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有另一个用法？”
在瑞夏的认知里面，永恒疗愈咒是异者世界里面最强大的疗愈咒术，以爱之名牺牲自己拯救所爱之人，是他认为的最伟大的咒术。
虽然出于种种原因不能公之于众，但他还是有种向往。
自己有一天也能遇上能让自己舍命拯救的人。
可现在提努告诉他，咒术有别的用法？“大阿纳，到底怎么回事？”
“这关系到家族的存亡，绝对不能外传，你能保守秘密吗？”
“当然，我可是您的后裔，我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不然死后灵魂下冰川，永世受灵魂灼烧之刑。”
上有神祇，任何发誓都有极大可能应验，所以异者的誓言某种程度上很重。瑞夏能立誓，证明他已经做好准备。
提努脸上再度出现笑容。
“乖孩子，你虽然资质不高，但这双能让人感觉到真诚的双眼，会是你今后最有利的武器。”敏锐如提努，自然能看出瑞夏的优缺点。
“那您能告诉我了吗？”
“简单说，就是把里面神祇的名号，以某种规律打乱重组。”
“这种事情居然能实现？”
“别人或许不行，但我可以。十二神的名号是诸位神祇的力量来源，这事目前就我和你知道，我当时就想，把神祇的名号打乱呢？永恒疗愈咒会变成什么样？”
此话一出，瑞夏立刻生起浓厚兴趣。
“大阿纳，后来呢？永恒疗愈咒改变效果了？”
“是的，它在我多番实验下，按照某种规律重新排序，变成一道诅咒。”
“……诅咒？”瑞夏还以为是变成攻击类的咒术，听见是诅咒，表情一怔。“什么诅咒？是什么效果？”
忽然，提努的银色瞳孔收缩。
他盯着瑞夏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说道：“能让被诅咒的人，听从下咒者的命令，而且至死，都说不出口。”
永恒疗愈咒本是伟大的牺牲基调，被这么一改，反而成了控制他人的邪恶。
从米莉安后来主动放弃唾手可得的权位，以及后续的偃旗息鼓看，咒术的厉害可见一斑。若是以米莉安的视角，把它称为诅咒那再合适不过。
但是对提努来说应该是最好用的才是啊。
瑞夏想到关键一点，“大阿纳，这咒有副作用吗？”
回应他的是提努移向角落的眸光。
他怔怔的看着那里，好像看见什么邪恶的东西，刹那之间让瑞夏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和来自灵魂的恐惧，就连呼吸都凝滞。
“大阿纳，您怎么了？”瑞夏也转头望向他盯着的角落。
那里因为处于书架和盆栽的夹角，晦暗不明。
本来也不是什么会注意的地方，可被提努这么盯着，却让瑞夏觉得那里……
有东西。
“大阿纳？大阿纳您怎么了？”
“孩子，那是诅咒。”提努的声音忽然嘶哑，眼神继续盯着那个角落。
“每一次实验，我都能看见一望无垠的冰寒，还有蔓延至远处，看不见尽头的血红天空，在那个地方，有双血红色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冰川？”瑞夏不太确定。
但是从提努的描述，很像祖辈们流传下来的关于亡者冰川的描述。
血红的天空，无边无际的冰寒。
掌管罪恶亡灵去处“亡者冰川”的邪神，甘比卢。
它睁着猩红的双眼，眸光笼罩的冰面之上行走的灵魂，让他们感受到痛苦的灼烧。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受着无尽的惩罚……
这就是提努也把它视为诅咒的原因吗？
“您现在也看见了，是吗？”
“……我对米莉安下诅咒之后，它就没有消失过。”提努突然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仿佛在极力忽略那冰寒和血腥。
瑞夏感觉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越来越紧，不禁跟着害怕起来。
