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卡莎是没死成的。
毕竟周围不止一个科林在保护。
“何必这么傻呢?”裹着白色斗篷的异者将昏过去的人安置回床上,而后科林也现身在卧房内。
“偰利安,怎么回事?我就送个信的功夫就出事了?”
白斗篷立刻转过身双手叉腰回怼,“关老子屁事?人家自己要自戕还怪我阻止得慢是吗?”
这人便是近卫小队里面的老四,休完产假复工的自然系水元素异者,偰利安。
时至今日,近卫小队的人员终于齐整。
不过通过俩人一来一回两句话的功夫,大抵就能猜到他们的同僚关系不怎么对付。
“你被派来协助不该时刻盯着吗?”科林凑到床边查看,发现卡莎除脖子上有道小伤口外,倒也没什么大碍。
呼,好在没事……
接着他被偰利安推开。“给老子说清楚,你刚才什么意思?骂我无能是吧?看不起复工的产者是吧?来来来,咱们打一架,好久没动手你还真当老子在家被当牲口养!”
咔哒。
听见动静的阿纳垭推门而入。
“这是谁?”
面对阿纳垭,很有眼力劲的偰利安又是另一幅和气的表情。
“你是阿纳垭对吧,我叫偰利安,也是首领近卫小队的,你母亲刚才要自戕,还好我及时阻止。”
“自戕?”
阿纳垭一怔,连忙到床前。
一眼看见她脖子上的小伤口,泪意再次上涌。
“母亲,您怎么这么傻……”
“没事的阿纳垭,有我看着她不会有事的。”偰利安变成单手插腰,圆润白净的脸上露出可靠的自信。
可惜阿纳垭现在没空认识人。
“……让我见萨霆,现在,马上。”
“首领在主持最高庭会议,今天怕是都没空。”科林解释着,却看阿纳垭目光灼灼。
“我不为难你们,他在最高庭是吗?那我去找他,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快找到救我母亲的方法,再不行,我去神殿祈求。”
“冷静点阿纳垭,祈求神殿祭司上达神祇,你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罢扭头跑出卧房。
俩人预感不好,偰利安要追上去,却被科林拦下。“你看着人,我去跟他解释。”
“解释个屁,你个冷血无情的,人家母亲都自戕了你还指望那点解释有用吗?你留下,我去拦着人。”说罢,直接从阳台追出去。
正正好拦住刚跑出屋门的阿纳垭。
“你知道自己的使命,这么冲过去暴露你和大人的关系,更加救不了你母亲。”
“让开!”阿纳垭精神力扩散,偰利安却没有要用异能的意思,所以精神力对他无效。
“毗瑞呢?你不管他死活了?”
“……”
劝人得拿他最看重的东西下手。
就怕人无欲无求什么都不要一心去寻死,到时只能捆人。
现在看阿纳垭呆愣在原地的模样应该是听劝了。
“我该怎么做才能救我母亲……”
“你不是恨她吗?哪怕不恨,这么多年的疏远,值得你这般焦灼跑去破坏大人的全盘计划?”
“我的仇人是提努一系,不是我母亲。”阿纳垭很坚定的回答他的疑问。
也因为如此,才让他纷乱的脑子冷静下来。
是啊,重要的还是报仇。
“那就对了。”偰利安抬起头,对在二层阳台上的科林洋洋得意。
后者翻他个白眼,隐身而去。
……
尽管被劝住,但阿纳垭依然久久不能平静,继续守在床边等着卡莎清醒。
娜塔和德拉夫起床后,看见的便是如同昨天那般的沉默。只不过阿纳垭没有告诉他们卡莎自戕的事情,并且将她写的遗书销毁,不留痕迹。
“阿纳垭,你去复习吧,这里我们轮流看着。”娜塔拢着身上的薄毯,对愣神的阿纳垭说着。
他微点头没有拒绝。
事有轻重缓急,卡莎目前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妮莉。
那他现在也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复习,以及等待提努的回复。
书房静逸。
阿纳垭的内心却很难平静。
“看不下去就别逼自己……”萨霆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在阿纳垭扭过头前用胸口压住他的背,就为不让他回头。
欺负人呢这是。
“你……”
“看看,纸都给你糟蹋了。”萨霆拿起桌上晕染出大片墨水的叶子纸说,站直身体,才让阿纳垭能够转身。
“你来干什么?”
看见人之前,阿纳垭脑子里面出现的是昨晚漆黑的小树林里,以及抚摸着自己的那双手。
缠缠绵绵,旖旎非常。
现在大白天看见人,却又开始赌气。
“开完会没事干,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在哭。”
“关你什么事?”阿纳垭愤然起身,想要离他远点。
萨霆岂能如他所愿?
丢掉手上的纸伸手搂住人拉回来,转眼之间将人压在书桌上,还腾出一只手扣住他下意识挥过来的拳头。
啪。
拳头落在萨霆左手掌的包裹中。
俩人一上一下,眸光胶着,大有要撕咬起来的冲动。
“还想救你母亲吗?”
“你有办法了?”
“没有。”
“……”
看阿纳垭真的要生气,萨霆带着得意的笑容说:“但你现在只能依靠我,你母亲的命,我背了。”
“胡说八道……”
萨霆的意思是如果卡莎没能救回来,他可以找他算账。
这话能当安慰吗?
显然不行。
须臾之间,阿纳垭眼圈泛红要掉眼泪,偏生赌气咬着嘴唇让自己不哭。
担心他把嘴唇咬破,萨霆心中焦急面上却稳重,俯身在他殷红的嘴唇轻吻数下温柔哄着,“乖,松开,再咬就破了多不好看,我在,别害怕……”
听着那低沉的声音,阿纳垭犹如绝望之中获得一次喘息的机会,长臂搂住他的脖子。
俩人也得以胸口贴紧。
“救救我母亲,萨霆,救救她……”带着祈求的灰蓝色瞳孔,定在萨霆变得温和的动人脸庞上。“你一定另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确实另有办法,但你不一定会接受,我才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什么办法?”阿纳垭瞬间用力抓紧他的后颈,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幻听。
萨霆说他有办法对吧?
“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情,你不必有负担。”
从说出来那一刻萨霆就没有打算扯皮的意思,却反问他一句,“永恒疗愈咒只能对他人使用,而且有后遗症,这点是确定的吗?”
“确定的,我不就是个例子?”
“那……如果对方不是你要救的,但你确信他是你要救的人,咒语还能生效吗?”
“这个……”
兰斯洛特的先辈流传下来的说法是为所爱之人牺牲,却没有细则说在被哄骗的情况下能不能生效。退一万步讲能生效,那什么情况下需要用到这个法子?
需要哄骗使用咒语的人,为另一个不相干的人疗愈……
忽然,阿纳垭的身躯一震。
他吃惊的看着等待自己反应的萨霆,断断续续说道:“你的意思是,欺骗我父亲,让他为我母亲疗愈?”
“不错。”
“可是,他不会永恒疗愈咒啊,如果教给他,却没能在我母亲身上生效,又该怎么办?”
“所以我们是在赌……”
赌?
赌什么?
赌其他四个大家族,会放过他们两个打破势力平衡的人吗?