水从林冰泉那如同铁一般的脸上滑落下来,最后停留在他那依旧狂笑着的嘴边,仿佛是他最后的一丝倔强和不屈。
复仇的渴望填满每一个细胞的空隙,将最后的理智燃烧殆尽,癫狂的信念直冲肾上腺,榨干身体换取最后一丝能够回光返照的激素。
林冰泉歪斜的脖颈突然发出咔嗒声响,仿佛锈蚀的齿轮终于咬合。当那只血肉模糊的右臂扬起时,断裂的指骨在皮下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残存的皮肤下甚至能看见森森白骨——但他却像握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对着玻璃窗轰然挥出致命一击!
嘭!!!
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蛛网般的裂痕以拳头落点为中心疯狂蔓延。林冰泉借势将全身重量压上去,肩胛骨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是丧尸咬穿了他的锁骨,但此刻复仇的怒火早已烧穿了所有痛觉神经。随着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三分之二的窗面轰然崩塌,飞溅的玻璃碎片如银刃般划过教室墙面,在残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刚刚转过身的团支书,更是被吓得浑身一颤,颤抖的手指慌乱地扯动窗帘,塑料滑轨在他蛮力下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当视线重新对上窗外时,团支书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林冰泉歪斜着倚在窗框上,破碎的窗棱深深扎进他的肩膀,却被他硬生生掰断攥在手中。丧尸正撕扯着他腹部的肌肉,翻卷的皮肉间甚至能看见微微蠕动的肠子,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将染血的拳头又往窗框里按了按,让玻璃碴更深地没入掌心。
“……你这个疯子!……”望着这个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疯子,团支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的林冰泉咧开嘴,露出被血浸透的牙齿,破碎的嘴唇扯出一个近乎诡异的弧度。
血腥的气息中,林冰泉歪斜的嘴角突然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左耳的碎肉还在往下滴血,他却突然暴起,染血的右手如毒蛇出洞,死死掐住咬碎他耳垂的丧尸的喉结,左手则狠狠攥住对方的裆部。沾满脑浆的指甲深深刺入血肉,他竟在丧尸的嘶吼声中爆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里带着濒死的疯狂,更裹挟着滔天的恨意。
一米高的围墙在他面前形同虚设。林冰泉此时就像个战神一样,将这个足有一百二十斤的怪物直接举过头顶!他的肱二头肌在残破的皮肤下暴起,断裂的指骨摩擦发出咔咔脆响,却依然凭借着复仇的执念,将丧尸如破布般甩向二楼护栏外。
"砰!"
重物坠地的闷响混着龙舌兰被压碎的撕裂声,那只丧尸重重砸在一楼花坛。锋利的叶片刺穿它的脊背,绿色的汁液与暗红血水交织,但它依然挣扎着要爬起来,血腥的嘴唇开合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
林冰泉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扯出嵌在窗框里的半截玻璃,左手如铁钳般卡住另一只丧尸的脖颈,右手的玻璃碎片带着破空声狠狠刺向对方的眼窝!浓稠的脑浆顺着玻璃刃喷涌而出,溅在他扭曲的脸上,却只换来他更癫狂的大笑。他将抽搐的丧尸甩向墙壁,破碎的脑壳在水泥墙上炸开一朵诡异的花。
林冰泉此时已经疯了……
右腿传来的剧痛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林冰泉低头看着正在啃食他跟腱的丧尸,突然屈指扣住对方天灵盖。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他生生将丧尸的下颚骨扯了下来!血肉断裂的瞬间,他抬起膝盖狠狠撞向丧尸面门,碎裂的牙齿混着血沫喷溅在走廊墙壁上。
三只丧尸同时扑来的瞬间,林冰泉后仰着倒下,借着下坠的力道蹬出双腿。膝盖骨在撞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依然将三只丧尸同时踹飞!最前面的丧尸胸前爆出蛛网般的裂痕,断裂的肋骨甚至穿透了后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林冰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残破的衣服下,森森白骨若隐若现。他的瞳孔里跳动着疯狂的火焰,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声响,却依然对着教室方向露出染血的牙齿。
大家全都被冰泉的疯狂行为吓得呆在原地,杨薇吓得哑口无言,吴斌则是颤抖着低语:“握……握草!……”
团支书像见鬼一般使劲往后退几步。他脖颈青筋暴起,目光死死锁住窗外那个浴血的身影——林冰泉歪斜着站在窗户边缘,破碎的衣服下翻卷的皮肉间隐约可见白骨,左耳只剩半截血肉模糊的残片,却用染血的手指死死抠住气窗框,猩红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刃。
他想通过气窗爬进来!
"拦住他!快拦住他!"团支书突然声嘶力竭地咆哮,指甲在一旁的桌子上抓出刺耳的声响。两个跟班像被惊醒的木偶,抄起靠在门边的扫把冲向窗边。其中一人高高扬起扫把,铁制手柄带着破空声砸向林冰泉扣在气窗上的手指。
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炸开。林冰泉身体猛地一震,指节处的皮肤应声绽开,露出森白的指骨。但他竟咧开嘴笑了,血沫顺着嘴角滴落,染红了气窗的铁栏。下一秒,他直接用额头撞向残存的玻璃,飞溅的碎碴划过脸颊,在右眼下方留下狰狞的伤口,却依然挡不住他野兽般的疯狂。
气窗不过半米宽,离地足有四米高。林冰泉却如同一头发狂的困兽,一脚踢开扒拉着裤腿的丧尸,单手撑住窗框,浑身浴血地翻了进来。落地时膝盖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摇晃着站起身,瞳孔里跳动着复仇的火焰。
“这教室里要死人!”吴斌拖拽着杨薇躲到另一个角落,以防止这场大战波及到他们。
而此时的林冰泉已化作修罗,染血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扫把头,肌肉虬结的手臂猛然发力,直接将袭击者拽得踉跄前扑。
喉结碎裂的闷响在死寂的教室炸开。林冰泉掐着那人脖颈,像拎起一具破麻袋般将其抵在墙上。右臂扬起时,暴起的青筋如同盘绕的钢索,带着骨骼错位的咔嗒声,裹挟着满腔恨意砸向面门。
砰!!!
