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垭回到丽娜的笼子前,看着专门看管这边的几个警卫如临大敌的模样,着实无奈。
“嘤……”
脖子上的项圈让丽娜走出笼子的时候还没能力扑腾,阿纳垭从警卫手里接过钥匙,示意它俯下头。
“丽娜乖,我给你解开之后就带你回家,你也别伤害他们,明白吗?”
“嘤……”通灵性的丽娜乖乖俯下头,看得警卫们惊愕不已。
他们是阿尔米斯的后裔,传承的是自然与环境之神芙曼里斯的炼金系咒术,偏向生活化的他们也逐渐发展出驯兽的分支咒术。
第一次看见王种级别的冰霜急冻鸟对个疗愈系这么亲近,才会让他们如此惊讶。
咔哒。
项圈随着锁链落地,丽娜扇动翅膀,把其他笼子的布差不多都掀开了,让里面歇息的兽类惊醒躁动。
警卫们被吓一跳,双手腕上的银色核圈纹又加上一道。
“别紧张,它这是在伸懒腰。”阿纳垭汗颜着挡在丽娜面前,就担心警卫以为它要攻击而出手。
“啊?伸懒腰?”
“是啊,它就是有这个习惯,那我把它带走了。”说罢自己先转身小跑出棚子区域。
丽娜乖乖跟上,走出棚子时开始扑腾翅膀。随着阿纳垭精准跳上他的爪子,眨眼之间一人一鸟就已经在天上变成小黑点。
警卫们不禁看着他们消失才回过神。
太厉害了啊这人,居然能驯服急冻鸟……
而在众人没有注意的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他的左手小臂上还站着偌大一只乌黑的飞禽。
“你也喜欢他对吗,乌日?”那人转头对着手臂上的飞禽笑说,它便用鸟喙碰一下伸过去的手,那代表同意。
……
依依惜别丽娜后,阿纳垭就回家了。
接到信件的伴侣俩看人回来,立刻架着人进屋。
“好事啊,院长要收你当学生,阿纳垭,这么好的机会你一定要抓住才是。”娜塔拉着他的手,眸光认真,还有点不容拒绝。
旁边的德拉夫猛猛点头,“你也先别报仇了,抱上院长的大腿,发展出自己的资源人脉,还愁不能扳倒罗登吗?”
“对,你祖父说得没错,你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不比你什么都没有就想靠着个陌生人一起报仇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基本已经把好处都给阿纳垭说完了。
为什么没说坏处?
当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抱上妮莉的大腿,他就相当于进入疗愈系大能的圈子。
以后罗登都不敢轻易动他。
“可是,我怕连累院长……”虽然俩人没有明说,可他已经猜到上次是谁给他们通风报信赶去药院了。
怕也是妮莉告诉他们的吧,只有她会在自己和萨霆两清后依然伸出援手。
这样的好人和伟人,阿纳垭不敢连累。
“你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娜塔搂过他的肩膀严肃道:“那院长是什么人?那是最高庭四备席的第一顺位,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常任席有人失格的情况下,她能直接顶上去明白吗?多大的实力啊,你还想连累她?”
“你阿古说得没错,有能力和势力成为四备席第一顺位的人,绝对不会被你连累,所以你就放心吧。”
阿纳垭莫名“啊”了声,他在惊讶妮莉的四备席身份。
百来年的努力,终于让她碰见了好时候。有萨霆这么一位英明的首领,他们那些非出身本家家族的人都能够迈上更高的层次,是值得激动的事情。
唉,可他们知道萨霆其实是个不顾他人感受的烂人吗?
想起拔除浊气的过程,阿纳垭胸口又开始堵。
特别是回忆起丽娜被黑褐色藤蔓卷进去的画面,更是让他如坐针毡。“我……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啊?”德拉夫差点跳起来,但还是克制自己的情绪,“再跟你说件事,就几天前的事情。”
“什么事?”
需要这么郑重,难道是大事?
俩人就听德拉夫开始说起前几天的最高庭会议。
德辛家族的常任席出身本家,刚被扶上去成了常任席,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放厥词,说要削减药院疗愈师的福利,还要优胜劣汰紧缩名额好节省支出,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结果你猜院长怎么做的?”
“这?”阿纳垭一直在家里修养,倒是没听过,显得很惊讶。
德拉夫还在说着呢,自己就先笑出声。“据说院长当时火气上头,拔了鞋子丢上常任席,痛骂那人。”
接着他站起身一手插腰做茶壶状,指着面前的地方气势十足表演起来。
“‘老子当年就该把你阿古塞回你大阿纳肚子里,免得有你这么个肮脏玩意来玷污最高庭的地板!还脏了老子的耳朵和眼!’”
噗嗤。
娜塔和阿纳垭看着他惟妙惟肖的比划,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也听说了,院长当时骂了好多,气得狠了还冲上去揍人。”娜塔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舒坦。
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药院头上。
要知道药院可是创界岛的生命保障,投再多资源都是应该的,妮莉没冲去那人家里大骂三天三夜都已经算克制。
“就该让那人长长记性。”德拉夫坐回来,继续说道:“后来好不容易才被首领拦下,结果院长不解气,估摸着也是要彻底把削减药院的念头掐灭,回头她就把药院其他大能给喊过去。”
“干了什么?一起揍人?”阿纳垭听得兴起时,双手下意识交握在一起。
“是啊,这不是最高庭和刑司所离得近么,他们把人直接抓进刑司所揍的,哎哟,可惜我没能赶上,据说老热闹了,当时首领也在。”
德拉夫看眼阿纳垭,发现他好像不排斥关系到萨霆,便放心继续说。
“他就假装路过看了眼,都没出声,他不出声,刑司所其他人也不敢拦啊,又怕自己把药院几个大能给碰了,后来……”
这还没说完呢,德拉夫又忍不住开始笑。
“后来怎么了啊祖父?你快说啊。”
“他们几个加起来快六百岁的人,揍完德辛家族那个不识好赖的后,就把自己关进刑司所。”
“啊?”这可真是震撼阿纳垭的三观许多年。
合着主打个生气,但也奉公守法让人无话可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再后来刑司所的所长亲自过去请他们出来的,说是一开始他们还不肯出来,所长给他们每人罚了一笔叶子币才肯走。”
“德辛那人愿意罢休?”
“不能又怎么样?他自己不知道说了什么要命的话,要说院长他们也是仁慈了,搁他们再年轻个几十岁,那人得被扒层皮。”
削减药院其实也是在变相削减疗愈系,所以妮莉他们不仅是为药院,也是为了整个疗愈系的异者在行动。
阿纳垭想明白后,不仅赞叹,“院长他们真的好厉害啊。”
相比起来,罗登简直是疗愈系的耻辱。
知道对方危害疗愈系,以为选择默不作声就算支持,其实不过是想坐山观虎斗,不仅不得罪人,还有人帮他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种人,就别指望他能为群体发声。
他们那一支的价值观里就只有利益,毫无担当。
“所以你就别再想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她既然开口就肯定是看准你,阿纳垭,别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娜塔给他打上一支强心针。
话都到这里,其实阿纳垭也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幼稚。
内心的雀跃逐渐取代低沉的情绪,四肢也轻快不少。“……好吧,我决定去药院。”
“这才对。”伴侣俩搂着他,亲密的接触让他们感觉无比幸福。“这才是我们米莉安一支的后裔,永不放弃,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