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故意接近你……”
这句话像把锤子,在阿纳垭逐渐混沌的脑子里面猛然一击。
“不要说……别伤害我,萨霆,不要……”阿纳垭猛烈的甩着自己的脑袋。
他好像猜到萨霆要说什么,但却阻止不了。
眼见火候达到,萨霆的薄唇贴到他耳边戏谑说道:“其实你心里比谁都要明白……”
“我对你好,只是为了让你用永恒疗愈咒替我治病……”
“而且说不定,你这个小傻子还能给我生下几个漂亮的小人儿,壮大摩利安家族,对我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别说了!!”
痛苦的哀嚎不仅没能阻止,反而让擒住自己的男人愈发变本加厉。
黑色的雾气随之从他身上每个毛孔里面涌出,萨霆红着双眼看着那些熟悉的邪恶,随即张开嘴,将那些黑雾尽数吸入自己的身体。
虽然妮莉说一次不宜过度刺激,为了阿纳垭的精神健康着想,最好是慢慢祛除,但萨霆打算试探一下底线。
越早祛除干净,阿纳垭也早一些不用继续受苦不是么。
“被剖出异核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
梦境的深处是每个人的避风港,这里若是再被破坏,人还能不能正常都不好说。阿纳垭仿佛想起痛苦的记忆,感觉头被巨石砸中,疼得脑浆翻涌,随即剧烈的干呕起来。
萨霆满意的看着他身上再次飘出浊气,再度吸收。
“啊——!!”
咔擦!
尖叫声震碎客厅的窗户和镜子,萨霆才意识到自己触及了阿纳垭的精神底线,立刻腾出手伸到前面掐住他的脖子。
窒息的感觉让阿纳垭濒临崩溃的灵魂得到片刻喘息。
随即在剧烈的痛楚和快意之中,那双被眼泪洗刷过的灰蓝眸子失神空然,身体随之跌入萨霆怀中。
结束了吗?
“结束了吧……”从顶峰下来的萨霆搂住阿纳垭,让人能躺在自己怀里歇息。
却见阿纳垭的双眼空洞洞。
这就是妮莉说的短暂性灵魂漂浮,不仅是他的灵魂,肉体也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
有药剂辅助,这次他可以睡个好觉了。
“晚安,阿纳垭。”
怜惜万分的深吻落在阿纳垭柔软的唇上,然后恋恋不舍的分开。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萨霆翻身下榻,从角落的藤蔓那里使用咒术,便有温热的水顺着半透明的管道流进窗台下的澡池内。
接着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绿色药剂倒进水里。
准备就绪,萨霆这才转身回去,抱起浑身狼藉的阿纳垭,俩人一同泡进温热的水中。
叩叩。
忽然,一墙之隔的走廊传来敲门声,接着是阿曼蛇询问的声音,“大人,我能进去了吗?”
声音隔着门和墙,显得有点闷,但能让人听清。
萨霆正在给昏睡的阿纳垭清洁痕迹,看起来没什么空,也不能喊,怕惊到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的人,所以他选择用咒术。
一圈红色带着晦涩字符的核圈纹出现在他头顶,而后从里面飞出只火焰鸟。
它扑簌着翅膀飞往走廊,替阿曼蛇开了门。
哒哒……
稳健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阿曼蛇穿过拱门进入病房,他的右手食指上还停顿着属于萨霆的火焰鸟。
“院长刚才让人过来问过情况。”
“交代了什么?”
阿曼蛇站在藤编的屏风前面,并不能看到澡池里面的情景,所以很是放心大胆的直视前方,“说大人要控制好自己,身体受伤可以修复,灵魂受伤则药石无灵。”
“就这些?”
“是的。”
“……去把床单换了,再把床头的药剂兑好。”
看来是没什么事,阿曼蛇便放飞火焰鸟,这才转身去收拾。
当看见床单上还有点点斑驳的血迹,阿曼蛇终于明白妮莉为什么要专门派人来传话了。这要控制不好,别说灵魂,身体得先遭不住。
过了会,阿纳垭被包裹在浴巾里面抱出来。
萨霆再次召唤出火焰鸟,不过这次是给阿纳垭烘干头发。阿曼蛇侍立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兑好的一杯药剂,很有眼力劲的在阿纳垭头发烘干后递过去。
处于昏睡状态的阿纳垭自然没办法自己喝,而是靠萨霆含进嘴里渡过去。
忙完这些,阿纳垭终于能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痛快的睡上一觉。
“大人,接下来?”
“你留下。”萨霆我这阿纳垭的左手,恋恋不舍的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把梦境里如何诱发他浊气的行径抛诸脑后。
“替我守着阿纳垭,现在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的事情。”
“那……如果他想见您呢?”阿曼蛇问得有点小心,因为他知道萨霆现在还不想面对。
起码也得等报仇之后吧?
所以估摸着得有挺长一段时间,自己该如何应付?欺骗和隐瞒好像都不太行的样子。
万幸萨霆也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很快说道:“如果他想见我,你就说我在忙,无论如何不要让他离开这个病房,看好他,除了离开这里和见我,其他要求你能满足他就做好。”
“大人,您是不是忘了还有人会来探病?”
“他家里人?”
“不错。”阿曼蛇点点头,“虽然他的近亲也自私的抛弃了他,但如果他们知道阿纳垭在这,肯定会过来打探情况给罗登,可他们到底是阿纳垭的亲人,我拦不拦?”
萨霆的双眸冷然,转过头对他严肃交代,“从他们抛弃阿纳垭开始就已经不配当他的亲人,现在他的亲人只有我,任何伤害过他的人都不要让他见到,有必要的时候,把他们从这里给我扔下去。”
“是,大人。”
好像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交代他,萨霆放阿曼蛇自由活动一会,自己则是在病房陪着人。
后面妮莉来“查房”,萨霆才意识到已经入夜。
“首领大人,看见您还活得好好的,我简直要痛哭流涕。”妮莉已经换上自己柔软的黑色长裙,外边套着半长的灰色外衣,看起来散漫又自在。
下班的人最是开心。
对于她的阴阳怪气,萨霆已经习以为常,往床边的凳子比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可以坐那。
接着两只拇指盖大小的火焰鸟飞入阿纳垭的耳洞,这样俩人说话就不会影响他的睡眠,相当体贴。
“我替阿纳垭谢谢您。”
“打住吧。”妮莉的臀部刚碰上凳子,差点因为萨霆的道谢给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