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黑客,怎么会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呢。」
周一,确认羽夏已经出了门,暂时手边也没有些适合小白的委托,青白便懂了歪脑筋,手在键盘上跳动起来,犹如操控着两个灵动的精灵,频率从听感上来说堪比机关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临近死线的网文作者在屏幕前沉默做法呢。
「别怪我喔,再怎么以合作关系的角度来看,我现在也还被你要挟着,这种不平等的关系,要让我视若无睹可有点强人所难了。」
随着一段时间的奋斗,青白慢慢整理出了零零碎碎的信息。
羽夏,十七岁,在市第三公立中学就读,未有过杰出事迹,除开一些无关痛痒的无含金量的小奖状,与一般人并无区别。
于五岁时的冬天,被养母黎芳在郊外森林雪地里中捡起,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也没有能够找到原生家庭的线索,疑似失忆,并无物理外伤的痕迹,经调查,推测为药物导致的失忆,但体内未能检测出异常药物成分。
羽夏被找到时,生命水平极低,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估计是低温和雨水能续了他一条命,养母黎芳发现他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黎椛,二十五岁。于五岁时改名为黎椛,由于家庭前期经济条件,没能得到相对好的教育资源,大学毕业后直接入职企业,职业是文员。没有特殊背景。
黎芳,单亲妈妈,丈夫于二十年前因染上赌博,惹是生非,最后死于非命。基本靠着黎芳一个人将两孩子拉扯长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已故。
「已故...时间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死于车祸?真是无妄之灾...抱歉了华莲,借用一下你的信息网络。」
调取时间。
「这就是那天的监控画面吧...找到了。这个应该就黎芳阿姨,然后...这个猫是?不会就是那只臭猫吧。黎芳阿姨是救下了这只臭猫吗。」
青白想起被小爱霍霍的那天,气不打一处来。
「但据黎椛所说,这只猫似乎是黎芳阿姨过世以后才在家养的,也就是说,这天的这个时候,这只猫还和这家人没关系吧...」
用了些技术优化了一下画面,青白观察到画面上的小爱与现在的小爱别无二致,根本不像是流浪猫。
更何况这个品种这个成色的布偶猫,一般来说也不太可能会流浪吧。
随着逐帧分析画面,她慢慢发现了些不对劲的东西。
作为黑客,从他人手中掌握情报,以及依靠各种监听设备获取情报当然是职业技能,但是能很好运用起自己的智慧的是少之又少,而像青白这种特别善于分析信息的,往往很容易找到同行容易忽略的盲点。
第一,在车祸现场发生的五分钟内,猫窜入马路的逆方向巷口,出现了一个女孩,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第二,肇事驾驶员的动作相当奇怪。
他的急刹避让,是先避让再急刹,而且这「避让」的方向是顺着黎芳避让的方向去的。
而这急刹车,更是在碰撞发生后才开始的,并且因为打的方向盘太大,导致车子转向后抓地力不足开始侧滑,造成了二次伤害,紧接着像是计算好的一般,碾压造成三次伤害。
这绝对不是巧合。
但是,为什么?
青白皱起眉头想着这个问题,良久后,她回顾一遍信息,终于知道这股异样感在哪。
「只能是和你有关了啊,少年。不过那之后的事情等调查清楚再说吧,难度可不小,现在的话...重点应该是这一位吧。」
青白的关注点回到了那个找东西的少女,记下大概轮廓以后,又调取了前段时间这附近的监控记录。
完美吻合。
「这位想必就是朝苏怡了,找到也并非难事嘛。让我看看,应该是这一阵子,啊找到了。」
顺着监控一个个慢慢找,很快,上周前两人分离后,载着朝苏怡的车的去处被青白三下五除二找到了。
「这周边没有居然没能有能渗透进去的设备吗,这一家人看来也藏了点东西啊。」
定位出大概的位置后,青白又将定位周边的记录看了一遍。
「近期没什么动静,若非里面有地道或是什么的话,应该是回到家就没有再出来了,接下来,就交给他吧,我只负责找到她而已。」
————
羽夏本以为在学校,会度过像上周一样的生活的。
但是很可惜,上周的平静倒不如说才是反常。
由于之前和朝苏怡的距离比较近,现在那大小姐又突然间人间蒸发,同学之间难免有流言蜚语。
只是这氛围,是不是有点太过奇怪了?
