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仇不疑离去,云舒二话没说,伸手便去抓魏昭耳朵。
“云姐姐……疼疼疼。”
魏昭哪里避得开如龙境高手的揪耳朵,一下便被云舒抓住了耳垂。
“你晓得疼啊,我还以为你没脸没皮呢。”云舒面上含着冷笑,手上轻轻掐着魏昭耳垂。
魏昭只能可怜巴巴讨饶:“云姐姐,我晓得错了……”
云舒美眸白了她一眼:“被收拾了自然是知道错了,这次认错,下次还敢是不是?”
“不敢了,真不敢了……”魏昭伸手攥住云舒的手,委屈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一时糊涂……就……”
这话半真半假。
自己也沉溺其中……
这种话魏昭当然不能说。
虽说两人都是女孩子,虽说魏昭对仇不疑也有些情愫,可方才那种亲昵显然是越线了……
况且还被人抓了个正着,此时害羞得要死,哪里肯承认自己是自愿的?
更何况,自己还有事儿要求云舒呢,自然是只能拣好听的说。
听到魏昭这话,云舒怔了一下,随即反握住了魏昭柔嫩的手,轻声道:
“若真的是迷迷糊糊,做的事不是出于你自己本心,那便怪不得你……
说起来这事也怪我,若是那日我没有走开,你不得这一丝精炁……你也不会遭这么大罪,也不至于今日迷迷糊糊,便差点便与仇姑娘……”
云舒越说,声音越小,她脸上也愈发滚烫起来。
魏昭将云舒手放在自己心口,劝慰道:“云姐姐,这事无论如何怪不得你……是我自己求着你带我去诏狱的,怎么能怪你?”
对于云舒,魏昭自然是十分依赖与信任。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这位魏家供奉对自己一直多有照拂,每次自己的任性举动,她都跟在后面一路遮护,从未有过怨言。对她若要说心中没有一点感情,那自然是谎话。
听到魏昭的言语,云舒面色一缓,显然是心中好受了些。
“你心中对我没有怨气那便好。”云舒沉默了片刻,小声开口:
“只是你平日里行事也要稳重些……特别……特别是对待其他女子……更是要持重一些……特别是不要做一些过于亲昵举动……”
云舒越说声音却越是低了下来,直到了最后,便只剩下蚊子一般的嗡嗡声了。
“云姐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魏昭好奇问道。
云舒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没什么,既然你没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那便是无关紧要的事。”
“为何神神秘秘的?……”
魏昭不明所以,可她此时她心中有其他想法,也不想在此事上太过于纠结。
“云姐姐……”魏昭低着头,轻轻捏了捏云舒的手,低声唤道:“我还有事求你。”
云舒被魏昭握了会儿,却是轻轻挣脱开,别过了脸去。
见云舒没有应声,魏昭只能继续低声央求道:“还请姐姐不要将刚才那事与我爹爹说……若是他晓得了……定然会生出什么事端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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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
云舒清楚,魏昭要求她的定然是这些言语。
她要是开口求自己,便定是与那姓仇的有关……
去那诏狱也是……
替她寻被褥在诏狱过夜也是……
云舒越想,越觉得有些恼怒。
她并不是恼怒仇不疑,也不是恼怒魏昭,而是恼怒自己。
明明自己心中万般不情愿,可她每次开口,自己都会忍不住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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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云舒背过身,轻声道:“你求我,我总是要应的……不过,只有这一次。”
说完,云舒出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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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身上的伤是贯穿伤,可她运气也很好,当日受的那一刀虽然看着吓人,却幸好没伤到内脏。
于是魏昭又在家中休养了七八日后,已经能下床慢慢走动了。
而此时,仇不疑正陪着她在魏家院中慢慢进行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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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姐姐,何必如此勉强?”
望着面色苍白却又倔强的魏昭,仇不疑有些心疼:
“还是要在床上多休养些时日好些,何必如此心急呢?”
“天天躺在床上,实在是太无聊了……”魏昭又满脸苦楚,委屈道:
“而且大夫还说受了伤要忌口,饮食要清淡……这几日天天喝粥喝药,嘴里全是苦味,我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这是实话。
十八岁的年纪,天天喝白粥……魏昭上一世减肥的时都未曾对自己这么狠过。
这个世界没有奶茶,蛋糕这种小零食也就算了……
菜都不让人吃,让不让人活了?
魏昭这段日子真的是半点油水荤腥都未曾沾过……确实是把她逼急了,心中已经把那些个庸医千刀万剐一万次了。
谁能想到,堂堂柱国长女,居然因为每天喝粥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那……昭姐姐……”仇不疑眨了眨眼睛:“我悄悄给你带点吃的进来?”
听到这话,魏昭却是突然振奋了起来:
“不用,今日练习走路,就是为了出门的……爹爹说我什么时候走路利索了,便可以出门了……出了门,想吃什么便吃什么,谁能管到我?”
“今日便要出门吗?”仇不疑连连摇头,但又道:“姐姐还是多休息些时日吧?万一牵动伤口旧疾复发怎么办?”
“不会的……哪有那么容易崩开伤口的……我只要走慢些,便没事的,你前几日不是说要陪我出去玩吗?不如就今日吧。还是说……”魏昭轻笑道:“你觉得你遮护不住我?”
仇不疑自然是知道魏昭在激她,可她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展颜笑道:“如何遮护不住姐姐,今日姐姐想去哪里玩,我便寸步不离左右陪着,断然没人敢惹你。”
“那好,那今日我便要好好差遣你了……”
魏昭含笑点了点头,转身独自回了自己屋里,而仇不疑则是立在魏昭屋外门口静静等待。
魏昭平日里在家中穿的常服,拿到外边去都是十分扎眼的。可既然是出门游玩,自然是要换一套不那么扎眼的衣物,免得被人围观。
可自己偏偏带着伤,还不太好更衣……
特别是自己只要是一弯腰,小腹处的伤口便钻心一般地疼。
若是按照往日的规矩,魏昭一般是唤个侍从进来替她更衣的。
可今日不知为何,她却鬼使神差对着屋外轻轻唤道:
“不疑……能劳烦你进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