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妈！
羽夏下意识一个缩头，躲过了夺命的子弹。
“发现敌人——”
砰砰砰！
羽夏浑身恶寒在一旁失去力气的时候，「狐狸」已经像个疯子冲出去爽快的几枪砰砰砰杀完了。
“你还好吗？快动起来，他们应该要有所行动了。”她张了张嘴，苦笑了一下，“也是，这才是新人该有的样子，任务结束以后再叫人安慰你，现在你不动起来，就等着被杀吧。”
羽夏咽了口口水。
如果到了不得不将对方杀掉自己就会死的地步，他能扣下扳机吗？
失去一切的恐惧袭上心头，但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容易失去理智。
羽夏也不例外。
“走吧。”
他颤抖着站起来，眼里下了某种决心。
“呼叫浮琳队长，请求支援。”
————
二十六层！
刚才的枪响已经引起了对方的骚动，从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已经说明了很多。
到达楼梯间时，「狐狸」稍微停留了一会。
“少年，你走后面，心中默念五个数，一个一个往楼上丢。等我命令。”
“知道了。”
「狐狸」还记得和青白的约定，如果把羽夏放在身边很容易出事情，不如让他在身后支援。只见她将包里所有的小道具交给羽夏，便冲刺起来。
「反正这种事情，我做的多了！」
五，四，三，二，一！
羽夏勉强跟随在「狐狸」身后，捏准时间，丢出手里的烟雾弹，丢出去以后，就拿起下一个烟雾弹，继续重复这个操作。
每层楼的构造都大差不差，羽夏凭借着印象里刚才楼层的结构，听着「狐狸」作出动静的位置，精密地控制着动作，确保自己的支援能够覆盖到她的作战区域。
“谁——”
“有人入侵了，开枪！”
“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
在那烟雾里，火光不停闪烁，随着时间，发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少。
在敌人的视角里，便是烟雾瞬间覆盖掉了他们原先的视野，然后感觉到呛鼻的气味后，一个鬼魅的声音从中跃出，砰砰两枪击中了自己的同伙，随后在她的附近又会爆出一团浓厚的烟雾，短短几秒钟时间里，烟雾就已经完全覆盖了楼层内的所有区域，随后便是恐怖片一般，那个浅浅的影子到哪，便会有人发出哀嚎。
「狐狸」突破了敌人的阵线后，随手往烟雾里丢下两个手雷，没有任何迟疑，便前往楼层更深处的地方。
两声重叠在一起的轰鸣，让整个楼层震了震。
既然最大块的区域已经清除掉了大部分杂鱼，剩下的部分也像是方才一样，震爆弹一丢，爆炸后再探头出来，有敌人便直接开枪，很快，她便已经来到了这层楼最后的一个房间。
「呵，真会选地方，真把自己当老总了。」
一般这个房间能看到窗外的风景，空间也足够大，倒是很符合老板房间的选位。
考虑到人质余铭，「狐狸」没有再把身上的道具随便丢了，只是用力将眼前因为废弃太久已经快到寿命的门一脚踹开。
“里面的人听着，谁动谁死。”
“...你不会敢乱来的。”
对方手上也有枪支，现在已经来到了经典的挟持人质的桥段。那男人把枪顶在一脸惊恐的余铭头上，但微微颤抖的枪声似乎也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崩溃。
我记得我带了大把人来的，怎么会如此？
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既然就剩你最后一个人了，我就最后给你个机会，把枪放下，我给你个活下去的机会。我不是警察，那些要走的程序和我没有关系。”
“...你当真？”
“当然，但是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过不久后就会有人来了吧，到时候你就没得选了。不过我劝你别想着杀我，这是忠告。”
“哼，进来。”
「狐狸」再三晃身，确认到对方把枪放在身前的桌上后，才一点点靠近，只不过那人手上也还有刀，抵在余铭的脖颈处，大概是还是继续人质的戏码吧。
不过也算是聪明，是一种折中的选择，如果他手上一直抓着枪，手上也还有人质，只有「狐狸」一人，还是会相对棘手。
她走入房间，余光看到左边有个黑乎乎的枪口。
砰！
但子弹是从「狐狸」手里的枪里出来的。
