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远的看过时令宵登台领奖，并且露出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金牌之后，宫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赛场。
在检录处检录，接着前往跳远场地，当他看到一群一米八以上的同学正在看着自己时，他便知道自己应该是无缘奖牌了。
果然在高手云集的跳远比赛中，就算身体素质强悍，也比不过先天劣势，况且这些人的身体素质也不遑多让，宫泽只能勉强斩获了第四名，没有获得站上领奖台的资格。
从曲姜手中接过纸巾，他擦了擦沾上了尘土的运动裤，眼见擦不干净，他干脆放弃了，反正等会儿还要去体育馆参加篮球比赛换成球服。
“走吧，去体育馆。”
“嗯。”
从田径场正门出去，过了一段下坡就能看到右手边的学生宿舍以及左下方的食堂，只要往两个建筑中间再走上一小段的距离，就能看到体育馆。
所以许多对运动会不感兴趣的同学，也会接着去体育馆的名义，回学生宿舍去躺着玩手机或者是学习。
但总的来讲，这样做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因为宫泽发现无论是体育馆还是田径场，学生的数量都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让宫泽怀疑是不是其他学校的学生穿着未央高中的校服偷偷混进来看比赛了。
也有可能是大学生。
和曲姜走了一段路，宫泽来到了体育馆，在男子更衣室换上球服之后，便看到在门口等着的匡威。
“你穿上球服的样子真不赖啊，宫泽。”
“大概每个男生穿上球服都会有颜值加成吧。”
他们穿着的是A班特意在前几个星期定制的球服，湘北高中队服同款，白底红边的那种款式。
一路上不少女生对着宫泽激动起来，倒是匡威感觉浑身不自在，和宫泽拉开了距离。
到体育馆二楼观赛席上，宫泽把里面装着西装校服的衣袋递给乖乖坐着的曲姜，然后坐在她的旁边。
“宫泽，很合适。”
“我也觉得。”
不知道为什么，宫泽对别人夸他的外貌并不反感，甚至很喜欢，大概也是因为别人喜欢“宫泽”的外貌，他会自发内心的开心。
这大概是那位早逝的男孩唯一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所以尽管现在这副身躯里装着的是一个老大叔的灵魂，但如果能让更多人喜欢上这副身躯，大概“宫泽”也会很开心吧。
台下的场馆正在举行的是高二最末尾两个班级的篮球赛。
体育馆有三个分馆，每个分馆又能分出来四个比赛区域，分别用蓝色的布网隔开，但布网并不是很高，仅仅只到正常男生女生的胸口，只是用来防止某些观众因为太过激动闯入赛场的。
“砰，砰！”
随着比赛时间已经进入了倒数，最后比分停滞在了84：72，比分差距还算可以，宫泽似乎有了解到差距太大的班级甚至有四十分的差距。
篮球很像是回合进攻，能有这么大的差距，那就说明另一个队伍连进攻节奏都被完全打烂，反击都做不到。
希望A班不要落得如此差距就是了。
因为A班在两天前的抽签当中，由于匡威手气比较臭，抽到了号称年段中的篮球王牌所在班级F班。
第一场就和夺冠热门选手对上，外界普遍觉得A班的比赛路程在第一天就会结束。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能不被拉出40分差距就算成功。
“宫泽，准备上场了。”
“马上来。”
在许老师的见证下，两队的队长走到比赛场地中央，握手之后，老师开始说明比赛规则以及注意事项。
宫泽和F班的领队打了个照面，相互致意，接着两人都盯上了许老师手中的篮球。
与此同时，在观赛席上，抱着宫泽衣袋的曲姜感觉到身后脚步声的传来。
她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时令宵穿着球服，朝着她所在的方位走了过来，脸上似乎有些惊讶。
不过这份惊讶很快消融下去，她很自然地坐在曲姜身边，询问道：“身上还是穿着校服啊，你没报名参加比赛吗？”
曲姜摇头：“不舒服，就不参加了。”
时令宵背靠在椅背上：“真好啊。”
“是吗？”曲姜回头，“蓝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活动吗？”
