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宫泽就起床刷牙洗脸,而匡威还在呼呼大睡。
赵雍果然没有回来,按照宫泽和匡威的理解,他应该在他对象那里进行了人类最为伟大而神圣的繁衍行动了。
匡威说起这个就咬牙切齿,大家伙都是高中生,为什么有些人就能尝到这番滋味,他还问宫泽有没有这种经历,结果宫泽的摇头让他大吃一惊。
宫泽则是表示,现在的年轻一代已经这么不看重这项活动了吗,难道高一就已经可以展开自由恋爱了?
而匡威则是在对宫泽的落后思考进行批判的过程中睡着了。
擦完脸,宫泽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有被自己帅到。
他之前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事情,但前世工作繁忙,大学的时候又光顾着和舍友开黑打游戏去了,交女朋友这件事在诸多条件都很不好的他身上基本是没可能的事情。
到了工作岗位上,周围的女同事要么已经结婚,要么也有了男朋友,而且她们也看不上老实巴交的他,一直到谈了个未婚妻也没能摆脱魔法师的身份。
至于宫泽现在,那更是无从谈起,才高一就想着这些事情,学习怎么办,考试怎么办?
他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和塔蒂亚娜出去的那个晚上所做的那个梦了。
宫泽特意戴上了昨天和时令宵一起买的围脖,因为刚刚他开窗户看外面天气的时候,一股寒风直接吹来,让他赶快关上窗户。
那股风让裹在被子里的匡威都翻了个身,威力如此,宫泽摇摇头,选择出门。
让宫泽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原本想去时令宵所在的酒店找她,下楼却发现她已经在大厅里坐着,看到宫泽之后,露出甜甜的笑容招手示意自己在这里。
“你起的挺早?”
“我们每天跑早操的时间可是比早读还要早的。”时令宵摸了摸宫泽的围脖,“嘿嘿,你今天果然戴上了。”
“买了为什么不戴,你不也是?”
“嗯嗯,看起来很精神,那我们就出发吧!”
时令宵走在前面,宫泽跟在她的侧面,稍微落后一些。
两人先到了地铁站,乘坐到纺织城站后转9号线,来的比较早,所以幸运地有位置坐,不过宫泽也看到了好几个手上拿着相机的男女,看他们的意思好像去华清宫或者是博物馆那边都是坐这条线去。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在想要不还是买一台单反比较好。
“宫泽,要不我也买一台相机好了。”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啊!原来你心里也在想这件事!”她伸出自己的手掌道,“击个掌,耶~”
“这可是在地铁......”
虽然言语中有些嫌弃,但宫泽还是伸手和她击掌,之后便听时令宵说着自己的计划,比方说买了相机就要应对12月中旬学校的修学旅行,还要和大家一起在远州看龙灯,最后还要三四月份的时候去看隔壁岛国的樱花。
“你原来都已经把这些计划好了啊?”
“没错,我的人生安排的满满当当,这个世界这么有趣,怎么能总是窝在远州里?”
宫泽不做评价,一路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直到华清池站,宫泽和那群人一起出站,时令宵本来要往其他地方走,但宫泽把她拉了回来,在C出口出门后,转眼就能看到公交车站。
运气很好,两人刚刚到站点,就看到613路公交车过来,上了公交车之后没位置坐,两人只能互相依靠站着。
不过时令宵热情不减,一路上都在和宫泽聊天。
但宫泽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是不是太兴奋了一点?
之前和时令宵在沪海的时候也一起出去过,但当时没感觉到时令宵有这么兴奋,一路上说话说个不停的。
只过了两站,大概三十分钟的样子,他们就到了兵马俑博物馆站点,从公交车站下车之后,四处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地标建筑,也没有什么入口的指示牌。
好在宫泽昨天晚上也坐了一点功课,带着时令宵往停车场方向走,一路上见到许多身上戴着牌子、西装革履的人,自称是导游,想要带两人去兵马俑。
“你好,这位女士,要我带您去博物馆吗?”
“诶?好啊!”
时令宵原本还觉得这里服务很到位,竟然有这么多工作人员,但宫泽忽然抓住她的手,示意道:“谢谢,不需要。”
她被抓着往前走了两步,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细细地感受着自己手上的感觉。
“不看着你,你被人拐了都还要帮人数钱。”宫泽回头道,“难怪小姨要让我跟着你走。”
“这不是没经历过嘛,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直接就绑架拐卖吧?”
“这倒是不会,但会把你拉去买玉,不买不让你走,你怎么办?”
“报警啊。”
走了大概有三百多米,两人就看到了十分恢弘的博物馆门口,买票检票就能进入,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钱的人,在进了博物馆的门之后发现有接驳车,立马就上去了。
离一号坑有大约一公里的路程,他们可不想走过去。
等到了目的地,这次身上挂着牌子的确实是官方人员,但宫泽也没有理他们,而是带着时令宵径直前往一号坑。
他对时令宵解释道:“我们来只是为了看看,至于讲解什么的,翻翻手机其实也能知道很多。”
时令宵颇有些无奈:“如果所有游客都像宫泽你这样,那导游就要失业了,经济要怎么循环啊?。”
“钱会到一个更适合它的地方,小小年纪还轮不到你担心失业和经济问题。”
“宫泽,真是冷酷啊。”
不过这个话题很快也就结束了,因为他们俩现在正站在走廊前,看着底部的兵马俑愣神。
虽然之前就听说过手办狂魔的称号,但是真当这些栩栩如生的兵俑展现在面前时,还是感觉到一股无形之中的压力。
在柔和的灯光下,不管是面部表情,毛发铠甲,还是人体姿势,就好像在说着一件事:时间被冻结在了那一秒。
“感觉很不可思议。”时令宵回过头,看着宫泽,“就好像在操练的时候,忽然被冰住了一样,啊,或者说是被风沙掩埋了?”
“历史的烟云嘛。”
“呐,宫泽。”时令宵低头看着一名士兵,“千年之后,还会有人记得你吗?”
“不会。”
“回答的好快,难道就不幻想一下,你的未来非常出名吗?”
“像始皇这样?”
“倒也不必上升到这样的高度。”
宫泽笑了一下:“两千年来,又有多少人能留名青史,实际上大多数人的一生和我们也没什么不同,普通地诞生,普通地生活,普通地死去,一直到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我们的人也去世之后,这个世界就没有了我们的任何痕迹。”
时令宵抓了抓自己的围脖:“被你这么一说,有点喘不上气。”
“就像刚刚那样,没必要考虑这么多事情。”宫泽走到时令宵旁边,和她一样用手肘撑着栏杆,“只要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好了,不要操心太多事情。”
“过好自己的生活啊......如果是队长的话可能就不会认同你了。”
“为什么?”
“因为她明确说了,这次来中运会就是要拿奖牌的,有了奖牌之后,她就能在高考前申请好学校了。”
“所以她才会严格要求别人,是这个意思吗?”宫泽看向前方,“毕竟是一个团队呢,光要求自己也没办法发挥全力。”
时令宵今天穿着黑色的马丁靴,鞋尖在地面戳了两下。
她回过头,看向宫泽:“那,你很满意你现在的生活吗?”
“挺满意的。”
“为什么?”
“理由......很复杂。”
宫泽总不能对她说,比起前世那奔波劳碌的命,现在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要太爽。
“算了,很复杂的话就别说了。”时令宵摇头道,“我可能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