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羽夏走向李特。
男班长这下也不能坐视不管了,马上想着先拉开,拦在了羽夏面前,下一秒,男班长便瘫倒在一旁痛吟,险些陷入睡眠。
羽夏一拳给他干地上去了。
是个人都发现事情不对劲了,有人马上出来去照料班长的,也有想着赶紧制止试图来劝架的。
随着两秒钟又瘫倒在地上的两个男生之后,似乎有人认清了事实——晚了。
李特看到这架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傻宝的脑袋回路有点问题,竟敢冲上来。觉得自己特别帅,一步助跑以后,一个飞踢,嘴里还带着侮辱家人的话语。
慢得要死的花架子。
现在的羽夏可不只是停留在只是要把对方打疼了泄气,而是抱着要将对方打成重伤的觉悟来的,面对此等招数,羽夏转髋发力,一记凶狠的高踢腿,直接命中李特的面部将他击落。
可能肾上腺素真的作用有这么大,就这一会的功夫,李特连滚带爬竟然跑出去一米的距离,嘴里还喋喋不休,而此时下一批想要来多管闲事的男生到位了。
羽夏转眼一吼:“滚开!”
那几名男生基本都被镇住了,唯一一个没被镇住的又给一脚踹到腹部失去行动能力了。
李特想趁这个机会来一点偷袭的招数,却是身体跟不上脑子,刚才被羽夏踹到以后他就有些丧失平衡感,这下他的偷袭打歪了地方,对于羽夏来说倒是无关痛痒。
回头往脸上招呼的又一拳。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李特给干地上去了,在地上弹跳的,带点泛黄的大抵是他的牙齿吧。
然后就是单方面的殴打了。
期间有人还想要来劝架,不过在又一个男生被两三下干到地上后就都老实了。
至此,所有人都只能沉默着,看着逐渐扭曲的李特的脸,以及逐渐染红的校服。
还有那越来越小的痛吟声。
整个过程约莫两分钟,当老师到的时候,羽夏已经从李特身上站起来有一会了。
李特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身旁掉了几颗牙齿,鼻血和口腔内的血混在一起,凝固成了恶心的样子。他双手摊开,早就肿了的眼睛不知道还有没有睁开,那微弱的呼吸在对外传达着他还能抢救一下。
“以后还敢提我的母亲吗?”
羽夏轻声戏谑地问道。
班里所有人都一哆嗦。
欣怜愣住了,那个阳光温和的少年,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他的母亲...?说起来从上两周开始,妈妈就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
看着那张阴沉的脸,欣怜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一切都是分手那天的电话。
如果早点问清楚,是不是会和现在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呢。
当学生们回到自己的作为上时,羽夏已经被班主任带走,李特也被送往了医院。
欣怜咬了咬牙,焦急地等到放学铃声后,便收拾好东西,来到校门口等候。
————
“羽夏,我想和你聊聊。”
羽夏瞥了一眼有些战战兢兢的欣怜,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
“抱歉!真的很抱歉,自那天以来,不,甚至更之前我的任性,我全部都和你抱歉!请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好吗!”
他笑了笑,“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又何必等到今天才问。”
“不是的!我...”
她说不出话,事实就是如此,她顾着自己耍脾气,觉得自己永远是主导地位,从来不思考他人的感受,所以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羽夏顿了顿,“我还以为你的母亲告诉你了。”
“什么?”
“那天,我母亲去世了。”
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回想到那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安慰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做些不符合他们现在关系的事情。
接下来的路,便是一路沉默。
终于,到了要分别的路口。
“羽夏...明天见...”
“不了吧。”
“你有这么讨厌我么。”欣怜一下委屈起来,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注意。
羽夏只是微微一笑。
“那倒不是,我是说,明天不会见了。”
“诶?”
“我要退学了,大概。”
————
后来,教室里确实没有了羽夏的身影。
发生了那种事情以后,班级里的气氛相比以往要沉重得多。
李特顶着个被打的不像人样的脸出现在教室里,虽说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却还是看得出来羽夏留下的痕迹。
没有人敢笑,没有人对他有所怜悯,也没有人接近他。
那是他自找的。
本来大家就没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如今他更是像个小丑。如今羽夏不在教室,也暗暗映射出了原因。
嗯,大家都知道,李特虽然四肢可能没什么力量,但他的背后,还是有力量的。
李特也没有去动那两张,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但由于不知名的原因,羽夏的桌子依旧放着他的书本,连着隔壁朝苏怡的桌子,都没有人上去清空座位。
每天,欣怜都在晃神中度过,浸泡在不知所措与后悔的深海中。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窗外常常经过一个精致的学生面孔。
“苏怡姐姐和那个家伙,一起消失了?”
