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只有个卧室,陈设充满温馨的生活小情调。
床头还放着两个三十公分高,神似二人的小玩偶。它们其中一只胳膊还是和对方缝在一起,尽显亲密。原本可爱的粉色纽扣眼睛现在却显得幸灾乐祸,带着脸上大笑的表情,看着被红色布条限制自由的主人之一。
今天的“乐趣”叫没有自由的自由。
如果说自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萨霆确实是做到,并且还玩出了花。
他没有给阿纳垭充分的自由,给了就失去了“乐趣”。所以他精心挑选红色的绸带作为阿纳垭的着装,让他看起来精致又漂亮。
可阿纳垭显然不喜欢,哭泣着用一双璀璨的灰蓝色眸子控诉。
“不要这样……”
“我知道你很喜欢。”萨霆看着失去自由的人,内心的激荡从每个毛孔里面渗出,可他要克制。
他只是想给阿纳垭拔除浊气,并不是想真正的伤害他。
“阿纳垭,你总是这么单纯。”对于失去自由的人来,任何安抚都是极致的亵渎。
不知道萨霆为什么这么做,在深层次的意识梦境里,阿纳垭就是只单纯的小绵羊,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顶多用眼神控诉几下。
就像现在。
可是有用吗?没用。
不仅没用,而且还激起萨霆的征服欲。
失去自由的少年抬起骄傲的头颅,承受着曾经所爱的美好落在自己身上的恶意。
快意和痛楚让少年沉沦,又很快清醒。
恍若被两头拉扯的布娃娃。
“不,我不想这样,萨霆,你放了我吧……”
泪水模糊双眼,少年终因失去自由时所受到的鞭笞而落下泪来。
不该是这样的。
可少年阻止不了,只能被动承受萨霆加诸在他身上的肆无忌惮。多可悲啊,阿纳垭深深的买下骄傲的头颅。
哭泣的声音并不好听,萨霆也不喜欢听,可他要靠爱人的哭泣声提醒自己,要一条道走到黑。
为了拔除浊气,不能心软。
“对不起,阿纳垭。”
萨霆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蹙紧眉头,陷入忏悔之中。
动作却无法停止。
随着暴力升级,阿纳垭的哭声逐渐嘶哑哽咽,他下意识的挣扎想要逃脱,最终又被限制,再度失去自由。
他被转移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浪漫的黄色花海,一时泪流如注。
“为什么这么对我……萨霆,你不是我的萨霆了吗?”
“我……”这时候的萨霆却回答不出来。
说是吗?自己哪来的脸?
说不是?
阿纳垭会不会起疑?
所以回应阿纳垭的是耳边低沉的呼吸声。
“无所谓了,阿纳垭……”
剥夺他自由的人在跟他说,自由不重要呢。
真可恶。
……
呼……
夜静逸,萨霆身上只有一件白色外袍披在肩上。
他就坐在床沿,看着泪流满面昏睡着的阿纳垭,感觉到一种无力。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罗登那个崽种的异核剖出来替阿纳垭报仇,可理智告诉他,还不到时候。
三权鼎立的新局面还没稳固,这时候不能动罗登。
还需要等待时机。
要紧的是阿纳垭能尽快摆脱被浊气侵蚀的折磨……
萨霆如此反复安抚自己躁动的复仇之心,双眸在离开阿纳垭脸上的时候,才开始逐渐冷凝而下,盘算着是不是应该让阿纳垭有手刃仇人的机会。
“大人,夜深了。”惬意打扮的阿曼蛇进入病房,提醒萨霆该回去休息。
他奉命守着阿纳垭,自然就住在药院,而且住的就是特殊病房下边的卧室,随时能上来看看。
今天不早了,没想到萨霆还没离开。首领不理智的时候,他身为近卫就得及时提醒,这是阿曼蛇的职责之一。
“照顾好他。”
“是,大人。”
穿好衣服后,萨霆为爱人掖好被角,在他唇上轻吻后才离开。
送人到病房门口后阿曼蛇又折返回病房。
只见他察看完病房的角角落落,确定没什么隐藏的危险,便转头取来书架上的透明药剂,给发着光的藤蔓根部浇上。
原本发着光的藤蔓逐渐熄灭,这才下楼去。
光藤是创界岛普遍的照明植物,想它不发光可以给它浇上睡眠药剂,原始,但好用。
待人都走后,床上原本熟睡的阿纳垭却忽然睁开眼,呆呆的看着漂浮在穹顶之上的火焰鸟。很小,也不算亮堂,像栖息在穹顶上的萤火虫。
如果不是光藤的光熄灭,寻常很难发现。
他来过。
阿纳垭的脑子里逐渐清晰,想起那些闪过的不堪画面,身体突然紧绷。那是因为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的不爽利。
甚至在隐隐的抽动。
有没有可能,那不是梦?
他被萨霆那么对待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只是之前身体虚弱,直把那些事情当成在做梦……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这才是他不明白和犹豫着不承认的地方,因为萨霆没理由啊。
八年前他们那么契合,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没能结合,可也不至于让萨霆性情大变,对自己凌虐至此。
那是为什么?
这八年萨霆又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掌握大权之后,他就改变了?
想见他的念头无比强烈的占据脑海,让阿纳垭挣扎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床沿摸去。可他低估了身体的糟糕情况,当胸口越过床沿时,身体便不受控的头朝下。
砰咚。
上面传来轻微的东西落地声。
寻常异者肯定是不会发现的,但刚合眼不久的阿曼蛇却猛然清醒,掀开被子迅速跑出房间,顺着旋转的石阶梯上去。
待他冲进病房,但见皎洁的月光下,阿纳垭瘦弱的身体蜷缩在床边。
他这是从上边摔下来了。
“阿纳垭!”
阿曼蛇身上一圈蓝绿色的核圈纹照亮病房,三步并作一步过去把人抱起,将人放回床上。
“阿纳垭,你怎么样?”
“你是谁?”阿纳垭没有见过阿曼蛇,不过他出现在这,应该是药院值班的人,也许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
“我是首领的近卫,阿曼蛇。”
“……近卫?”
对啊,他把自己的近卫留在这里看着,肯定是担忧自己的,绝对不会对自己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果然一切都是梦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