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合作吧。”
“……合作?”
阿纳垭以为自己听错。
这人刚还动手要把自己抓回去利用完丢弃,现在却说要合作?接着他很快想明白,是因为精神力。
也是在这一刻,阿纳垭领悟到自己处境在发生转变。
他可以利用罗登对精神力的渴求,与他假意合作,然后在关键节点给他们制造出大麻烦?
私刑追溯和剥削异核都是很难取证,也是证实后也无法让兰斯洛特本家伤筋动骨的事情,顶多让他们被人骂上几年也就消停了,自己能有什么好?
不让他们狠狠跌个跟头再难爬起来,就压根不解恨!
费力做这些,不如让他们把告发他的人交出来。“好啊,合作吧。”
阿纳垭不相信他是会守承诺的人,但自己的目的也不是要他守信,而是交易。
“真的?你同意?”
“我可以和你合作,看你是好奇我的力量对吧?”
不,用好奇来形容还不足够,而是露出贪婪的眼神想要占为己有,奈何他现在没办法动阿纳垭罢了。
罗登稍稍恢复理智,内心重复权衡利弊。
最终在摩利安的人情和增强本家疗愈系之间,选择要让自己的后裔成为受益的第一代。他不杀阿纳垭了,相反的还要好好的哄着他。
他可是能大幅度提升疗愈系攻击力的存在!
“没错,作为兰斯洛特的后裔,我确实对这种力量很感兴趣,说吧,你要什么?”
阿纳垭没有直接开口要人,而是问他,“当年是你派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的,对吗?”
“你想知道是谁告发的你?”
呵,老狐狸。
果然是一句话就猜出来了。阿纳垭腹诽着,转念一想这么效率也没事,重要的是找到那个人。
“不错,我要你把人交出来。”
“然后?”
“这个你不用管。”
俩人互相望着对方,细作打量。
忽然,罗登扶腰笑出声,“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但你也要告诉我神秘力量的来源,并且要跟我回兰斯洛特。”
“跟你回去送羊入虎口吗?不可能。”
笑话,自己一个人深入虎穴单挑本家,是脑子被丽娜踢过傻了吗?
“知道你不会答应回去,那第一个你是答应了对吧?”
“还行。”阿纳垭觉得这真是随便胡诌就有的东西,正想开口,罗登却阻止他。
“慢着,我怎么确定你没有撒谎?”
“别忘了是你对我这种力量感兴趣,真不真,以我说的为准,我说出来的就是真的。”就是拿捏罗登对精神力的贪婪,否则阿纳垭还真怕玩脱把人气跑。
那真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知道谁告发的自己咯。
“不不不……”罗登摇着头,往左边踱开两步,侧身道:“这不公平,不如你用你大阿古发誓,只要你发誓,我就信你。”
好阴毒的老家伙,出手就是快狠准,知道阿纳垭和他大阿古的感情笃深,便要他拿人发誓。
异者的誓言某种程度上会灵验,所以常被用来巩固承诺。
“怎么?不敢?”见他犹豫,罗登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就算了,我现在也不是很想知道那神秘力量的由来,不过我觉得其他人会很感兴趣,你说沙安家族那些脾气暴躁的会直接冲过来吗?”
阿纳垭身体发沉得厉害,坐回床上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到时候就告诉他们,是你在进行秘密实验,我就是第一个受害者,你猜他们会逼问我力量来源还是抓着机会搞你?”
对望的瞬间,俩人的眼神在半空交锋,打得不相上下。
“你不想知道是谁告发你了?”
“索克已经去调查,我倒是挺期待他能给我什么反馈的,或者说,他还能调查出别的事情?”阿纳垭佯装思索,悠然道:“比如我的异核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被丢掉?”
以阿纳垭佯装不知道异核被剥削的视角,他现在就是合理怀疑,罗登明明恨自己掩盖他那一系后裔的光芒,欲除之而后快,却仍旧保留自己被剖出的异核。
干什么用?
难道还真是好心帮他保管,等着能把剖出来的异核重新安回去的技术问世吗?
怎么可能!
而以罗登的视角就是怀疑阿纳垭是不是知道什么。之后仔细想想他不可能知道,因为剥削他异核的事情除了自己,就只有同一阵营的自家纳纳清楚。
连瑞夏都不知道那股力量从哪来,被父子俩蒙在鼓里。
阿纳垭又怎么可能知晓?
“你现在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手里除了神秘力量这张牌再没有其他,你没得选择。”
“得了吧死老头,你怎么就知道,我手里没有别的牌?”
虽然阿纳垭确实是在虚张声势,提醒他剥削自己异核的事情,但也就是引动他心虚的一点小手段。以现在的公律而言,剥削他人异核的罪名被坐实,最多也就狠狠罚一笔,再被戳几年脊梁骨。
然后呢?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有什么牌,说来让我害怕一下。”罗登好整以暇,落坐回凳子上。
“告诉你?你以为我傻啊?”阿纳垭曲起手指,看看自己的指甲上的月牙,“除非你告诉我是谁告发我。”
面对狡诈的罗登,他可以说很谨慎,没有急于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只要开始急,就会被拿捏。
他又不傻。
罗登还以为他会为了知道是谁而妥协,结果还在耍人玩。“这样吧,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你还是发誓,我就把那人是谁告诉你。”
“你先说。”
“我说完之后你若不发誓呢?”
“算了,我现在也没兴趣知道是谁告发,你走吧。”
“……”
这下是谈崩了。
病房里面沉默良久,久到阿纳垭都拿起叶子书来看。
焦灼的时候,罗登的耐心也在一点点被消耗,因为他发现自己确实拿不了阿纳垭怎么样。
用他的亲人威胁这招已经用过了,收效甚微,他的亲人还有别的亲人,不是好拿捏的。所以像阿纳垭这样孑然一身不受道德绑架的人最是不好要挟。
“阿纳垭,我们各退一步吧。”
“不可能,除非你先说,否则我不会告诉你力量的由来。”
“你可真是小孩脾气,我说我会说,那我就会说。”
“我也说了,你说我就说。”
然后再次陷入僵局。
所谓谈判,但凡触及自己的核心利益那就一步都不能退,否则对方得寸进尺,那还谈什么,直接投降算了。
“三十号床,你的账单怎么还没处理?”半个钟头前送账单来的人忽然又来了,看罗登也在,表情怔愣住,“……是本家的族长?”
“是我。”罗登一听账单,立刻来兴趣,“我来探望下阿纳垭,怎么了?什么账单?”
“就是这几天阿纳垭的治疗账单还没结清,上边又催我,没办法就只……”
“我处理了啊。”阿纳垭不悦打断他的话,以防那人把丽娜说出来,他得掌握主动。“我的资产都在储蓄里,这不是得申请吗?没人告诉你?”
“他们就告诉我你储蓄里面是空的,才让我来催你。”
“空的?”
那是肯定是被被谁冒名提走了!阿纳垭瞪向床边迎来转机,正满脸舒爽的人,肯定是他动的手脚。
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