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笼罩,少年将剑鞘一甩,持剑立于原地。
远处几个散修只是回头看了眼少年后便走向了街市,即使他们其中有些人因为不在乎规则而被通缉,但散修不是魔头,就当是为了活命,一部分人还是准备履行与少年的口头之约。
“师父您留给我最后的遗物,很抱歉,没能珍藏起来。”
语毕,少年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手中红朱砂剑符闪烁着炽烈红芒,三尺青锋向前一甩的同时,少年一跃踩着剑飞向天空。
手中画着的剑符缓缓消散,一道百尺剑仙虚影便出现在少年的身后,虚影白须白眉,随着少年手掐剑诀,虚影剑眉竖起,挥动手中长剑。
气势遮天盖地,笼罩整个京城的黑水被搅动,无数普通人被伴随着的狂风吹倒在地。
遮天盖地的剑光从缺口之处将黑水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街市中升起六臂罗汉金身,一挥手抓起数十路人,行人皆是惊叫出声四散而逃,金身还没能再抓几个人,从他的身旁就飞起一道道流光。
“光头,你傻啊,走了啊!你连你家尚书大人都已经抛下不管,还在乎这几个凡人做什么?!”
说完后,流光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天幕冲去,几个还在抓路人的散修愣了下,觉得他们说的好有道理,而在荤和尚还在犹豫之际,已经有修御物的散修放下手中行人,向着天幕上飞去。
地面上只留下了两双大眼睛眨着,这条街道本来还有十数人,现在却只剩下他们两个在原地。当他们刚准备随便带几个人离开时。却看到已经四散飞起逃跑的散修并没有成功,所有在天幕之上的流光皆是被黑水洞穿。
一滴滴血滴落在罗汉金身,荤和尚随即解除金身,落在地上。
无论早晚,所有高高飞起逃跑的散修皆是殒命,那剑锋虽然劈开了黑水,但却没能抑制其的行动,此时站在原地的两人隐隐觉得刚刚留着的那个洞甚至都是这黑水故意为之。
女修看了眼此时已经皱眉到眼睛都看不见的和尚开口道:
“喂,和尚,怎么办啊。”
荤和尚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办法,但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真是好人有好报啊,本来以为这城中只有我这么一个又正又直的修士,没想到女施主你也……”
和尚还没说完,女修只是指了指自己开口道:
“我修魅功的,我飞集贸啊?”
而还没等女修再说什么,和尚只是对她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道:
“细说魅功,既然已经没法逃了,不如快活快活……”
不知是不是来不及穿衣,此时女修穿着的十分暴露,淡紫色的衣袍,整个白皙的后背都暴露在空气中,开叉直到那纤细的腰肢。但显然和尚依旧觉得女子衣服穿反了。女修想要用手挡住裸露的部分,但似乎太多了些,根本挡不住。
女修额头青筋暴起,嘴角抽搐,一脚踹开和尚,抬头准备看看还有没有机会离开,却看到此刻天空之上那个熟悉的少年正从半空中向着地面坠落。
荤和尚与女修皆是一愣,他们本以为作为攻击的发起者,能够有机会离开来着。
被踹倒的和尚刚刚爬起身,便看到了女修此刻已经向着少年的方向运转轻功飞去,不禁嘴角抽抽,喃喃道:
“不知道是你想要救人,还是真觉得跑不了……”
女修在半空中接住了少年,但没想到少年已经脱力,她没法稳住身形。而在两人即将跌落在地时,一双金色巨手接住了她们,将她们放在地上。
“小兄弟你没事吧。”
荤和尚先一步开口,而少年则是咳嗽两声无力道:
“小心,有东西来了。”
话音刚落,笼罩天空的黑水又开始涌动,一道道人影从中走出,但无一例外,人影们的七窍皆是有翻涌着黑水。
荤和尚认出了其中一两个熟悉的身影,显然这黑水不仅能吞噬人,而且还能控制他们的身体。
少年脸红着从女修的怀中挣脱,随后对着两人道:
“这黑水在吞噬阶段没法离开原本既定的位置,但可以控制散修们的尸身出来,你们小心。剑符反噬,我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原本的散修们像是从地面升上去的烟花,但落下的时候又像是坠落的流星。
一道道流光向着他们三人飞来,但似乎这京城还有修士存在,流光大部分都向着其他地方飞去,只有十来道降临在他们的身边。
木鱼一敲,金身罗汉再起,抵御着被黑水控制的散修们,但六手难敌北腿,御物的修士用绳索将金身的腿拉拽着,牵着他的力气,使得其无法全心抵御。
金身虚像终究不是罗汉真身,一道道伤口都在消磨着荤和尚的体力。
而女修再怎么去抛媚眼,对于这些被控制的人来说也只是无用功,只能用拳脚功夫去堪堪抵抗进攻。
且战且避,但女修未注意到身后来的飞剑,罗汉金身直直的用身躯去挡,但却未成功,就连身体也被洞穿。
罗汉金身虚像溃散,而等待着他的是一柄柄早已经准备好的飞剑。
女修看到这一幕一怔,不顾向她身体而来的攻击,拼尽全力穿过几个散修,匕首划破御物修士的脖颈。但当她回头,却看到飞剑的攻击完全没有保护本体的意思,径直将荤和尚洞穿,无数血窟窿喷涌出血,和尚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
即使只是数面之缘,但女修似乎觉得这个和尚只是花了些是个好人,就在女修还在愣神之际,已经有散修持着长剑向她的面门刺来。
“早知道就不为了两个钱,在这什么京城待着了。”
剑风刺破女修脸颊,一缕缕鲜血滴落在她的肩膀之上,但剑锋却再无法向前。一道魁梧黑脸壮汉身影此刻正怒目而视在场被控制的修士,而祂手中的锁链也勾着持剑散修,让其无法动弹。
“鎮宅聖君钟馗符。”
站在城墙之上,一道道符箓宛如流水线一般产出,向着京城各处飞去,风吹着翠的衣袍,将她的丸子头吹散,但她手中的毛笔一刻也不曾停下过,在空中漂浮的黄纸中画着一道道符箓。
“天雷符,劍符,火符,鎮宅安家符,鎮家宅流年不利符,鎮兇宅怪異符,鎮宅犯四兇符,鎮宅犯五鬼符,禳家宅災患符,金隨氣入符……”
符箓向着全城被控制的修士而去,或是化为一道金光让修士的尸体脱离控制,或是一道闪电直接将其劈为灰烬,或是直接燃起,更有神将虚影若隐若现。
女修抬起头,眼前这黑面虚影的压迫感比起和尚的金身不知要强上多少,一手持钩锁,一手持剑,宛如屠狗杀鸡般收割着战场上的散修。
她这才有机会向着金色流光的源头望去,但眯眼却看到的是一个看起来年岁并不算大的小女孩。但其此刻肩头背负着的似乎是这整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