“好像大家都认为是这样啊，哈哈。”时令宵挠了挠头发，“不过偶尔我也想休息一下啦。”
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因为场下的哨声打断了场馆内的宁静。
许老师把篮球往空中一抛，宫泽和F班的领队瞬间跳了起来，伸手去抢球。
宫泽技高一筹，把篮球抓了下来，揽在手臂内侧，拍在地面上，运球准备突破，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队友开始跟上，穿插到对方的阵型里。
时令宵认真地看着场上的比赛：“果然还是男生的比赛好看啊，这爆发力和动作，简直了，啊，原来宫泽的手臂和小腿都这么有型啊，之前都是被校服包住看不见来着。”
曲姜抓着衣袋的手，稍微缩紧了一些。
防线很难突破，一瞬间掠过的视线让宫泽明白也不是传球的好时机，他深呼吸一口气，微微跃起，朝着对方的蓝框投去。
篮球在框内打了几个转，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进入了篮网。
“进了，第一个球！”
“啊啊啊啊！宫泽，宫泽！”
A班女生们听说了今天是自己班级和F班的比赛之后，几乎一个不落的全来了，剩下没来的要么是碰巧有比赛，要么在宿舍里窝着没有过来的寥寥数人。
比如现在正在室外羽毛球场地吃尽苦头的塔蒂亚娜，她的比赛时间就正好和宫泽的相冲突了。
篮球砸地的声音与运动鞋在地板上急停的声音不绝于耳，体育馆内至少还有六个班级正在互相对抗，但唯一热闹的还是夺冠热门的F班与拥有者超人气的渣男宫泽所在的A班最为吸引目光。
F班甚至已经组织起了啦啦队，身穿白色衬衣和红色短裙的她们，挥舞着手中的啦啦队花球，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
“高一F班，加油加油，高一F班，必胜必胜！”
A班的姐妹们，在尚玲玲的带领下，不甘示弱，场上的宫泽和匡威正在防守对方的攻势，场下的她们就在底下商议口号。
“高一A班的男同志们——赢了比赛就一起去唱K呀！”
什么花里胡哨，什么青涩的应援啦啦队，在物质生活的糖衣炮弹下都是虚无缥缈的幻影罢了。
匡威眼都直了，和徐守全赵雍两人一起，强行从对方手中断下了节奏，尤其是匡威，拍下球之后立刻传给了宫泽。
宫泽迅速带球过人，在对方领队的防守下似乎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
他干脆在三分线外就地一跃，朝着蓝框跳投出去。
这一次没有打框，球轻巧地在篮网内准确落下。
三分投进。
而场下那一群A班的女生们发出了呐喊，似乎刚刚那个约定就是在和宫泽说的一样。
连带着观赛席上的时令宵都眯起了眼睛：“诶——原来还有这种玩法。”
曲姜冷哼一声：“宫泽他，不会答应的。”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果然还是很生气吧？”
“嗯？”
时令宵回过头来，眼神之中略有深意：“曲姜你，应该很讨厌那种，平日里畏畏缩缩不敢直抒胸臆，到头来只能借着别的理由暗暗接近他的女生吧？”
曲姜和她对视了差不多有十秒钟。
随着场下再次尖叫声响起，两人不用回头都知道，宫泽肯定又进球了。
A班和F班，和赛前宣传的完全不一样，根本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反而赛况十分胶着，比分紧紧咬死在了六分以内。
最后，曲姜转过头去，看着场下的宫泽，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也有可能是自言自语。
“那样的人，活该失败。”
“是吗？”
“只是害怕被宫泽拒绝的胆小鬼罢了。”曲姜摸了摸自己头发侧边的发辫，“或者说，她们知道，和宫泽正面表达自己的感情，毫无意义，肯定会被拒绝。”
时令宵双手放在膝盖上，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曲姜回答的很直接，“仅此而已。”
正如同曲姜所说的那样，或许只有她做到了正面与宫泽拉扯，而不像其他人那样，只能借着一些可有可无的借口才敢接近宫泽。
比如说，某个蓝色头发的女人。
至少在曲姜的视角下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