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到底出什么事了?”
瑞夏跟在后面进来,是他去把提努叫醒的。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参与,结果下一秒却被提努搂着肩膀推出书房。“小孩子到别处玩。”
“大阿纳……”
啪嗒。
门关上,隔绝呆愣两秒后瞬间气得跳脚的瑞夏,他甚至还大着胆子拍门。
被揪进去训话也比被晾门口望风好啊!
“不让我知道我就自己去查了,是不是一家人?凭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瑞夏的嗓门随着无效的拍门而越来越高,里面的人却跟没听见似的。
“这孩子,光长年岁不长性子,都给惯坏了。”提努拢着毛织薄毯,嘴里打着趣一边落坐在罗登刚才的位置上。
罗登则坐尤拉给他搬来的椅子,与伴侣格拉芬分坐大家长左右侧。
因为提努的到来,书房的气氛变得有些严肃,连罗登都没有轻易开口,等着提努发话。
“不用去找人,首领的目的不是研究院,是我们。”提努轻飘又简单一句话,霎时让在座众人惊愕。
这人可是带着兰斯洛特风光近百年的大人物,不是摆着大家长的架子就能办成的事情。其眼光之毒辣,手段之决绝,登顶首领都绰绰有余。
他的判断让他们不敢不听。
“纳纳,您的意思是?”
“警醒些,首领冲我们来的。”提努用手顺着拨到身前的松散辫子,眸光扫过面前众人一圈,随即叹息一声。
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让他安心。
当然,指的是能力。
若是他们能出个像萨霆那样的人物,他何以发愁自己回归创界神怀抱后,没人能支撑起兰斯洛特,从而家道中落任人拿捏。
或许,这就是他算计自己同胞亲人的报应。
“早前我让你们处理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吗?”
“药剂已经销毁了。”尤莉回答道,转而望向尤拉。
他还有些没回过神,察觉目光才连忙回答:“咒术的相关一切也已经销毁。”
“那可是关系我们身家性命的东西,都不能马虎,现在卡莎落进首领那边也不必慌张,没有证据,她说再多也是无用。”
“纳纳的意思是,我们放着不管?”
“也不是不管。”提努听着门外的瑞夏消停,忽然问格拉芬,“瑞夏最近和毗瑞的关系怎么样?他们都在药院的新生儿区上班,平时应该有交流才对。”
“还过得去吧,瑞夏是个实诚孩子,毗瑞又比他小几岁,还是处得不错的。”格拉芬这几句话说得有些谨慎,担心提努会让瑞夏做些伤天害理的。
他们这些大人已经出不去,起码要保留家里的火种才行。
万一东窗事发,瑞夏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不错,处得好,那就让瑞夏继续处,慢慢地,再磨一把新的刀。”
众人你看我来我看你,都明白提努的意思。
他这是要瑞夏拉住毗瑞,不让他跟着卡莎回去,反正默多克也是这边的人,父子俩就一起留下给他们当爪牙吧。
“纳纳,您是怎么确定萨霆另有所图的?”罗登还是不明白,提努是以什么来判断的。
总不能凭空想象吧。
而且他修身养性,许久没怎么在名利场走动,消息不会那么灵通才是。
“没什么难的,阿纳垭回来了,我就知道萨霆不会安生。”提努话语一顿,眸光飘到旁边书架上。
书架第三格有把雕花的木头梳子。
离书架近的格拉芬意会,起身去给他拿来交过去。
众人看着他慢条斯理梳着发尾,总觉得他心里是在盘算一局大棋。
“纳纳,就凭这个想法吗?”
提努看他一眼,银色瞳孔生出失望和严厉的颜色,只碍于小辈在场不好发作。
“这次他为什么劫卡莎?不就摆明他以前已经盯上我们。八年来他处心积虑登上首领宝座,不到三个月就把阿纳垭接回来,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我说?”
“可阿纳垭没有异核对他没用了啊。”罗登想不明白,萨霆这样的阴谋家怎么会为个废物谋划。
所以他理所应当觉得萨霆就只是为了建造研究院,好给摩利安一家独大铺路。
“有没有异核不重要,重要的是萨霆要什么。或许他是真的想建研究院大刀阔斧改革,可也不妨碍他为所爱之人披肝沥胆,要我们的命。”
“就为了个阿纳垭?”尤莉不禁怀疑起来。
闻言,提努抬眼看她。瞳孔深处忽然露出厌恶的情绪,又很快收敛。
尤莉太像她高祖母了。
也就是提努的伴侣,罗登的母亲,芙莉娅蒂。兰斯洛特本家一系真正的母系主家,通过提努和米莉安繁衍了两支本家人。
是个富有魅力,又多情的烂人。外面多的是和她牵扯不清的情人。
好在她被提努“断舍离”。
因为被前首领犯弑生戒律牵连,俩人一起被关在神殿的深海区,几年前就过世了。否则现在他还要听见那人讲如何迷倒一大片,又是如何在床上驯服无数人的。
若不是孕育后裔与性是分开的,罗登的兄弟姐妹会更多。
“尤莉,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多情,也有专一的痴情种,特别是摩利安的后裔。”
“呃……”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特别是尤莉。
她略显慌张的看眼提努,又转头看普里尼。后者也在看她,眼里逐渐浮现猜疑。
“我没有,和你灵结之后我已经都断干净了。”尤莉连忙转移话题,“而且我们现在聚在一起不是来审判我过去的,是要提防萨霆对我们下手不是吗?”
“对对,就是这样。”格拉芬连忙帮腔,但其实也不知道提努为什么突然提一嘴。
难道说,尤莉出轨了?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们好自为之,罗登和格拉芬留下,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众人起身陆续离开,只全程没有说话的尤拉伴侣,力什尔。她回头瞄眼三个长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力什尔,该走了。”门口的尤拉朝她伸手,力什尔才转过头,出去之后将门带上。
俩人还没怎么说话,瑞夏就气呼呼的跑回来。
大人们还以为他刚才放弃后回屋生闷气,现在看他跑回来,都觉得刚是躲哪里偷听,结果因为有防窃听的咒术存在,啥都没听见才满脸哀怨。
“到底怎么了啊母亲,纳纳,你们就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