想想若是自己一直看见那么恐怖的亡者冰川，指不定已经发疯。纵是提努意志强大，现在也是被自己极力忽视的东西吓得呼吸凝滞。
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植物化，成为金色的星尘飘散，灵魂也会瞬间堕入可怖之地。
“大阿纳，您别怕，告诉我，您让米莉安做了什么？”
“……我让她放弃首领之位，并和你那讨厌她的高祖母帮前首领上位壮大兰斯洛特，才有了我们近百年的安稳。”
“啊……”
居然是……这样。
难怪米莉安会突然急流勇退蛰伏，原来是被提努和芙莉娅蒂算计中了诅咒。
而提努现在也遭到报应，被邪神甘比卢凝视，怕是死后灵魂会被邪神召唤也说不定……
“大阿纳啊……”瑞夏突然悲从中来，明白秘密的沉重是自己所无法接受的。
重要的不是知道，而是知道之后的无能为力。
他如何能拯救提努的灵魂？
拯救这位托举他们向上攀爬时，被裹挟着牺牲自己的亲人？
“哈哈……”提努突然喑哑笑着，尽显苦涩和自嘲。
“瑞夏，这不过是诸多秘密里面的一个，如果你能接受这份沉重，等你和索克灵结之后，大阿纳会再告诉你另一个秘密。”
“……大阿纳，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救您，让您的灵魂能回归创界神的怀抱，开出自己的转生花。”瑞夏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脖颈之间，发誓一般的语气让人动容。
而在他没有发现的角度，提努露出冷然的眸光，抬眼望向门口的位置。
格拉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通过一条缝隙看着俩人。仿佛接收到他的暗示，格拉芬纠结一番，最后还是没有进入书房。
“瑞夏……”提努轻推开人，温润白皙的双手捧着他年轻的脸蛋。
“你的生命还很长，不必为大阿纳牺牲什么，但是大阿纳毕竟岁数大了，不知道还能陪你们多久，就想早点看着你开枝散叶，好吗？”
秘密也有代价。
让瑞夏应接不暇的同时，也感觉到体表传来的寒冷。
他对着自己敬爱的长辈流泪，心中翻涌着抗拒，却不忍反驳让人失望。
“我……尽量试试。”
“索克的条件很好，人虽然看起来严肃，但会疼人，你们可以先试试肉体关系。”
“大阿纳……”瑞夏呼吸一窒，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低下头去。“我还是想先找出怎么解除您身上诅咒的办法，索克那边，我只能尽力试试。”
异者风气相对保守，何况是与不喜欢的人先发生关系，袒露自己的私密，松开心门前的屏障让对方能更加贴近。
除了羞怯，还有慌张。
“你试试，但还有一件事情你也得去做。”
“什么事？”他抬起头，发现提努又不受控制望向角落，立刻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大阿纳您别怕，看着我。”
“好，大阿纳看着你就不怕了……”
画面看起来还挺温馨，如果忽略掉提努暗黑色调的灵魂的话，确实很不错。
瑞夏又抹一把脸上的眼泪。“您还有什么事要我做？”
“你也知道卡莎落首领手里了吧？”
“我从默多克那里套话知道，现在是不是很紧急？”
“倒也不是，只是因为你母亲没有按要求销毁证据，现在已经去办，但没把锋利的刀抵御娜塔那边的攻势还是不行的。第一件事，我要你抓紧毗瑞，不要让他回去。”
挑拨？瑞夏脑海里面立刻蹦出这两个字。
他和毗瑞年纪相仿，正好接近他，挑拨他憎恨娜塔他们，虽然他本来就挺讨厌那边的人。
“明白了……那阿纳垭那边？”
“这就是第二件事，比较难。”提努略微思忖，“阿纳垭已经成了妮莉的学生，这事你知道吗？”
“什么……”看他这怔愣吃惊的模样就是不知道的。
“今天，在阿纳垭的议亲宴上，妮莉亲自给他撑腰。我推测卡莎也是因为她才会突然恢复记忆，你想个办法接近阿纳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