动动脑子,羽夏将视线放在远处的欣怜身上。
果然对方躲开视线了。
「小孩子的心理很好猜啊,虽说如此,这也太不舒服了。算了,熬过这段自习的时间就放学了。」
自顾自想着,丝毫没有一点自己也是小孩子的自知之明,羽夏没有理会周围的怪异气氛,只是拿出书和作业,开始猛猛写。
学生是这样的,只需要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布置的作业全部写完就行了,而心血来潮留下奇怪作业的老师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如果说气氛别这么奇怪的话,估计这会羽夏已经打算舔着脸去借一本开始操作了。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欣怜这家伙又散布了什么奇怪的谣言吧。
但是回想起过往那个任性得让人感到些许恶心的态度,羽夏便一下子没有了要把话说开的想法。
唯一觉得有些对不住的,大概是欣怜的母亲吧,对于羽夏来说。
欣怜的母亲倒也算是个开明人,在很多时候都有照顾羽夏,也并不反对两个人的日常交往,时不时还试图偷偷塞点钱到羽夏的口袋黎。
只是那些钱没有为两人的交往活动花出来,最后全数回到了欣怜的口袋。
「算了,尽是些不重要的回忆。」
但是世界上总会有艾斯比,艾斯比的多少是无法用人口比例来准确计算的,一个人会因为立场、智商、逻辑能力、思想、目的之类的各种因素,永远处于艾斯比和非艾斯比的叠加态中,只是当你去观测祂的时候,结果会固定为艾斯比。
一个不是艾斯比的人,是不会被你用这种审视的思想去观测的,所以有这种情况一棍子打死就完事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羽夏情种吗~”
羽夏记得这个男生,是班里的一个显眼包,需要各种各样的拐杖的杠精,就是那种特别典型的,觉得自己很帅的,学习体育生的,长袜拖鞋的,嘴有点臭的,自以为是的,喜欢聊品牌的,打游戏需要借人手机的。
叫什么来着?李特?好像是这个吧。
“怎么,被苏怡妹妹抛弃啦?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噢我忘了,习惯了无缝衔接的大情种应该已经找好下家了吧。”
班里传来了些许骚动,那是没绷住的笑声,也不知道这会在笑谁,又或许只是为了这乐子感到兴奋了吧。
“怎么,你快要舔到你的欣怜女神了?”
羽夏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正眼看他。只是奋笔疾书着,一边寻思着那生物学的名称怎么这么多。
谁能想到这一句话就给小孩整急眼了呢?这句话没有收着声音,在安静下来的环境下,这句话非常清晰,全班都听到了,有些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硬刚上了,而且还直接把欣怜扯下水了。
欣怜确实是那种比较出众的类型吧,至少还是很符合白月光这个分类的,有相当多的男生都对她有过幻想吧。
“你讲柠檬呢?”(自动和谐)
羽夏的笔顿了一下,接着不急不慢道。
“否则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说什么!?你踏马是不是嵌叼?”
这一下李特已经上手抓住了羽夏的领子,再怎么说这下也不能继续写作业了。
“我建议你换个话术,在我把你的那张臭嘴轰烂之前。”
不知为何,羽夏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不对劲啊,之前这小子不是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的吗,怎么最近感觉变了个人不说,好像还有点可怕了。
李特咽了咽口水,但既然自己都找茬找上门来了,自然也有些骑虎难下,现在班里大多乐子人都在看着自己表演呢。他虽然是艾斯比,却也有点自觉,知道周围的人对他多少有点意见,本来就只是最近不是很顺,想抓个软柿子发泄一下怨气,顺便讨好一下如今单身的欣怜,没想到这厮嘴这么硬气。
如果此时自己软蛋下来,包要成为班里人的小丑,估计要被蛐蛐好久了。
“呵呵,就凭你?小娘炮你够格吗?柠檬勒个——”
说罢,李特这家伙突然间来了个快准狠的巴掌,打在羽夏的脸上。
欣怜人也傻了,本来自己只是想着散播点负面情绪,给点舆论压力谴责一下就算了的,这些可好,局势看起来就好像是自己一手造就的了不是吗。
她可没有想过要有这个结果的。
包括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被这般羞辱,被这般欺负。
欣怜站起来,想要出声,在那之前,已经有人打算前去阻拦。
“冷静点!”
男班长挺身而出,来到两人中间。
羽夏似乎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相反,他趁机拿起笔,继续写着作业。只是他眼里的神情不再是无所谓,平时一向沉静的水面上,似乎有什么在悄悄燃烧。
“你的主人该给你上好拴绳,而不是让别人承担打狂犬疫苗的风险。”
这句话,羽夏是看着欣怜说的。
那般鄙夷和不爽,欣怜是第一次接受到,她一瞬间便说不出话来,坐了下去,身边的闺蜜团想要上去声讨,却被她拉住了袖子。
「好可怕...不能去。」
她想起分手的那天,同样是羽夏的爆发,却和现在是两个感觉。
前者会让她产生后悔的情绪,可如今她却更多感到恐惧。
他会做些什么。
“撡倪玛,臭狗你再说一句试试?肆玛玩意——”
羽夏应激了,终于。
男班长浑身一颤,完犊子了,这下好像难拦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表情。
并非是狰狞,而是那种海啸汹涌而来的压迫感。
“你说了什么?”
见这话有反应,李特也是暗暗笑着,对于这个之前一直以文弱分子身份自居的普通男生,打起来,他有十足的把握。
反正有人拦着,怕什么,羽夏还能冲过来给自己胖揍一顿不成?
年少轻狂就是要口嗨。
“我说,你,肆——玛——”
羽夏叹了口气。
有些话,在不同场景说出来的意义是不同的,对于经历了不同事情的主体来说,话语也分为能说的和不能说的。
“你冷静点,羽夏!”
“想拉架的现在站出来!”羽夏用低沉的声音一吼,全场霎时间鸦雀无声,“我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