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啪。
响亮的一巴掌伴随斥责之声,毫不客气的从虚掩房门处传出。
“你以为我们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吗?明明是你没有销毁药剂,普里尼是在劝你,你倒好,居然这么狠对他下手!”
“我不是,我……母亲您听我解释!”
想来书房的三人是知道楼上出什么事的,没有第一时间干预是因为给自命甚高的尤莉最后一点维护。
却没想到尤莉那么歹毒,居然对普里尼用禁锢咒术。
这咒术是直接作用于异核进行限制,大人还好,但若是对有孕之人使用,胎儿那脆弱的异核压根无法承受咒术的冲击,极大可能导致孩子畸形甚至流产。
“大阿纳,祖父,这怎么回事?”
卧房内吵闹的声音让瑞夏恍若隔世,脚步略显沉重去到门口的亲人身边。
普里尼坐地毯上靠罗登怀里,从紧闭双眼和苍白的脸色看是极为难受的模样,连呼吸都时而急促时而憋闷,就像有人掐着他的肺管,恶劣的松一下紧一下。
“纳纳……”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一次性说清楚,否则有你受的!”屋内又传出格拉芬的愤怒至极的声音。
她可以说没在人前发过火,在瑞夏这样的小辈印象里从来都是温和慈爱的,所以当她发火的时候,瑞夏听着那声音感觉极为陌生。
不清楚事态的他担心这边,又放不下那边,焦急的目光在专心治疗的俩人身上来回。
最后却落在旁边的默多克身上。
“你……”
“我?”默多克一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俩人面面相觑。
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能称得上无条件信任的人里,并不包括默多克。
现在赶人也不合适。
无力感让瑞夏感觉四肢发沉,只能收回目光摇头,握住普里尼微微颤抖的手。他也想加入疗愈序列,但是提努和罗登的疗愈手段比他高超,自己反而不好加入。
万一打乱他们的节奏还会适得其反,于是他只能在旁边观望。
好在普里尼很快缓神睁开眼,未等看清地方就对近在咫尺的罗登说:“药剂……尤莉没有完全销毁,快……快让人去销毁,快……”
“好,我们马上找人办,你放心,现在重要的是你和孩子没事。”
“纳纳,你怎么样了?”瑞夏抹开他因为汗湿而贴在额头的头发,满脸担忧。
普里尼忽然反握他的手红着眼圈道:“可怜的孩子,瑞夏,我今天才看清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好了,把人带进去休息。”提努打断他的话,罗登立刻将人打横抱起送回屋。
本来瑞夏也想进去,但因为格拉芬拉着尤莉出来后直接关上门,还挡着不让别人进,连着他也被拦在门外进不去。
“阿古,到底怎么回事?母亲?你呢?”瑞夏看她右脸上有指痕,想要给她疗愈,却看尤莉直接甩开格拉芬的手。
“你们从来都看不起我,我就是要利用药剂把那什么劳什子首领拉下来怎么样!”
“你有那个能力吗?你这是在害死全家人你知道吗?”格拉芬气得浑身发抖,后来是瑞夏搂着她的胳膊低声提醒默多克也在,她才让自己镇静。
“不好意思默多克,今天家里着实有点乱,我们去书房说话。”然后转身嘱咐瑞夏,“你看着你母亲,别让她出门。”
“可是……”
他想说自己已经知道阿纳垭当年失踪的真相,还有卡莎失忆的事情,但格拉芬没给他机会说,只带着心里犯嘀咕的默多克离开。
剩下母子俩干瞪眼。
“母亲……”
“你有没有点用?刚才都不晓得进去拦着你阿古,害得我挨打。”
“呃……”
对于尤莉的指责,瑞夏一时语塞,想说关自己什么事?
想反驳,可要了解事情真相,瑞夏只能摁耐性子,反正尤莉犯浑也不是一天两天。“母亲,为什么要剖阿纳垭的异核?他的异核现在在哪?他已经回来了您知道的吧?”
“那又怎么样?”
尤莉右手食指出现一圈金色核圈纹,在红肿的右脸上细细疗愈。
即便如此,她还不忘当着孩子的面口嗨。
“那个小子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八年前我就说要弄死他才能永绝后患,你阿古鬼迷心窍非要留他自生自灭,现在人不仅回来还有了种能化解咒术的力量,你说那力量要是给你多好?”
“力量?什么力量?”
看他探究的表情,尤莉也没有要缄口的意思,左手拍上他的肩膀说:“反正你也这么大了,告诉你也无妨……”
大抵就是把他们如何算计除掉阿纳垭,以及挑拨卡莎和娜塔他们关系的手段复述一遍,听得瑞夏是心惊肉跳。
没想到他们瞒着自己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
咕噜……
瑞夏想起某个可能性,不禁感觉喉咙发紧,艰难咽下唾沫后问她,“母亲,阿纳垭的异核去哪了?”
“应该在你祖父那里,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处理异核的,被剖出来之后,里面的力量……”
“瑞夏!”忽然,房门打开来。
母子俩看见罗登阴恻着脸站在门口,眸光警告意味浓烈的扫过尤莉,这才望向瑞夏。
“祖父,纳纳怎么样了?”
“没事了,你进去陪着你纳纳,其他的事情之后祖父会跟你详细说说。”
他也就没有再理会尤莉的怨言,点过头快速进屋。
罗登关上门后,回头就失忆尤莉跟自己走,想来是要去训人。格拉芬刚训完,现在轮到罗登,让尤莉完全没想跟上去。
“父亲,我都是为了家族……”
“你是为家族还是为一己私欲不用解释。”罗登阻止她在这里说,扭头径直往楼梯口走。
看这情况,尤莉要不想被剔除出实验项目,还是得乖乖去认错。
只见她原地跺两下脚,方才不情不愿跟上。
嘴里咕隆着碎语,恨不能让所有异者现在就臣服在她脚下。
……
卧房内。
提努已经将窗帘都拉开,让半卧在床上的普里尼能在相对舒适的环境里调整情绪。
“纳纳……”
“瑞夏,我没事了。”普里尼拉过孩子的手放在显怀的腹部上。“你母亲呢?”
“被祖父叫走了吧,怎么突然吵架了?”
“还是我来说吧。”提努落座在床边的椅子上,拢拢身上披着的薄毯说:“你母亲鬼迷心窍,没有听话把要命的尾巴藏好,你纳纳正要去告诉我们,结果就吵起来影响到胎儿。”
这是避重就轻,选择性让瑞夏觉得事情并不严重。
此刻的普里尼却蹙紧眉头,和提努对视一样,便难受的自己合上眼没有修正词汇。
看自家纳纳欲言又止,瑞夏也不是傻瓜,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其实是母亲情急之下对纳纳动手了是吧。”
这是肯定句。
说明瑞夏通过刚才的只言片语,断定里面大有隐情,而且事情并没有像提努说得这般轻巧。
要命的尾巴,才是关键。
“大阿纳,我不是小孩子,我也是家族的一员,我该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