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拉动阿纳垭的睡袍,双双从床沿滑落,俩人之间在没有什么东西遮挡。
他们以前试过结合。
但阿纳垭敏感到一碰就疼得小脸发白,主动方的萨霆当时也是雏,前边安抚不到位给阿纳垭留下阴影,以至于他们后边尝试好几次都没成功。
后来发生很多事,俩人分开八年就没机会探索。
现在好像回到八年前,萨霆再小心都让阿纳垭很痛苦,再次体会到无从下手的感觉。
“阿纳垭,别怕。”
薄唇贴在阿纳垭的耳畔低语,可惜言语的安抚并不能起到安抚的作用。
“再等一下,就快好了……”
此种情况,萨霆只能靠妮莉友情赠送的药剂慢慢掌握。
在阿纳垭感觉舒服之前,他只能小心谨慎,并且忍耐着免得伤害到脆弱的爱人。
萨霆就像在湖边赏花的游人,看花儿美丽,便驻足欣赏,伸手搂过那花儿细细研磨。脑海里面只有像把花儿吞吃入腹的想法,可他克制住了。
阿纳垭也不愧是兰斯洛特家族本家出身,哪怕快瘦脱形也无法掩盖这优越的底子。
顶着那无边的啜泣和哀求,萨霆额际青筋突起暗骂自己是个禽兽。
好在阿纳垭的苦没白受,雨露均沾的安抚下渐渐得趣,随之躯体一松。萨霆第一时间觉察,眼疾手快融为一体开始拔除浊气!
那一瞬间,萨霆身上绽放出一圈白色的核圈纹,犹如涟漪那般荡漾开。
耀眼的光芒瞬间将俩人吞噬,彻底联结为一体。
飒……
微风吹动萨霆的发梢,让他眼圈发红,怔怔的看着面前如梦似幻的黄色花海。
这里在阿纳垭的梦境深处,也是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将近十年的地方。漫山遍野的黄色小花随风摇曳,带来淡淡的清新花香。花海旁边的小山坡上还有幢小木楼,门前站着位金发少年,轻便飒爽的白色长袍随风而动,灰蓝色的眸子则在眺望远方。
他看见萨霆时,雪白的脸颊上浮现可爱的红晕,眼眸随之笑弯成月牙。
仅仅看一眼爱人,都让少年感觉幸福。
“阿纳垭,阿纳垭……”
可是萨霆的双腿无比沉重,他知道只要自己走过去,就要伤害到所爱之人。思及此,他不禁泪流满面,等脸上的热泪被风吹得冰凉,那双深邃的眼眸也被迫冷下去。
他成功绕开创界神分身的禁制,可以在梦里诱发阿纳垭深入骨髓的浊气了,不能再犹豫。
“萨霆?”
少年看着爱人大步迈向自己,可把美好藏起来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出什么事,只觉得他的表情变得很可怖。仿佛朝自己走来的不是让自己幸福的伴侣,而是双眼透出冷冽光芒的残酷巨兽。
他有些害怕的后退,却被萨霆抓住右边臂膀,脸随即砸进结实的怀抱,让他头脑发昏。
“你弄疼我了……啊!”话音未落,阿纳垭已经被扛起进屋。
在他们曾经精心装点过的客厅里,萨霆将圆形的木头茶几一脚踹翻,再将肩上不停挣扎的人用力甩在华丽的暗金色地毯处。
等人难以置信的扭过头,那庞大的身躯如山那般压下,骇得少年噤声。
灰蓝色的瞳孔因恐惧而睁大,看着萨霆的手抓上他的衣襟。
白袍很薄,轻易就被萨霆撕开,而后随手丢在一旁。少年终于反应过来,再身上如狼似虎的男人凝视下,翻身想要跑,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决定有多错误。
“不要!萨霆!你疯了吗?”
“你也就这点价值能取悦我。”萨霆的话像把刀子,直接扎在阿纳垭后背。
他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男人,好像在确认是不是自己的爱人,游移不定之余,眼泪夺眶而出。
“不要,萨霆,你怎么……”
没有任何安抚,大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打在湖中的娇嫩花儿身上。
那朵花被雨水拍打得抬不起头,弯着腰肢,任由雨水降临。有时候花儿在想,如果自己是在温室里面就好了,便不必受这样的风吹日晒。
少年双手往前抓着地毯想要逃开,奈何力量悬殊。
就像生长在湖水里的花,离不开,逃不掉。
客厅的一角放着面穿衣镜,此时里面映照的是朵被雨水拍打出水润姿色的花儿。只是雨太大,让他双眼模糊。
而那雨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下得越来越大,因为压弯了花儿,所以它越发不受控制。
“萨霆……”
“……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这一天。”
“呜呜……”阿纳垭几乎听不清他的话,只想要闭上眼睛。
花儿看不了湖水倒映出的自己,纵然雨水肆无忌惮拍打,它却仍然甘之如饴,那模样,花儿真的看不了。
明明是害怕恐惧又讨厌的,可某种感觉却在告诉他,自己很喜欢被这么对待。
这太奇怪了……
这场雨似乎永远也不会停。
那朵花的花瓣已经快低到埋进水里。恍惚之间,它记起什么,柔弱的躯干被风扶起,它看见了无情拍打自己的雨水。
原来那就是自己渴望已久的自由……
阿纳垭耳边好像有个少年的声音响起,他在说:“萨霆,你知道什么是初恋吗?”
“初恋?你从哪里学来的词?”
“唔,我自己想到就说的,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所以你是我的初恋,那你呢?”
“我啊……”面容逐渐清晰的男人温柔的捧起少年的脸,喑哑着嗓音说:“我也是。”
曾几何时,他们手挽着手行走在海滩上,看着日出日落。
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说着幼稚的情话,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们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相爱。
阿纳垭彻底昏过去前还在默默祈祷一切快点过去。
他不想沉沦在这个梦境里,就像萨霆想尽快给他拔除掉全部浊气那样迫切。奈何一切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阿纳垭分不清。
他只是本能的害怕和祈祷以前那个温柔的萨霆能够回来。
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那个萨霆被罗登毁去前途,这样他们就不会爱得那么辛苦吧。阿纳垭不停的想着,哪怕是昏厥状态,眼泪也在不停浸湿他柔软卷翘的睫毛。
他该多痛苦,在梦里被所爱之人那般对待。
换做清醒的时候,阿纳垭怕是一拳过去和萨霆打起来。
可他在梦里,他什么都做不了……
“阿纳垭……”
忍耐着心疼的萨霆抱紧那瘦削的躯体,无数遍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病房里面的光藤受到萨霆力量的影响,微微闪灭,而后回归平静,看着他平复心中的激荡,为阿纳垭收拾好。
而后他又在床沿坐了许久,满眼都是在流泪的爱人。
这一夜漫长得让萨霆感觉自己活了几千年,不停在懊悔和懊恼之中沉沦,哪怕有创界神安吉拉分身的护佑,也让他重新体会到四肢发沉的感觉。
不能有阴影,不能有大的情绪起伏,这对于异者来说,何尝不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