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对阿纳垭干什么?”
僵持之时,一声低喝带着威势从门口传来。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阿纳垭瞬间眼圈发红鼻子发酸,落下泪来。“阿古……”
病房内三人扭头望去,就见阿纳垭的阿古,也就是娜塔。她带着伴侣,阿纳垭的祖父德拉夫走进病房。因为娜塔刚才的威喝,病房外边经过的人纷纷好奇围观。
果然异者也有凑热闹的天性。
“谁允许你来打扰阿纳垭的?”娜塔那双遗传至母亲的灰蓝色眸子眯起,修身的长袍裹着她强健的体魄,让人能轻易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
虽然是疗愈系,但她出了名的强横,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一半的沙安血脉。
相对而言,她的伴侣德拉夫,这个拥有四分之一沙安血脉的人则温和许多,不过就是喜欢阴阳别人罢了。“娜塔,看来咱们有必要给阿纳垭换个病房,有脏东西在这,对他的康复不利。”
“你说得对,待会咱们就给阿纳垭换病房。”
说罢,俩人已经挡在病床前,像坚实的城墙护卫在泪流满面的阿纳垭面前。而罗登也还挺识趣,起身腾位。
主要还是担心这俩人找着理由撒泼,把自己赶起来,那就没必要了。“你们俩来得倒快。”
他才惊觉自己和阿纳垭耗去不短时间,都把这难缠的一对伴侣给磨蹭来了。
那是谁通知他们的?自己明明把阿纳垭在药院的消息尽可能封锁,可他们还是来得这么快。
“娜塔,你是不是没洗脚?”德拉夫忽然问向身边的人。
但见娜塔无视罗登阴沉的脸色说道:“哪有,你昨晚还舔我脚来着。”
“那就奇怪了,我怎么闻到股味?”
“你还别说,我也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畜生味,哎哟,太恶心了,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恶心呢?”
俩人从来都是一唱一和,有时甚至分不出来他们是在吵架,亦或是在合起伙来骂人,反正罗登每次遇上都要应激。
“你们真是一点也没变,跟以前一样讨人厌。”这话好似从罗登的齿缝之间渗出来,几乎能听见他磨牙的声音。
在这里就没有能单纯拿辈分和地位压人的。
因为娜塔和罗登是同辈,表面说都是本家却因为不同的孕育者而早就分家,向来水火不容,自然也不会敬畏他什么族长身份。
在娜塔他们眼里,罗登就是个屁!
“哪里哪里,你倒是变化挺大,都变老了。”德拉夫噗嗤一声笑道。
“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反正你们也就一张嘴硬挺,无能的东西。”罗登知道自己以一敌二治不住这对厚脸皮的难缠伴侣,就想找个机会离开。
反正阿纳垭又跑不了,回去找人商量怎么夺取那个神秘力量要紧。
可娜塔和德拉夫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跟往常一样把人膈应走就算了,而是直接放出大招。
“怎么了?第三者出来的玩意真有出息呢,两句话就给吓跑了。”
“你?!”
一句话便让罗登眉头跳动,扭过头瞪住好整以暇的娜塔。
“我说错什么了吗?”没等罗登反应,娜塔立刻朝着门口的好事者们提高音量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就是把我们家可怜又柔弱的阿纳垭异核剖出来的罪人!都来看看第三者生出来的玩意有多阴狠歹毒!”
歘……
十二道金色核圈纹立刻出现在罗登身上,见他气得要动手,德拉夫立刻上前,同样召出十二道核圈纹。
两个疗愈系其实是打不起来的,打起来也闹不开。可真的看见人对架,门口围观的那些还是忍不住惊呼,接着露出期待的表情。
谁让创界岛除开有祭典的时候,平时都没什么热闹看。
现在哪怕是两个疗愈系打架,也能引起许多人的兴趣。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已经有人在喊“打起来”、“狠狠打”类似这样的话把火拱大。
“你们可别欺人太甚,否则后面有你们吃苦头的时候!”罗登掷地有声警告,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看他是霸占族长的位子,发号施令惯了,以为一句警告就能把他们吓退?
简直是荒谬!
“还兰斯洛特的族长!我呸!”娜塔毫不客气,以要让所有人知道对方有多狠毒的音量说:“敢做还不敢认是吧?你回去问问你那个第三者的纳纳,当年是不是他主动爬的床!”
“你们血口喷人!”罗登气上心头,音量跟着大起来,“你母亲就是嫉妒!被甩之后怀恨在心一直诋毁我纳纳,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的渣滓!”
话音未落,娜塔立刻接上,“谁像你们一家都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让你那第三者的纳纳看看生出来的东西底下多少毛,长出嘴就只会熏人,不会说人话是吧?”
“你!?好,散播谣言是吧?我这就去刑司所告你们!”
“去啊,让整个创界岛都知道兰斯洛特族长的纳纳是第三者!还逼死了我母亲!你们一家都是罪人!死后也会下亡灵冰川!”
“对,赶紧去!”德拉夫应声附和,“不去你就是孬种,我们就等着刑司所的传票!”
“你们就是两个混蛋!”罗登知道自己以一敌二吵不过,嘴里叫嚣着要去告他们就离开了。
他一走,门口的议论声陡然变大。
“是在说兰斯洛特本家的事吧?”
“就上任兰斯洛特的族长出轨,打压原配扶第三者上位的事啊,两家人当年闹得可难看了。”
“据说原配最后还被逼死那个对吧?”
“对对,就是那个,我也听说过,创界岛近几十年就这么件离大谱的事情,错不了。”
“现在怎么回事?兰斯洛特的族长还把谁的异核给剖了?”
“啊?那是要被追溯的吧?”
……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正是娜塔和德拉夫想要看见的,所以并没有阻止。
“哼,还敢欺负我们阿纳垭,老子死了都要去诅咒你们!”德拉夫追到窗户边上探出半个身体喊上一嗓子,看着快步走出老远的罗登回头瞪自己一眼,还不忘竖起右手拇指和中指。
那是异者骂人的动作,类似于嘲笑别人是个孬种,人家骑脸输出了都不敢反抗的意思。
罗登眼里的恨意更加浓烈,身形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最后德拉夫把窗户和门一关,给骂战收尾。“什么劳什子族长,一帮子该下冰川的东西!”
等他拉上窗帘扭过头来,俩人才注意到还有个尴尬杵在病房里的疗愈师。
“你是?”
催账的疗愈师本来想走的,奈何舍不得现场近距离观摩八卦的好位置,就贴在墙边不出声。
看完下来,他感觉自己能出本关于兰斯洛特家族里头“第三者上位记”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