————
家中,羽夏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在想事情。
一旁的小爱跳上他的腿,多次挑逗着羽夏,却没能得到回应与注意,半晌,它只能发出不太开心的喵呜声。
青白打了个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反转的生物钟对她来说是常有的事情,她想要打个招呼,成年人的嗅觉又让她意识到,现在的时机不太对劲。
她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少年,心情不好吗?”
没有回应。
“我是没有这个义务,不过作为过来人的经验,有什么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没有回应。
青白一个外人,还没有得到信任。
见状,她也不热脸贴冷屁股,便想要起身,却正好撞上推门而入的黎椛。
她此时眼里遍布血丝,很是疲倦的模样。
“羽夏...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
青白这下来兴致了,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黎椛甚至没有脱鞋,便进到客厅,坐在了羽夏的对面。
“对方说了,只要我们上门道歉,医疗赔偿可以不计较,也会让你继续上学。”
“......”
“我们没有什么钱了,我也分不出太多精力去帮你办太多手续。”
“我不道歉,我们不能道歉。”
“...为什么!”黎椛站起身来,黎椛的呼吸加重,双手搭在羽夏的肩上,那疲倦的眼流出无奈的泪,“你也该懂事了啊!”
“是他骂人带的咱妈,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然后呢?你打了,打成那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良久的沉默。
“我们走吧,现在就去。”黎椛牵起羽夏的手,却仿佛在拉着一块固执的石头,“求你了。”
石头动了。
两人慢慢往外走去,两人的身影都是那样沉重。
羽夏的一部分好似死了。
直到姐弟俩关上了门,青白才缓缓叹了口气,几个深呼吸之后,她还是打通了个电话。
“我是「清泉」,有个简单的委托,希望你接下。”
“不是说了别在私人号码聊工作嘛...算了,说吧。”
————
医院里,李特的床前,两人正鞠躬道歉,一旁李特的父亲李榔坐在一边,眼里不仅是愤怒,却也藏着些许其他的情绪。
“真的,非常抱歉。”
黎椛的声音不算很大,却是相当清晰。
李特已经能说话了,可能伤只是看着严重吧,他现在是一个狗仗人势,模糊不清的口齿吐出嚣张的话语。
“你的呢,羽夏。”
“...对不起。”
————
在那之后,李榔开着车,以吃饭为由载着二人来到一处西式餐厅。
简单的吃过以后,李榔才提起关于善后的事情。
前半段的内容还算是正常范畴,他从事件本身开始聊,先是狠狠数落一通,表现得相当气愤的样子,引得黎椛连连道自家不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消气楼还是咋滴,也可能本身挨打的不是他,他也冷静了些许下来,装得一副深沉的模样,慢慢聊起了家常。
问到了家人的事,问到了工作的事,问到了经济的事。
黎椛虽不至于全盘托出,但现在主动权也不在自己这边,也支支吾吾说了不少。
听到羽夏家母的事情,还像是动容了般,表现得于心不忍。
但不知为何,就在羽夏以为,接下来会就此慢慢发展下去的时候,李榔看了眼窗外。
他看了许久。
突然,黎椛捏了捏羽夏的手。
“羽夏,你明天还要上学,你先回家,姐姐再和李榔叔叔聊一会,你先回去,好吗?”
她的眼里不知道带着的,是面对什么事情的决心呢。
羽夏点了点头,礼貌地道别后,便一个人走出了饭店。
这饭店的构造有些奇怪,因为店是在二楼,这种不在市中心的楼也不算高,没有电梯,所以必须走楼梯上。
招牌是向着路边的,但上楼的阶梯却是在建筑的另一边。
下了楼,羽夏不适地眯了眯眼,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后方竟没有灯光,上下的光线差一下子让他看不见东西。
自然也没有看到就守在楼下停车位,车边的两名黑衣人。
一声沉闷,羽夏只感觉到头上一疼,两眼一黑,便失去了力气。
「对了...监控——」
没有监控。
「糟了...黎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