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不遵,我该如何罚你……”
武硕真的声音与平日一般无二,但或许是此时的她还有些虚弱,那声音里的威严少了几分,反而多出了几分娇弱的意味。
沈易手下意识抬起了一瞬,随后又夸张的故作被欺负的样子,从武硕真的怀中挣脱了出来,依靠在床边缓缓道:
“要罚的话,就罚俸禄吧,臣这身子怕不是经不起刑……”
察觉到武硕真移开的视线以及微妙的气氛,沈易又耸了耸肩膀道:
“等等,我好像现在还没有拿到过俸禄来着,昏君~昏君~昏君~这几次赈灾下来,恐怕祖上攒下的钱都霍霍完了吧~工资也发不起~昏君~”
沈易掩着嘴故作偷笑状,似乎是想要岔开话题,但他却没有注意到此时武硕真的表情。
沈易喋喋不休的说着,直到武硕真淡淡说道:
“翠,出去,把门带上。”
翠捂着脸,一蹦一跳的出了房间,而在沈易疯狂向着翠眨眼的时候,翠则是对着他用手指在双颊上抹了一下,吐了吐信子出了房间。
沈易有些呆呆的用指尖触碰脸颊,因为体虚而感到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的是有些发烫的脸,他的双颊早已经赤红。
武硕真的双手已经死死的将他的手腕抓住,随后木床便发出了一声吱呀惨叫。
原本沈易平常的时候就拧不过武硕真,此刻虚弱的状态更谈不上反抗了。
“等等!你先等一下!!别!
先把门关紧!
那小崽子在门口看着呢!!别!!”
武硕真死死的控制着沈易,而此时沈易也已经放弃了抵抗。一幅任君采撷的药鼎模样。
但和想象中的不同,武硕真只是看着他。
“就当朕…就当我求你了,不要再离我更远了好吗?”
而沈易刚想要回答时,武硕真已经再次吻了上去。
一分一秒过去,武硕真抬起头喘着粗气,沈易也好不到哪里去。
或许是与沈易她自己想的不同,他的涎水是不是只要和少女的涎水接触便会对他也产生药效。
脸上重新恢复了丝丝血色,刚刚的惨白似乎消失。
沈易的手第一次主动搭在了武硕真的脸颊,那指尖滚烫的感觉让他感到不真实。
而在武硕真想要再次吻上时,沈易只是缓缓道了声:
“身上一股血臭味。”
几乎是眨眼间,武硕真便有些僵硬的站起了身,随后宛如机械般向着门口走去。
“朕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还没有等待到回应,武硕真便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沈易却嗤笑了声,他刚刚只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花香。
等待声音完全消失,沈易才摸了摸脖子,顺手拿起摆在桌上的面具,向着院中走去。
躺在木椅上,听着吱呀响声。
这身体的几千上万个日月,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反复无常、千面千人。
端着腔,唱着曲,度量着脚下的三寸方圆。
手指扶过手中面具,反复摸索着鼻尖,但却再也找不到那柔软傻狐狸湿润鼻头触感。
沈易将面具举起,随后又缓缓放在了胸口。
手指有些楞楞的放在唇上,想起刚刚的场景下意识的轻笑了声。
而就在下一秒一阵乌鸦啼鸣声,将沈易拉回了现实。
坐起身,托起手,那黑色的乌鸦就落在了沈易的手臂上。
口中吐出一张布帛后,乌鸦便再次飞起。
而当沈易展开手中布帛看到其上的字时,眉头下意识的皱起。
【北亲王融化农具打造铁器,征召徭役。】
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前往武硕真那里,但却在站起后迟迟没有踏出一步,重新坐在了木椅上,当沈易意识到自己被左右了情绪后,他便知道:
“这把玩大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沈易向着那边望去,便看到了此刻满脸紧张的张林。
“进来吧。”
张林的脚步极快,等到了沈易身边,便有些着急的说道:
“国师大人,我在一个废弃寺庙里看到了……”
而还没等他说完,沈易的身后便已经浮现出一道稚童身影。
张林的瞳孔猛地睁大,那让他几夜睡不着的虚影赫然出现在了身边。
沈易打了个响指,那虚影脸上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而张林此刻才看到那稚童虚影从一开始便有一道道荆棘锁链将其缠绕着。
“国师……”
而还没等他话还没说完,沈易再次打了个响指那虚影便已经炸散开。
沈易的脸上重新挂上了轻笑,扶着椅子站起。
“走了,给女帝陛下去整点银子花花,自己的俸禄自己挣。”
“啊?”
……
……
太仆寺卿糜启的院门口,随着沈易缓缓拍了拍手,身后早已经准备好的侍从便已经将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国师大人…抄家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在三司会审后才能做吗?”
听到张林的话,沈易只是挑了挑眉道:
“你不是也没有征求过三司的同意就想要带走昭仪吗?”
张林缓缓将视线挪开,而沈易则是从马车上拽下套铁片甲胄。
“看看这是什么?”
张林将视线望去后的下一秒,便倒吸一口冷气道:
“这是甲胄!!”
私藏甲胄乃是归于谋反的大罪,因为此罪满门抄斩的也不在少数。张林倒吸一口冷气,但就在下一秒却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有些楞楞的指着甲胄问道:
“国师明断,是恕臣冒昧…但…国师这甲胄怎么这么崭新,这么像是新铸好的。
还有这个布料,怎么这么像国师您院中戏台上扯下来的。”
而沈易则是歪了歪头道:
“准确的说,还没放进他们库房里。”
张林:(;´д`)ゞ
沈易:“(゚▽゚*)小林子你说话啊。”
张林呼了口气,随后看着沈易默默说道:
“国师,突然想到家里还在着火,就先走了。”
沈易一把拉住了想要逃走的张林,随后用尽全力将甲胄丢进了院中,对着一众侍从喊道:
“一只鸟都别飞出去了,等下去陛下那里告御状反倒麻烦了。”
京城百姓倒是乐得看这些,都围了上来,虽没人听得清沈易与张林在说什么,但看到沈易踹开了院门,便纷纷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