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垭,这就是你的新力量?”
卡莎亲眼见证精神力,脸上的错愕变换迅速,很快成为惊喜,乃至狂喜。
应该是罗登给她畅想过得到这种力量之后,他们那一支的后裔该有多强大,才能让卡莎亲眼所见时呈现癫狂的状态。
以致于看不透阿纳垭眼底的怜悯。
他们为了力量,为了权势,为了能把别人踩在脚下而变强,阿纳垭此刻正在悲悯自己的孕育者。
那是他可怜又可悲的母亲。
她在罗登的纳纳身边长到十岁才得以回到亲人身边,自此三观怎么都掰不回来。他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想用爱温暖她,最后发现都是徒劳。
长大后的卡莎还是回到那群恶鬼身边。
唏嘘。
“你们看见了吗?”卡莎对着伴侣俩低喝一声,“你们在埋没他,这种力量能让我们变强,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他迟早会成为其他人觊觎的对象,你们两个老东西能护他多久?”
“阿纳垭……”
娜塔和德拉夫完全没听她在喊什么,只是震惊的看着人。
他们不知道阿纳垭的精神力,只知道他的异核没了,随时会受伤,所以一直在担心,才想多找个人在他们去世后能保护他。
不过现在好像不用,毕竟拥有能消解咒术的力量,光是格斗阿纳垭也很少有对手。
他可是兰斯洛特的圣克斯啊。
三人看着阿纳垭靠近,却没注意他手上拿着的一瓢水,所以当那瓢水毫不客气泼在兴奋的卡莎脸上,将她浇个透心凉时,整个花园都安静了。
“……你、敢、泼、我?”
卡莎是那种骨子里面带着高傲自负的个性,容不得一点对自己的贬低。
缓过神发现被自己视作累赘和垃圾的人泼水,恼怒瞬间升级为暴怒。金色星光呼啸而去,又在阿纳垭面前化作斑驳星尘,最终散去。
“住手!”娜塔想要阻止疯魔的卡莎,但是被德拉夫拉住。
“别着急,看看阿纳垭,他可以自己应付。”
“应付什么?他们是母子,这都打起来了!”
“没事的。”他搂紧娜塔退到阿纳垭身后。
只因为他看见阿纳垭在朝他们暗暗打手势,让他们退。
“很好,不愧是我的孩子……”卡莎忽然站直身体,抬手将散落在身前的一绺头发挂到耳后,眼里的阴寒让她变得心狠手辣,面目狰狞。
她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忍耐,她想带走阿纳垭,想以母亲的身份来“感化”他,然后她就能占有精神力,并加以利用成为助益罗登的绝对力量。
多么一厢情愿又愚蠢的想法啊。
“阿纳垭,过去是母亲不好,跟我回去,我们会保护你,用你的力量壮大兰斯洛特,好不好?”
“好啊。”阿纳垭忽然露出笑容,接着突然面色变化,在她露出惊喜的表情时一口呸她脸上。“等你们死绝了,我就重振兰斯洛特,现在给我滚!”
“你?!”卡莎涂着红色指甲油的修长十指抓着篱笆门,几乎要把门撞开,恨不能冲进去将阿纳垭撕碎。
但她不是什么蠢人,异能用不了,格斗又一对三,显然不利于自己。
最后她只能愤恨着后退两步稳定情绪,做回那个优雅自信的“母亲”。
“好,既然你们这么不识好歹,那咱们就走着瞧!”
“还不滚是吧?”阿纳垭扭头又去舀上瓢清水,再回身时卡莎已经不在门口。
这跑得还是挺快的。
“阿纳垭……”伴侣俩管不了那么多,拉着彼此的手向他走去。
恰此时,阳光穿透阴沉浓重的云层,洒落大地。
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沐浴在幸福之中,犹如被俩人齐齐拥住的阿纳垭。
“阿古,祖父,我能保护自己,你们不用担心我。”
“你这孩子,怎么之前不说啊?”娜塔抬手用袖子抹去眼泪的泪水问,亏得卡莎来闹,否则他们要等罗登把消息散播出去才能知道了。
德拉夫拉住他一只手,颇为激动。“是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还是怕连累我们吗?啊?傻孩子,你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啊。”
“我……”看来还是要交代,阿纳垭只能沉下心,红着眼圈道:“我们进去坐下再说吧。”
对于阿纳垭来说,精神力的出现就是神祇的怜悯。
虽然激发的过程痛苦艰巨,但总比沦为废物好,所以他庆幸多于苦痛。
至于娜塔和德拉夫听完那轻描淡写的大雪野遭遇,眉头连在一起都能打成死结。他们哪能猜不出来阿纳垭在故意把事情说得无所谓。
“老婆子,接下来怎么办?罗登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阿纳垭。”
“让我想想,要不我们搬去大雪野吧!”
“对对,阿纳垭没有异核都能在里面生存,咱们也可以……”
“不用,阿古,祖父,你们冷静些,我想过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如何应对,直到今天卡莎来闹,他才下定决心。“我要把这个力量主动公布出去。”
“啊?”俩人大为不解。
他们是担心引起混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怕护不住阿纳垭。
“我想好了,不能一直被动。”
“那你想?”
“不用单独议亲,我想直接办个议亲宴,就在那时候展现精神力。”
伴侣俩面面相觑。
主动公布岂不是自掘坟墓吗?到时候不止是罗登,还有其他势力肯定也会对他的力量感兴趣……
不,正是要公布出去啊。
俩人瞬间想明白阿纳垭的打算,他是想引起中枢的重视。
看他们想明白,阿纳垭不禁也松了口气。“没错,到时候中枢肯定会派人来调查,哪怕是罗登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来抢我了不是吗?”
虽然在阿纳垭的预想里会再次和萨霆牵扯,但为不让伴侣俩再操心下去,他要自己去吸引火力。
反正萨霆知道这种力量存在之后,肯定也会跟罗登一样想来拉拢吧。
他宁愿被萨霆困住,也不想落进罗登手里。
“你想好了?”他们没有否定,而是在确定阿纳垭的心意。
没有什么比支持他做想做的事情更重要。所以合格的养育者并不会一味否定养育对象的抉择,而是适度支持,小心看护。
阿纳垭坚定的看着他们说:“我已经长大了,如果这是我的宿命那我就不能再逃避,为了你们不被卷进去,也为了我自己能堂堂正正的活着。”
人活着最大,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
内域禁区。
萨霆得知阿纳垭要办议亲宴,脸上是拿捏住他的表情。
“所以大人早就料到卡莎会过去,最后逼得阿纳垭做决定?”阿曼蛇手里端着茶壶侍立一旁,眼眸一转,不禁为萨霆的老谋深算折服。
“难怪说要去看看都有谁敢去议亲,大人怎么就知道是议亲宴,而不是单独的?”
“因为我了解阿纳垭,也了解罗登,就这么简单。”说罢,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感觉今天的风格外舒适。
他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议亲宴这阵东风。
看他如此悠闲自得,完全没有焦虑的模样,让阿曼蛇大为崇拜。“大人每次都能料这么准,全因为能拿捏人心吗?”
“你今天好奇心这么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