挟持人质的男人冷汗直流，手上的抖动也越来越明显。
“所以我都说了。”这种事情太多了，拿自己钓鱼也是家常便饭。“不过我给多你一个机会，能好好说话吗？”
“你想要什么？”
“和你一样，我也是受人委托，没什么想要不想要的。”
“我能给你双倍。”
“拜托，都是这条道上的，违约可是有悖职业素养的，除非你能给的，能让我下半辈子都能为所欲为。”
“两百万。”
“哟，还挺爽快，但是我赚的钱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多了，我很贪心。后边加多个零怎么样？”
“狮子大开口？哼，好吧。”
“怎么，这么舍得？”
“我是说，你可以去死了。”那男人露出獠牙，「狐狸」瞳孔放大，将手里的枪慢慢往后指去，可那里早就站着他的同伙，慢慢扣下扳机。
「居然能在那种爆破中活下来，没想到会在这里...啧。」
但电流流过的声音是那样刺耳——
“夸夸我？”
“....哈哈哈，真棒真棒~~”
羽夏将麻醉对准被自己电晕的男人扣下扳机，然后与「狐狸」一起，将视线对准最后一个人。
这下到他汗流浃背了。
“羽夏...？”余铭喃喃道，眼里流过某种难以察觉的情绪。
“不...不许动！再动我开枪了！”
这下就更典了。
有了前车之鉴，这种事情交给「狐狸」解决就好，羽夏则是将注意力放在「狐狸」身后，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就麻烦了。
只是，「狐狸」好像一点也不急，她的眼神望向窗外，缓缓开口。
“要我说，你想要翻身起家当老总的这个潜在愿望，我是很真切感受到了，所以才会在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的时候，还特意选个能看远景的地方。这里风景确实不错，不是吗？不过要我说，这里虽然能看到不少东西，但周围还是有差不多高的建筑，很难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你，想要说什么？我劝你别轻举妄动，也不要动歪心思，你也不想交不了差吧，只要她活着，你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放心，我当然不打算耍什么花招，我只是看到此番此景，忍不住感叹一番罢了，话说，你不打算看看外边秀丽的风景吗？”
“你脑子出问题了吧？”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美妙的时光终有尽头——
「尽量别杀。」
「了解。」
——玻璃破碎的声音。
仅仅一瞬间，没有任何人说得清发生了什么，刹那间那男人便被迫放下了枪。
以一颗口径不算小的，高速打入他手臂的狙击枪子弹。
“啊啊啊啊啊！！”疼痛和恐惧覆盖了他的理智，他放开了手中的女孩，身体也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哀嚎，他的整条手血肉模糊，鲜血不断往外溢。
「狐狸」冷哼一声，将溅到余铭脸上的血擦了擦。
“没事了，小姑娘，你先走吧。「布偶」，她就交给你先了。”
余铭看向「狐狸」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崇拜，点了点头，便慢慢离开现场。这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受到了太多的惊慌，这下终于能放松下来，可脚步却有些不听使唤。
门口边，同样是经历了不少血腥紧张刺激场面的羽夏，他捂着嘴巴，尽量忍着不要吐出来，这一路上来，他可是见到了一般人一辈子都不太可能见到的场景，死亡真的从他头顶掠过。
“稍等，就一会...”羽夏有气无力地说着，“报告，「布偶」不想再干这活了，从今日起申请退队。”
“哈哈哈哈，好好好，辛苦你了。”
「狐狸」放声大笑，但羽夏却没有丝毫感到羞愧，他是不知不觉坐上救援队的车的，本以为只是街头打架斗殴，谁知道会演变成像是黑帮火并的场景。
余铭眨了眨眼睛，将视线移开了些许，又不知为何回到了羽夏身上。
“羽夏...你好厉害，摸摸头。”
她的手在羽夏头上来回抚摸，奇怪的想法在不经意间，慢慢流进余铭的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