这一击让墙面瓷砖应声龟裂,蛛网状的裂痕以撞击点为中心蔓延,那人的后脑勺重重磕在碎瓷片上,浑浊的眼球随即翻白,瘫软如泥。
"上啊!!!你们几个煞笔站着干嘛?!!!"团支书的尖叫带着破音。他手中的扫把劈落时,林冰泉偏头闪过,血肉翻卷的手臂顺势一抓,"啪"地折断扫把头。木屑飞溅的刹那,另一人高举的扫把尚未落下,便被一记带着腥臭血气的飞踹击中胸口。
那人后背撞在黑板上的闷响,混着粉笔灰簌簌坠落的声音,仿佛死神的丧钟。
更骇人的是后续重击——林冰泉攥紧拳头,将满腔怒火尽数灌注在拳锋。当拳头与那人后脑的一体机屏幕相撞时,玻璃碎裂声与骨骼错位声同时炸开,屏幕上的裂痕如同荆棘般疯狂蔓延,那人口鼻喷涌鲜血,抽搐的身体在满地玻璃碴上划出猩红的轨迹。
教室里的女生瘫坐在地,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放大,连哭嚎都凝滞在喉咙里。
而林冰泉如同一尊嗜血的魔神,踏着满地狼藉走向团支书。后者挥舞着半截扫把,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别过来!老子叫你别过来!"
而回应他的,是一记撕裂空气的重拳。
林冰泉攥住他的头发,拳头狠狠砸向小腹。团支书当场弯腰干呕,紧接着一记带着膝盖骨碎裂风险的顶膝,将他撞向饮水机。塑料外壳碎裂的脆响中,团支书蜷缩着如同濒死的虫豸。
林冰泉对着那张扭曲的脸啐出带血的唾沫,转身欲走。
也在这时,濒死的团支书突然暴起,抄起一旁的不锈钢杯向林冰泉砸去——教室里本来是没有热水喝的,而这一杯水是别人用不锈钢杯点燃书本和课桌烧出来的。团支书也是疯了,全然不顾杯子滚烫的外壁,而那滚烫的热水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瓶身撞击地面的巨响让所有人屏息。
吴斌望着那个癫狂的身影,喉咙里溢出带着哭腔的咒骂:"疯子!这下他真的死定了!"
“呃啊!!!!!”冰泉的整张后背被滚烫的开水淋到,他死咬牙关,胸挺得近乎扭曲,活生生的将那尖叫憋成了怒吼。滚烫的开水浇在后背上的刹那,林冰泉的脊椎骤然弓成一张绷紧的弯弓。皮肤与沸水接触的嘶鸣混着衣物上的血腥味,每一滴水珠都像液态火在他溃烂的伤口上肆虐。他死死咬住舌尖,腥甜的血从嘴角溢出,将本该撕裂喉咙的惨叫,生生碾成胸腔里闷雷般的低吼。
“啊——!!!”这声从地狱深处迸发的怒吼震得教室玻璃嗡嗡作响。林冰泉脖颈暴起的青筋如同即将爆裂的水管,扭曲的面孔在蒸腾的水雾中宛如魔神降世。
他转头时,目光死死锁住十米外的团支书,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剜出来生吞。
团支书握着半截扫把的手在发抖,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他嘶吼着扑上来的瞬间,林冰泉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撕裂嘴角的伤口,露出带血的牙齿,竟比丧尸更加狰狞可怖。
第一拳裹挟着腐肉摩擦的沙沙声,像一柄生锈的铁锤狠狠砸进团支书的面门——鼻梁碎裂的脆响中,那人的头被生生砸进饮水机外壳,塑料凹陷的声响混着他痛苦的呜咽,在教室里回荡。
第二拳更快、更狠。林冰泉歪斜着身体,用已经骨折的右臂抡出弧线,拳峰带着破空声撞向对方太阳穴。团支书的颧骨在这一击下彻底塌陷,鲜血如喷泉般从七窍涌出,染红了背后的饮水机显示屏,在上面绽开一幅诡异的血花。
“去死——!!!”最后的怒吼震落天花板的灰泥。林冰泉的瞳孔因充血几乎变成黑色,他将全身仅剩的力气凝聚在拳心,这一拳带着所有被背叛的绝望、被抛弃的愤怒,以及即将赴死的疯狂,结结实实地砸在团支书脸上。
饮水机在轰鸣声中四分五裂,金属支架扭曲变形,塑料碎片如霰弹般飞溅。团支书的身体被这股巨力撞飞,重重砸在课桌上,木屑与血水同时迸溅。
他瘫倒在地,头部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双眼翻白,嘴角还挂着半凝固的血泡,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