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积素语气越发冰冷，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
眼中杀心更是大胜，随后却是压下杀意，毕竟对方还有用。
卫青夜则是颇为疑惑，是他说的不够清楚明白，还是这积素几百年来变傻了，这个问题还需要反问吗？
“灭族之祸啊！青山太过阴冷，你需要找一个有阳光的地方，大家的病症就会自行痊愈，这样，你心情也会好不少，整日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就算正常人也得抑郁…”
“你在教我做事？”积素打断了他的碎碎念。
卫青夜原本的关心一熄，积素这些年的变化太大了，居然为了一个卫司羽不顾全族死活？
他想来有些自责又无奈：“哎…何苦呢。”
积素忽然站起身来，她对于卫司羽的恨意越发深刻。
当年那厮背叛了她，现在和对方长相一致的人亦是如此。
现在居然还来说风凉话，何苦？
她已经等了300年，300年间已有数不清的族人死去，再多一些又如何？
她就是要等到那绝情之人。
然后，杀之而后快！！！
屏风之后身躯妙曼，胸口更是快速起伏。
卫青夜看不到对方的容貌，但也能明白对方心中的苦楚。
他难免有些自责，没想到当年的分手给对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这是爱之深责之切，持续了300年有余。
同时，他也能理解对方的自虐嗜好了。
还是几百年前一样，积素太过善良，不愿去伤害别人。
到头来，受伤的只有自己。
就算明知道矿洞里的都是一群渣滓，也饶了他们一命，只是禁锢了他们的自由，不让他们继续去祸害世间女子。
这和几百年前何其相似，善良又守序，固执的让人觉得可爱。
‘卫郎，这妖道还未铸成大错，如今也愿意痛改前非，你镇压它便是，不必如此动怒的。’
‘它本是柳妖，化形之后竟妄图炼人入道，今日非杀它不可！积素，我知你心软，闭上眼睛就是。’
‘这世间因果皆有关联，你已是渡劫在即，天道束缚会加剧的。’
‘呵，天道因果，如若这玩意有眼，怎会容得这等东西苟且，渡劫之日我定劈开这天瞧瞧！’
“天道在上，不可妄言的…我，我只愿你渡劫无碍，安好。”
卫司羽本就以剑入道，道心与所有人皆不同，从不会被世间道德所束，只要他认为错的事，一剑出鞘可破万难。
这便是剑心的一往无前，必有的无敌信念，可开山断河。
如若天道不公，规则有缺，他卫司羽裂地破天又如何？
一斩万物，便是剑道！
可凌冽剑意最终还是收敛，卫司羽镇压妖道百年用于反省，只为换得身边人的安心。
卫青夜的回忆被打断，因为屏风后传出笑声：“何苦？哈哈哈哈，就算我族覆灭，我万劫不复，我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积素如今对于卫司羽的恨意只怕已成了执念，稍有不慎便会坠入心魔。
天生的善意，又吊着最后一口气，让她数百年来还能保持理智，却备受折磨。
就算是自己这个陌生人刚入矿洞，她都会用神识查探，第一时间让双青蛇来救命。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心软与心善。
只可惜积素的沉没成本太大了，几百年来的时光，刻骨铭心的感情，300来年的苦苦等待，想要她放弃太难了。
踏马的，游戏剧情不是个东西，狗策划！
卫青夜看着屏风后微微发抖的身躯，能明白积素的一切。
可他毫无解决办法，承认自己是卫司羽只怕真的要神魂俱灭，而且积素大仇得报也会入魔。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积素，他都得捂住大号马甲，而后来慢慢处理这些事。
也罢…也罢…
卫司羽对不起你，我卫青夜还账便是！
“为了个狗渣男而灭族，不值得…额…”
这句话还没说完，卫青夜自己反倒先傻掉。
我踏马说了些啥，我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仇人是渣男呢？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整个房内的气息一凝，时间真的被暂停了。
烛火不再跳动，人影不再摇晃，屏风上挂着的小碎布也不再漂浮，甚至是细微的气流都消失了。
只有屏风后的婀娜倩影不受影响，她蹙着秀眉一步步向前。
可她每走一步，卫青夜嘴角便溢出一丝鲜血，浑身的骨骼都在咔咔作响。
这轻微的脚步声如同影响了空气重力，或是地心引力，让卫青夜背上了一座又一座大山，可他还无法动弹。
这是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积素不再收敛气息，而是将通天的修为一股脑释放出来。
这便是顶尖修士的灵气领域，能影响方圆几十里的生机，以她为圆心逐渐消退。
可卫青夜很不巧，他正在风暴中心，稍有不慎便会被搅成齑粉。
这…这…
这就是积素牌榨汁机吗？
卫青夜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不过神识却被刺激得异常清醒，这是求生欲给的肾上腺素。
可却让他备受折磨，积素的每一步都让他像是沉入更深的海底，四周的压力让他恨不得吐出内脏，可他做不到。
让我昏过去…让我昏过去啊！
无法忍受的痛苦不能让身体启动应激反应，卫青夜清醒异常，逐步感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
等积素从屏风后走出，他七孔皆是开始往外冒血，整个人都变成了粉红色，这是浑身毛细血管裂开的表现。
待到积素走到他跟前，骨骼已经出现错位，内脏出现了破损，甚至他感觉头骨都在嘎吱作响，仿佛下一秒便要坍塌，而他身死道消。
“嘎吱…嘎吱”卫青夜不能言语，但浑身百骸的呻吟，在告知对方他此时正在受到非人的折磨。
而积素却笑了，这一笑如同长夜余火，夺目刺眼摄人心魄，她心中第一次感到痛快。
“咳…咳咳咳！”卫青夜忽然感觉浑身一松，甚至有些舒适，这是剧烈痛苦后的反差感。
但依旧说不出半句话，这时候能做的便是剧烈咳嗽。
好在骨骼还没断，不然他估摸着应该就成了一摊烂泥。
积素又一步踏前，气息瞬间喷涌，半蛇女妖出现在房中。
巨大且光滑的蛇尾缠上了卫青夜的身躯，这一次他真是浑身骨骼碎裂。
“说！你为何知道，我在等谁？”
好感从头至尾没有变化：-【恨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