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林的白雾停止了扩散,在林中深处,有蓝色粒子掺杂着。
臻逸全身析附着一层蓝光,化为粒子浮在身旁,旋即聚拢,轮廓变得清晰。
“你,分离出来了?”臻逸望着身着白衣的另一个自己。
谧影无言,悄然拾举起那把没与其一齐消逝的镰刀,负在肩上像是正思索着什么。
“想什么呢?”臻逸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后背说
“昂,我想通了。”他说话了,“人类的情感着实奇妙,我独立出来后脑海里想的第一个东西是多么符合我内心的迫切,终于得到了,补全我残缺的一部分。”他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听你语气不像是好的。”臻逸感到丝丝不妙。
“那倒不是,欲望,你不也有吗?”他转过身。
臻逸一时竟无言以对。
“有了欲望要干点啥呢,干点啥呢…”他来回踱步嘀咕着,似疯癫了,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打住步伐后冷静下来,竟笑出声对臻远说:“这个想法真是完美极了,暂时先不告诉你,那,后会有期...”他头也不回,径直以臻逸身旁穿过。
臻逸抓住他的后衣领声音低沉道:“莫名其妙的话解释下。”
“那随我心情咯。”他扯开臻远的手,整理衣襟。
“不讲的话就给我留在这。”臻远带出湿土中的剑。
“什么反派式发言,要打我也乐意奉陪。”他放下肩上的镰刀,向刀部吹一口气,微微生锈的血镰顷刻化为了一把锃亮的白镰。
“明白了。”臻逸握紧了刀柄,“莫名其妙。”
不知何时对方的一记横扫,臻远方才提剑后撤闪过,退至五六米处,待想看清对方时,谧影嗜血般的目光突袭,闪身来到他的身后,斩开空气的锋芒声如臻逸所料,他稳当抵住刃部,再次后撤几米。
“拿出英雄的战斗身姿啊,躲躲闪闪狼狈极了,臻逸。”
“对付你足够了。”他暗暗喘着气。
“没意思,太弱了太弱了。”谧影颓然收起白镰,露出一副深深失望的神情。“期待日后与你的战斗。”他立刻换出笑脸,“那么,再见。”之后他瞬影消失。
“等…”臻逸内心复杂,不知道这次放这个家伙出来会造成什么后果。
......
日高的晌午,谧影百般聊赖地靠在公园的长椅上,路人对于他这个随身带武器的行为投以异样眼光,离得远远的,而谧影目送那些人离开。
“早知道找他要点钱再走了。”他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想到自己独立后也要吃饭这个问题,他懊恼地用指节敲叩额头。
看来放这个暗人格出去,会造成他遵纪守法饿死的后果。
“额,又是你,送温暖来了?”谧影看见一对熟悉的羽翅从菱形空间探出,打趣道,“在大白天未必招摇过了吧。”
女妖脸部抽了抽,心想这人怎么像换了似的。
“德古拉大人邀请您到府上一游,您…”她盘算着等会他不同意时她怎么先发制人...
“太棒了!”谧影欢呼打断了她,她一脸茫然。
“贵府可曾包揽伙食?”他一脸期待。
女妖直愣在原地,不对,太不寻常了,缓过神环顾四周,再三确认调毒的在不在。
“走啊,我都饿炸了,女妖管家。”谧影在她疑神疑鬼之际一只脚都踏二裁空间了。
女妖此时智商直线下降,她怀疑是冒名诈骗。
“好黑!我不会用啊...诶,别杵那发呆了。”二裁空间传出他的声音。
女妖既惊喜又无奈地合上了菱口。
血都,德古拉古堡。
“大人,那人我给您带来了。”女妖恭敬地将谧影引进室内。
“你可以退下了。”德古拉抬手使之退下,然后脱下红袍挂在一旁架上子。
“大叔,找我有什么事?”谧影轻散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哈哈,先入座我们再谈。”他豪爽而热情的招呼,与之前前的阴沉有所不同。
谧影坐后,德古拉也随意抽了只红椅坐他对侧,白绸长桌上共被摆上十二道佳肴以及红酒。
“小兄弟,贵姓?”德古拉前倾弯腰为他盛上半杯红酒。
“谧影,敢问府主贵姓?”他对这种称呼感觉怪怪的。
“敝姓德古拉,叫我德叔就行。”德古拉坐回座位——果然说话也怪怪的,谧影觉得有点蹊跷。
德古拉,谧影记忆中貌似是个嗜血的家伙,望向右手旁血红色的酒,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举起高脚杯闻一闻,正常。
“放心,我不喝血的。”德古拉轻车熟路向他解释,此前他因为名字原因常被人误解。
“吸血鬼祖居然不吸血?”谧影在他长长的交代中感到诧异,他沉思一会,整理信息。
“我也挺无奈的,谁说管吸血鬼的一定就是吸血鬼呢?
在不自觉交代中——谧影觉得就像供诉一样...德古拉饶有兴趣提及一人,名叫贝尔丹迪,自出生时就具有不同于常人的体质,能够以鲜血补充恢复身体机能。
“她本质上不是吸血鬼?”
“嗯,只是特殊能力者。”德古拉放下餐具思考片刻后说,“吸血鬼这个名号大家叫得习惯了。”他无奈摇摇头。
“讲这么多你又为了什么?”谧影笑呵转瞬换为疑虑,他感觉对方十分的不对。
“只不过让你熟悉熟悉未来同事罢了。”
“都想招人了还不是大事?
“不小事吗?”
“不小。”谧影猜不透这副热情的面孔下隐藏着什么。
“我向来不强迫人的,小哥,跟着我干,包你有前途。”他眼里亮着光。
刚认识不到一小时,让谧影想起一个词:传销。
“不干。”谧影干脆回绝,刚要起身。
“随你,不送。”他也干脆。
安?某影乖乖坐回,撤回一碗某操盖饭。
“德叔,我就觉得昂,跟你干特有前途,那必须同意啊。”他想到出了这屋他就要饿寄...
“果敢有魄力,我喜欢。”德古拉重酌上红酒。
这罪恶的世道,想立个人设都难。
“那,分红怎么讲…”
“先讲利益,直接,就喜欢你这种直率的。”
有没有种可能某影纯属是个低情商,但他不说是照本复制屑原主的
谈妥薪资后,由女妖领着他熟悉古堡的各个区域,最后到了为他准备的卧室。
他送走那位羽毛管家,自己躺在床上,深色木架起的床梁格外厚重,还可以闻到古木的檀香。
如果坐在那会不会是欲望,他偶然想起那处居上的王座,实在不清楚欲望究竟对他来说为何物。
在此清楚之前就随人当武器使了,造成什么无所谓了,只要他开心就好。
他断断续续地笑着,白衣袖掩住了上半部表情,尽管他也知道莫名其妙,但除了纵情的笑而时刻保持,狂笑的白色恶魔才得以慰藉。
血殷红的古廊回响着恶魔的交响曲浴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